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現在不說一會兒就聽不到了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雖說程成也懂得不充錢怎麼變強的道理，但自己充了錢后，似乎不僅沒有變強，反而還被羞辱了一道。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金主爸爸嗎？
大腦缺氧的程成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思考下去了。
因為這個世界實在太荒誕了……
狗屎！都是狗屎！
可完全沒有眼力勁的系統，卻是接連放了好幾銃禮花……
「恭喜宿主獲得山海異獸讙之魂！」
[級別：高級異獸]
[能力：察萬獸之聲，]
[是否能升級：可升級，]
[註：技能生效時，將消耗宿主一定量的精神力，生物智慧等級越高，其口語解析難度越大。]
什麼意思？察萬獸之聲？我明白了！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
程成表情好似神經病發作一般，變得扭曲癲狂，
我現在是個翻譯！
「掐死你！嘿嘿……蟲屎大爺今天要吃到撐！那些蠢貨一定會羨慕死蟲屎大爺！」
讙的虛影從紙張上一躍而起，鑽進了程成的身體。
與此同時，哥布林原本讓人不明所以的嘀咕嘶吼，此刻也變的清晰明了。
「蟲屎大爺要先吃掉你的心，在吃掉大腿……然後埋起來！」
「不行！不行！血腥味會引來那些蠢東西！肉太多了！太多了！嘿嘿……」
程成不做掙扎，好似完全放棄般雙眼閉合，心中只餘一聲媽了個巴子……
但就在此時，感覺自己即將窒息的程成，突然感覺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好像鬆動了一些。
也正因如此，勉強可以吸進一點空氣的程成，意識又慢慢有所恢復。
睜開粘滿血污的眼睛，程成看見，坐在自己身上，名叫蟲屎的哥布林立起身子，驢一樣的耳朵在冰涼的風中微微晃動。
神情嚴肅又有些緊張，那模樣就像聽到動靜后，停止進食的兔子。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程成以為自己死亡之前都不會鬆開的的雙手，此刻離開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咳……」
終於可以自由呼吸的程成，也沒去思考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只是自顧自的大口喘著粗氣。
而蟲屎也沒在把注意力放在程成身上，它起身快步走向風吹來的方向，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
下一刻，這隻剛剛還有些得意忘形的哥布林，臉色難看的如同被人強行餵了翔一般。
「不會吧……該死！」
蟲屎先是小聲嘀咕，到最後甚至對着地面直跺腳。
「不……是我聞錯了……不可能是狼人……它們不住這兒……它們憑什麼來這？」
然而話剛落音。
清冷的月光下，黑白分明的森林裏，遠遠傳來一聲犬科動物的悠長嚎叫。
「真的是狼人！」
蟲屎這會兒已經沒了之前既擔心又害怕的忐忑模樣，或者說——蟲屎整個哥布林已經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
我特么竟然輸給了這樣一個玩意……
至於那聲嚎叫，程成還真沒什麼感覺。
「狼人嗎？」
雖然前世……
已經穿越到另一個宇宙的程成大可以這麼稱呼自己原來生活的世界。
雖然前世生活在一個沒有魔法，也沒有這麼多類人怪物的乏味星球，但得益於人類的奇思妙想，以及電影技術的日益進步，程成倒還不至於因為一隻直立行走的狼人而心神劇震。
不過……
想到這，幾盡喪失行動能力，只能等死的程成回頭看向手足無措，幾乎處於坐以待斃的哥布林，臉上那如同地獄魔鬼般的神秘笑容一閃而逝。
特么的，想吃老子？
「給你一個忠告，」
程成表情十成十的嚴肅正經，彷彿完全忘記這隻哥布林剛剛如何對待他。
只是，選在這個時候開口，又是這樣的古怪態度，很難不讓哥布林生出其他的想法。
「乘着它還沒過來，趕緊跑！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對！跑！」
蟲屎猛地站起身來，可等再次它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程成，驚慌的臉上又流露出滿滿的不甘與痛心。
「不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哥布林完全不用過腦子，便直接拒絕了程成的好意。
「你有刀嗎？一條腿應該夠你吃了吧，可你有嗎？」
程成說着正常智慧生物絕不會提及的建議，彷彿那條腿不會從他身上卸下來一樣。
「不會的……不會那麼糟！只要你不發出聲音！我……我可以不殺你！也不要你的腿！」
哥布林聲音越說越輕，在做出這番連它自己都不會相信的承諾后，下意識便對程成露出既似諂媚，又好似做賊心虛的假笑。
程成一愣，但很快，他便在哥布林夾雜着期盼與兇惡的目光下迅速做出了回復。
「很合理的條件，」
程成笑了，
「我想我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那笑容如此真摯，真摯的蟲屎臉上滿是迷茫與不可思議，甚至，它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
「你這是……同意了？」
在用唾沫濕潤了一下乾澀的喉嚨后，明知不該在這種愚蠢的問題上在多做糾纏，以防眼前這個人類反應過來的蟲屎，最終還是忍不住激動又困惑的心情，在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提議。
「歐……歐唔……」
然而，還不等程成給出解釋，狼人那悠長冰冷如同夢魘般的嚎叫再次響起。
蟲屎再次緊張的往樹林深處看去，然而，這一聲狼嚎也並非完全沒有意義，至少，在這一刻，蟲屎也讓它忽然想明白了一些剛才還讓它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沒錯了，這個人類也害怕了，
「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在說，有誰能拒絕一個信守承諾的哥布林勇士的提議呢？」蟲屎眼睛一亮。
程成的稱讚彷彿具有某種隱性的魔力加持功效。
只是這一句，便短暫驅散了蟲屎心底的陰霾，為其賦予了它從來不曾有過的勇氣。
「不過……」
程成話鋒一轉，繼續道，
「我們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留在這裏？是不是有點不太尊重狼人？」
聽到這，蟲屎才忽然意識到，此刻他們所處的位置有多麼的危險。
「不能呆在這裏！對！不能留在這！」
蟲屎緊張的來回踏着步子，雙手彷彿找不到自己應該待的地方似的在半空中來回比劃。
「藏在灌木後面！也許狼人就不會發現我們。」
「也許它只是路過。」
程成寬慰道。
「對！它可能只是路過！快起來！」
在花費了幾乎足以致命的十秒，蟲屎終於弄清楚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我動不了，我的頭受傷了。」
雙臂在被哥布林使勁向上拉扯時，程成只覺得積蓄在胳膊里的酸麻感正順着血液向大腦湧來。
「該死！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
「那你應該高興才對。」
程成反問道。
「你不可能除了喘氣，一點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吧？」
「你之前不就希望我一點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嗎？」
哥布林又急又氣。
有那麼一瞬間，它是真的想就這麼一走了之。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在深深看了程成一眼之後，把牙齒咬的咯咯響的蟲屎最終還是做出了妥協。
然而，程成一百多斤的體重對瘦弱的哥布林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挑戰，更別提兩者相差過大的體型，也讓蟲屎拉扯的姿勢過於彆扭而不得不花費更多的氣力。
不過……這不是程成需要考慮的。
相反，在被拖進低矮的灌木叢背後，他還教蟲屎清理拖拽時製造出的痕迹。
而等做完這一切，氣喘吁吁的蟲屎坐回程成身邊時，綠色的腦門上，已經爬滿了汗珠。
「呼…呼…呼……」
「感覺怎麼樣？」
好整以暇的程成扭頭看着身邊明明怕的要死，卻又不肯就此逃命，情願以生命做賭注的哥布林。
「什麼？什麼感覺怎麼樣？」
蟲屎抹了抹滿臉的汗水，喘著粗氣疑惑道。
「累嗎？」
程成補充解釋道。
「累死了！」
蟲屎說着，還不忘狠狠瞪程成一眼，彷彿程成佔了它天大的便宜似的。
「你以前碰到過狼人嗎？」
程成彷彿閑聊一般，不管是剛才那句，還是現在的問題，聽起來都像是為了緩解尷尬而臨時想出來的。
「別說了！狼人要來了！」
顯然，相比起眼下緊張又糟糕的情況，蟲屎壓根就沒有心情討論這些完全沒有意義的話題。
「當然……」
程成聳了聳肩膀，看上去完全不像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樣子。
「但現在不說，我怕一會兒你想聽就沒機會聽了。」
「什…什麼意思？」
哥布林神情一窒，連帶着面部肌肉都僵硬了起來。
雖然程成話說的風輕雲淡，可蟲屎卻有種一直放心不下的隱患終於要暴雷的慌亂。
「你以前碰到過狼人嗎？」
程成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沒……沒有……」
哥布林緩慢而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臟卻如同山頂滾落而下的石頭般越蹦越快。
「你的族人呢？他們有沒有碰到過狼人？」
程成的聲音雖有起伏，聽上去卻沒有一絲溫度，以至於蟲屎壓根沒法從他的語氣里聽出高興或惱怒。
「有……」
蟲屎點頭。
「它們沒有一個能活着回來。」
「知道為什麼嗎？」
幾乎是話剛落音，
一聲不同於夜風吹起落葉的沙沙聲，突然在程成和蟲屎的耳旁同時響起！
程成毫無所覺似的頭也不回，倒是一旁的蟲屎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別說了！豺狼人來了！」
一滴汗水順着長長的鼻樑緩緩滑動，最終綴在哥布林那猶如青椒般尖長的鼻頭上。
蟲屎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捂程成的嘴，可當它扭頭看向程成時，卻是瞧見了一雙漆黑如同永夜的瞳仁！
「狼……為……為什麼，因為豺狼人的速度……很快？」
有那麼一瞬間，蟲屎被這個莫名其妙闖入森林的人類所懾服。
即便程成什麼也沒做，
或者說，蟲屎的直覺在提醒它，如果得不到程成口中的答案，那麼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你說對了一點，」
程成的語速依舊是不急不徐，至於外面的情況，哪怕不去看也基本瞭然於心，只是程成不在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