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原諒
「你們神為什麼知道未來啊。」
「很簡單，因為有的神的神格是預知，然而那個神正好是我朋友，所以我就知道了很多未來的事，不過也只是個大概。」易風坐在晴身邊，靠着邊上的書架，書架足夠沉，完全不可能倒。
「為什麼啊，既然都能預知了，為什麼還只是個大概啊。」
「額，神格沒那麼方便，因為那是很本質的能力，所以即使是最基礎的能力，我們也不能完全駕馭，更別說，預知不了人心了，神和人最大的區別在於，神幾千年內心難以變動，然而人呢，可能下一秒就變了，即使沒變，也會稍微改變，對於我們神來說，人是最接近須臾的東西，也許他們能感受到不同於我們的世界。」易風把手裏的水一口喝下，感覺十分甘醇。
「人和神是嘛，總感覺很奇妙，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樣的生靈。」
「會的，不過你和我可能看不到了。」易風知道，他很清楚，即使與永恆相伴，也會在變數中離去，變數是最能動搖永恆的存在。
「也是啊，哪有不知道是多久后的事情了，我其實覺得自己作為鳳凰，對於神來說挺可悲的了，但是，想到那樣弱小的生靈能建立文明，感覺又重建了信心，鳳凰也一定能走出這片陰影。」
「按照人的說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鳳凰也快能回到這個世界了。」易風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似乎有着什麼心事。
「易風，你現在能和我母親聯繫嗎？」晴突然問道，她還是想家裏。
「能啊，你只要想，我還是能聯繫上的。」易風在地上很快就畫了一個術式。
「嗯，聯繫吧，我想說幾句。」晴剛說完，術式就已經被灌入了原能。
「怎麼，易風，還有什麼事情嗎？」術式中傳來了晴母親的聲音。
「是我，媽。」晴回到，面對這個情況，晴不知道想說什麼，但是就是想和母親對話。
「小晨？外面如何？」母親似乎很開心聽到晴的聲音，聲音有幾分歡悅。
「媽，您果然對於我的處境完全了解啊。」在晴的預料之中。
「晨曦，媽不想對於自己的行為做任何解脫，我知道易風，也知道他可能會接走你，我早就做好覺悟了，我的孩子們早就有了自己的羽翼，不該和我一樣，待在這個山裏，你們需要空間，需要天空，易風算是我最熟悉的那一批神了，我只能把你交給他。」
「可是，我想您，我想在您邊上，我擔心您，我...」晴說着說着就有些抽泣，無論如何，還是想家，還是擔心母親，還是放心不下。
「晨曦，我也想你，放心，肯定有一天，你能打破那個約束，重新見到我們，你會見到新的鳳凰族，但是，這些都會由你的選擇而生，小風也送來了葯，我的病也有好轉了，不要擔心了，去親眼見證這個世界，去親身體驗外面的一切，母親就在這裏等着你。」
「我知道了，我會的。」晴接過易風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好孩子，媽先掛了，要去處理點事。」
「好，您多注意身體。」晴說完，術式便失去了顏色。
「那個，果然，我母親的病...」晴知道，那些草藥都是易風帶去的，以前不完全能肯定，現在看來，結果很明顯了。
「是我送的葯，順帶送了些附加品。」
「附加品。」
「一個神器，可以治癒身體，而且鳳凰專用，
所有鳳凰能得到的疾病基本都能根除。」易風挑起大拇哥，微微一笑，這個其實也是他不久前才拿到的。
「謝謝你，對於我母親的病，你大概也知道她是怎麼染上的吧。」晴說到這裏，眼神微微暗了幾分。
「嗯，一場不幸，根本是一個自然系的神器導致的暴風雪，而她沒來得及回到自己家裏。」
「不是的，她的速度怎麼會趕不回自己家裏，是因為她在找我，當時我在山洞裏玩，一直沒注意到外面溫度的驟降，知道母親找到我，外面的暴風雪已經開始了，這種逆時天氣，洞裏一下就降到了冰點，她為了不讓我挨凍，把我抱在懷裏，用自己的火和體溫溫暖了我，本身母親就落下過病根，這麼一凍，就...」晴不想說下去了，她說不下去了，越說，自己的內心就越痛。
「那是事故，不是你的錯。」易風看的出來，她在責備自己，還是很深的那種。
「不對，是我，如果當時我能早些察覺，我的母親也就不會因此幾年卧床，也不會承受那種痛苦，也不會，丟下如此多的擔子。」晴說着說着就有些破防了，她的雙手甚至在顫抖，她在痛苦，在悲鳴。
「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就如此吧。」易風說完，周圍似乎更暗了些，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更晚了些。
「所以，我對於你能治好我母親的病，我十分感謝，我會儘力滿足你的一個要求的，隨便提吧。」晴強顏歡笑，重新看向易風。
「你確定什麼都可以？」易風輕輕看了一眼她。
「嗯，我確定，什麼都可以。」晴做好了覺悟了，而覺悟，來自於愧疚，還有後悔。
「那我說了。」
「說吧。」晴為了鎮定，左手按住了右手的顫抖。
「原諒你自己吧。」易風看了看她，就像是林中的清風般，溫和。
「不，我。」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完全凌亂了，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原諒你自己，你說的，你什麼可以，那就原諒自己！」易風如此肯定，直直地凝視着晴，不曾躲開她的視線。
「不，都到這個時候了，我...」
「我說了，原諒自己！」
「我做不到！」
「你必須做到，這是我的要求，也是你應該對於自己的救贖，如果那真的來自於你的愧疚，那就聽我的，原諒自己！」易風又稍微靠了過去點，此時晴全身都在顫抖，但是這一刻，她才發現，她早就在哭了，此時，只是哭的已經無力了，一下就癱在了易風懷裏。
「嗯，我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