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熊饕

第11章 熊饕

「算了?」齊鳳離說:「不要開玩笑,牙毒經過一天的發酵擴散,已經臨近毒發,再不壓制你獠牙就要長出來了。」

「齊老爺子,我只是覺得這樣太過費事。」金徹說。

一聽金徹管自己叫齊老爺子,齊鳳離就知道金徹必然是在打鬼主意,於是說:「你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金徹把身子向火堆湊了湊,說:「齊老爺子,我只不是擔心你嘛,年紀大了,還每天都給我傳輸內內力,累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齊鳳離說:「累自然是累,可又有什麼辦法?難不成眼睜睜看着你毒發?」

金徹詭譎一笑,說:「辦法自然是有的。」

「有屁快放。」

「把你那個什麼火雞神功傳授給我,我自己練功壓制牙毒不就可以了?」金徹說。

「哈哈,原來小鬼覬覦老夫神功啊!」齊鳳離大笑道:「傳授給你自是無妨,可是憑你初學者的功力,還不至於能壓制牙毒!」

金徹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齊鳳離說:「我自然是知道的。為了壓制你體內牙毒,至少需要我分出三成內力,不要小看這三成內力,沒有十年功底,是斷斷積攢不下來的。」

金徹鬱悶道:「此話當真?」

齊鳳離嘆道:「老夫不是什麼敝帚自珍的老古董,這火風內功雖然高超,但也不是什麼絕等法籍,你是不必擔心老夫騙你的。」

金徹鬱鬱寡歡,便開始脫衣服。

程跋聽了一會,說道:「我看未必。」

齊鳳離揚眉道:「你什麼意思?」

程跋忙解釋道:「我不是說齊叔叔不肯傳授。只是我覺得,金徹自己修鍊一門剛猛內力,或許能更有效對抗牙毒。」

齊鳳離皺眉道:「說來聽聽。」

程跋說:「齊叔叔將內力傳輸到金徹體內,這一過程自然是有損耗的,而且內力自外界入體,本就存在排異性,這又得浪費個三五分,最後齊叔叔的內力貫通金徹的筋脈,附着於牙毒之上的又是少之又少,殘留下來的內力能有一分都算多了。所以,齊叔叔雖然傳給金徹三成內力,這一路折損下來,作用於牙毒的可能連半成都不到。除此之外,齊叔叔的內力雖然是火屬性的,但終究化形為鳳,偏向於技巧與靈活,論剛猛可能不及……」

齊鳳離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一直在不住點頭,聽到最後見程跋住了嘴,便問道:「不及什麼?」

程跋道:「先請齊叔叔原諒小子魯莽,小子認為,您的火鳳功或許不如我的熊饕內功適合對抗性寒的牙毒。」

齊鳳離道:「我怎地沒想到這一點?你說得對,我的火鳳功既剛也柔,確實不甚適合,而論剛猛霸道,熊饕確實不差!」

程跋說:「齊叔叔謬讚了,但若將熊饕內功傳予金徹,或許能內化而發,金徹自己便可抵禦牙毒。」

金徹喜道:「程跋大哥,你真肯把家族內功傳授給我?」

程跋笑道:「有何不可?若論傳授,你早已不是第一個了。」

金徹大感奇怪:「獨門內功怎麼可以輕易外傳?」

程跋搖頭道:「內功不過是一門修鍊筋脈、凝聚內力的法子罷了,若是他人習得之後強逾自身,那隻能證明自己技不如人。」

金徹贊道:「程跋大哥這份魄力小弟甚是佩服!」

齊鳳離道:「這不僅僅是魄力那麼簡單。程家先祖獨創熊饕以來,便知道這份內功尚有不足之處,

僅憑程家一個家族之力未必能將其完善,是以鼓勵族人廣收外門弟子。正所謂百家爭鳴方聞驚人之嘯,幾百年來,靠着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協力鑽研改造,熊饕功早已不是程家老祖初創時的樣子,而成了如今名聲響徹天下的高超內功。」

程跋點頭道:「叔叔說法與我父親所言極是相似,父親生前說過,如若認為修鍊熊饕功就可以獨步天下,那就大錯特錯了,只有敢於求教、虛心自省,才不至於辜負老祖宗的一片苦心。」

金徹聽了,道:「但我聽張鐵嘴講故事的時候,怎麼好像世上不少大家都將心法武本視若珍寶,不肯外傳呢?」

齊鳳離冷笑道:「這世上總不缺抱殘守缺的傻子,老夫敢說,不出三代,這些閉門造車的家族門派就會被淘汰。」

金徹喃喃道:「原來如此。」

程跋說:「來吧,天色已晚,讓我來教你。」

隨即程跋將熊饕的修鍊法門細細說與金徹。金徹性子雖然頑劣,但此事涉及自身安危,不由打起了十二分注意力。

程跋講完一遍,又將一些疑難點出,要金徹着重記憶,這樣反反覆復說了兩三遍,金徹基本記了下來,於是盤腿而作,照着練了起來。

任何一門內功,只要修習者照着心法流轉內息,便能完成一周天,只是這一周天下來內力能增長多少,卻是因人而異。

金徹雖為初學者,但因為聽得仔細,所以甫一盤坐就覺一股微弱熱浪自丹田引出,並順着經脈遊走,只是經脈之中充滿了牙毒的寒氣,熱浪剛一流出便如同羊入虎穴般被寒氣撲滅。

內力與牙毒糾纏拼殺,互相磨滅,經脈自然也要遭罪,金徹只覺體內冷熱消殺之處傳來絲絲針扎般刺痛,遂將眼睛睜開,見程跋和齊鳳離都關切地看着自己。

「怎樣?」程跋輕聲問道。

金徹咬了咬牙,只點了點頭,絲毫不提冷熱之苦,遂又將眼睛閉上。

從頭開始,那熱浪般的內力雖然敵不過牙毒,但由於第一次已經將丹田附近的牙毒寒氣中和,是以這次能更進一步,內力遠行至石門穴方才被寒氣撲滅。

金徹鍥而不捨,再度重新發力,這次內力行至水分穴方才消散。

雖然離運轉周身相差甚遠,但總算有的進步,是以金徹信心倍增,第四次、第五次……不知啟動了多少次,才將一個周天運行完畢。

睜開眼睛,金徹只覺口渴難忍,原來他閉目打坐過程中汗水如注般流淌,衣服都濕透了。

程跋端來一碗水,金徹大口喝下去,又將空碗遞了回去。

「舒服!」金徹痛快道。

程跋又接了一碗水遞給金徹,問道:「怎樣?是否還覺得冷?」

金徹將第二碗水喝光,說道:「周身暖洋洋的!渾身舒坦!」

他沒完全說實話。

冷確實是不冷了,只不過筋脈痛得直發燙。

寒氣與熱流打仗,金徹的筋脈就是戰場,內力與牙毒打得越是激烈,戰場就越是狼藉。

牙毒乃是天下第一難解之毒,焚燒內力與之對抗,金徹這個初次修鍊內功的少年怎會受得了?他周身經脈刺痛不已,彷彿體內無數鋼針在亂攪。

如果不是齊鳳離在一旁看着,金徹早就疼得滿地打滾了。

程跋不曾感染過牙毒,再加上心粗,竟也沒懷疑。

齊鳳離卻早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端上了做好的公雞燉蘑菇,道:「臭小子,如果筋脈刺痛就多吃點,公雞肉最有利於筋脈修復。」

金徹嘴硬道:「胡說八道,小爺渾身得勁得很!」

齊鳳離見金徹渾身臭汗,臉色發白,看上去疲倦得很,也不和他爭吵,只是催促他快些吃飯。

金徹閉關打坐了幾乎兩個時辰,這會早就飢腸轆轆,一頓狼吞虎咽后,困意頓時襲了上來,衣服也沒脫就睡了過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白牙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白牙
上一章下一章

第11章 熊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