第12章 冷雨夜

從舍赫里臉上表情，陶夜看到某種苦澀……

舍赫里繼續說道：「當諦聽把我從地獄烈焰中救出后，我恢復了前生的記憶……挪威的森林裏，北美的沼澤中，都留下過我的足跡……霧都終年陰雨，被霧氣籠罩，見到陽光的日子很少，出於生前吸血鬼的生活習慣，我才在這個城市居住……」

大雨如歌如淚，從暗青色的天空墜落人間，紅紙傘像午夜綻放的花兒，接受着雨水的洗禮……

自己是克隆人，舍赫里是吸血鬼，不知木葉和阿飄的原罪是什麼……

陶夜說道：「我沒到過地獄，只到過地府，救我出地府的，是個女孩兒，我不知道是不是諦聽……本來，我接到的任務，是殺胡芊芊，但我拒絕了，所以諦聽又給你派了這個任務……」

望着陶夜大理石的臉頰，舍赫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她想不到陶夜竟敢拒絕諦聽的神諭……

陶夜繼續說道：「我想，每個地獄騎士，都有被輪迴之眼所詛咒的原罪，否則，我們的靈魂，也不會被地府發配到地獄……但是我想，那怕有些人生來帶着原罪，別人也無權力決定他們的生死，因為沒有人是上帝……」

望向教堂尖頂的舞空，說道：「所以，胡芊芊，不能殺……」

舍赫里沉默片刻，說道：「殺了她，或許她會變成我們，成為地獄騎士，就像被吸血鬼咬后，會變成吸血鬼一樣……」

陶夜搖了搖頭，道：「沒人有資格定義別人的人生……就像輪迴之眼，也沒有資格把我們發配到地獄一樣……」

望着教堂尖頂胡芊芊夜空之下渺小的身影，舍赫里未再說話，走向遠方……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雖然胡芊芊沒說不殺胡芊芊，但陶夜感覺的到，至少舍赫里在猶豫……

過一會兒，胡芊芊從教堂尖頂飛下，走到了已被大雨淋成落湯雞的陶夜面前……

「你在跟蹤我……」胡芊芊抹過額前濕漉漉的髮絲，對陶夜說道。

「我在想，你已活了近百年，為何還像孩子一樣，在雨夜飛到教堂的尖頂上玩……」陶夜笑道。

「東方有句話，叫做青春永駐……我們吸血鬼，身體衰老得很慢，靈魂也永遠年輕……」胡芊芊說道。

陶夜笑道：「你好牛！」

胡芊芊吐了吐舌頭，露出吸血鬼兩顆特有尖銳虎牙，不過，很可愛……

午夜已過，雨勢漸小……

兩人並肩走回酒店……

陶夜眼中的夜世界，有種別樣的精彩……

因為，他能看到那些遺留在陽間的鬼魂……

這些鬼魂，似乎並沒有小說中說得那般兇惡，或許是為了躲避鬼差，大多都很低調……

當他走到酒店外時，又看到了他心中的偶像，正站在橋邊彈著吉它唱歌……

幾個遊魂，圍繞在偶像身邊，搖擺着身體，陶醉在歌聲之中……

陶夜停下腳步，跟着唱了起來……

「在雨中漫步，藍色街燈漸露……

相對望，無聲緊擁抱着……

任雨灑我面，難分水點淚痕……

冷雨夜，我在你身邊……

盼望你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