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永別了

120永別了

「抱歉,寄生?你說的是寄生?」

「寄生就是……」

「不用解釋,我太懂這個詞了,真的!」

程成抬手制止了木女的解釋。

他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德魯伊是如何看待寄生這個問題,但如果木女知道寄生對程成這樣的人意味着什麼,她肯定不會說出這麼愚蠢的提議。

試想一下,到底一個人會在什麼樣的狀態下,才會接受一個脖子上扛着兩個腦袋?或者時不時低頭和長在肚子上的醜臉談談人生,聊聊理想?

程成的答案是……除非他死了。

或者說他情願死,也不接受這樣的改變。

「考慮的怎麼樣了?」

從牆上下來的木女性格變得有些急躁。

「你叫什麼?」

木女一愣,只是……在不牽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也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之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奧,她想起來了,這是人類表達善意的第一步。

「緹寇,」

木女沒有說自己的全名,但她說。

「你可以直接叫我緹寇。」

嗯,這也是表達善意的方式。

「緹寇?」

程成點了點頭,而後揚起頭,豎起中指,直視着木女認真道。

「法克魷!緹寇!」

木女又是一愣,木質紋理的臉上看不出細微的情緒。

「所以……我們達成了合作對嗎?哦……法克魷!程成?」

木女試探道。

「類莫補拉瓦!」

雷斯圖特的聲音突然響起,迅疾如風的藍色弧光自斜後方激射而來,然而和想像的不同,嘴角抽動的緹寇頭也不回,只是一抬手,長矛飛出,便聽砰的一聲!兩道對撞的攻擊炸成一團,空氣里升騰起紛紛揚揚的木屑。

木女……不……應該是緹寇眉頭皺起。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

程成不準備當小白鼠,也沒想過要變成連自己老媽都不認識的怪物。

那麼答案就變得顯而易見起來。

食鐵獸的能力增幅讓原本虛浮的腳步鏗鏘有力,雖然從未接觸過古武,但作為大華子孫,程成下意識也能模仿出三分神韻。

一記直拳轟出,只懟的緹寇側身躲避。

「你這樣能撐多久?」

緹寇柔韌性極佳的腰身一彎,掛在小臂上的長矛順勢上撩,勢如流星!

這一下如果刺中,程成的腦瓜子就得變糖葫蘆了,只是令緹寇沒想到的是,明明是用盡全力的一拳,程成收身的動作卻全然不見一絲遲鈍。

有詐!

饒是從未見識如此古怪的身法,緹寇也大概能夠料到自己是被耍了,隨即,她只感覺腿彎一軟,傾倒的視線則順勢對上程成全力砸下來的八碼小牛皮鞋!

「砰!」

因為用力過猛,木質的腦袋甚至在地上彈了好幾下。

只是這見了鬼的材質……

比程成想像中的要堅固的多,哪怕是地上的石板被砸的裂開,緹寇的木頭腦袋,最多也只是多了一道不太明顯的口子。

「我要殺了你!」

綠色的柔光漫過裂隙,緹寇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展開反擊,隨着一個彈身躍起,長腿猶如鋼鞭般將程成抽的倒飛出去!

嘔……大口的鮮血順着口鼻湧出,在地上翻滾十幾圈的程成在撞上黑色金屬柱后,這才停了下來。

只是,難以言喻的劇痛讓他連昏迷過去都做不到,他甚至不敢賭自己還有幾根骨頭是完整的。

「你這麼想我宰了你?哈?」

相比有嚴格時間限制的程成,渾身上下都流淌著回血藥劑的緹寇快步上前。

「腦袋沒事這次要不要試試胸口?」

頭腦發昏的程成只感覺頭髮被人攥住。

「不妨告訴你,除了靈魂,這具身體沒有任何要害,怎麼樣,還想在比劃比劃嗎?」

「勾……」

「你想說什麼?」

緹寇慢慢湊近臉上滿是對弱者的蔑視。

「勾…狗屎……」

也不知是從哪……哦……這裏到處都是石頭,程成手裏的那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程成如此用力的握著,然後一下一下的砸著木女的腦袋。

「哈……呵呵呵呵,」

緹寇被這一幕逗笑了。

「多可憐啊,弱者的悲哀……」

停頓的這麼一會兒讓有些發熱的木頭腦袋冷靜了些。

「說實話,剛才我真的有點生氣,差點就要把你的腦袋捏碎了,不過你還有用處……」

攥住頭髮的手鬆開,已經無力支撐身體的程成癱軟在地。

「放心,我會治好你,但得在解決掉那些礙眼的蟲子之後,」

木女曲指成爪,佈滿碎石的地面當即鑽出大團的藤條,它們像有生命似的撐起猶如爛泥的程成,並將其牢牢實實的捆在背後的黑色金屬柱上。

緹寇滿意的捏著程成的下巴,鋒利的指尖猛的刺入皮膚!

登時,一種冰寒的感覺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已經有些遲鈍的感官也開始變得敏感起來。

「嗚……嗯……嗯……」

彷彿野獸般的低聲嗚鳴從程成口中響起。

這就是緹寇的手段。

明明是修復,明明傷害並沒有在多增加一分,可程成的痛苦卻足足提升了好幾倍!

「看上去精神多了,」

緹寇露出比魔鬼也不遑多讓的快樂笑容,繼續吩咐道。

「在捆緊些!」

如同毒蛇般的藤條再次收縮,渾身劇痛的程成眼睛凸起,渾身顫抖,只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碾碎了。

「從誰開始呢?或許你可以給我一點建議?」

程成艱難的撇過頭向上看,屹立不倒的高大金屬柱是如此巍峨雄壯。

「不想說嗎?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勉強別人的人。」

「雷特!」

程成盯着緹寇,還完好的右手努力的掙扎著即便粗糙的藤條將手背滑爛也在所不惜。

「出來,雷特,」

程成沙啞的嗓音呼喚道。

緹寇看着眼前這個讓她看不懂的男人,說實話,即便她還沒被困在這裏之前,也未曾碰到過讓她如此出乎意料的人。

然而,更令她意外的是,名叫雷斯圖特的天命者少年真的站了出來。

「過來……在靠近一些。」

老六看着傷痕纍纍的程成,又看了眼一旁似笑非笑的緹寇,臉色蒼白,卻又強忍着恐懼一言不發。

「你確實很有能力。」

緹寇讚許道。

「如果不是確認你已經油盡燈枯,我都要以為這又是個陰謀。」

程成冷冷看着緹寇,眼中已經沒有了屬於人的情感。

「你想他怎麼死?呵呵……太輕鬆的我可不會……」

嬌俏的笑聲從醜陋如同樹瘤的口中發出,緹寇走到了強裝鎮定的雷斯圖特面前。

「一步,兩步,三步……」

程成心裏數着緹寇的步伐。

「程成!」

雷斯圖特聲音顫抖,即便對死亡的恐懼已經讓他肝膽俱裂,可如果現在不說,他怕自己在沒機會說出口。

「我想拜託你,我死了以後幫我把骨灰送到冷牙谷公墓,不用立碑,但要葬在加斯娜·貝瑞旁邊!」

「唔,可憐的年輕人,自己的家族墓地不進,要去公墓?所以這個女人是你的摯愛?」

雷斯圖特低頭,目光里盈滿了悲傷。

「那是我的母親。」

「呵呵……那比想像的更不幸,我想想,要不給你一個全屍吧?否則你母親看到你缺胳膊少腿的模樣會心疼的。」

「用你的藤條吧,」

程成喘著粗氣,一字一頓道。

「你的意思是絞死他,」

緹寇瞪大眼睛,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只兩個呼吸,雷斯圖特便被藤條纏成了蠶繭,而這個繭,此刻正如呼吸般開始慢慢收緊。

「看的清楚嗎程成?」

緹寇往側面退了一步,好讓程成能更加清楚的看到雷斯圖特是如何被一寸一寸擠爆的。

「離遠點,」

程成聲音含糊,也沒去看隨時都可能被擠成一團肉沫的雷斯圖特……他只是盯着緹寇,而在藤條下,已經被刮的血肉模糊的手,也終於感受到了金屬所帶來的冰冷觸感。

「離遠點好,哼哼……呵呵……免得濺一身血。」

就彷彿因為無法接受以至於精神崩潰,程成說着難以理解的瘋話,麻木的嘴角扯出沒有感情的弧度,一時讓人分不清是喜是悲。

「還真是貼心,如果你開始就知道該做什麼,說不定我現在更喜歡你,對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冶鍊!」

含糊不清的話語讓緹寇沒聽清楚,但程成背靠着的堅硬鐵柱,此刻卻隨着食鐵獸技能的發動開始變形。

「唔……我想起來了,」

隨着雷斯圖特瀕臨死亡的痛呼越發慘烈,緹寇的臉上也越發興奮起來。

她故作嫵媚的回過頭來,臉上掛着最和煦也最惡毒的笑容,看向青筋爆起的程成。

「法克魷!程成!」

「呵呵…嘿嘿嘿……」

程成突然間癲狂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笑什麼?」

緹寇有些不喜程成莫名其妙的笑聲。

但真正令她臉上的殘忍再也遮掩不住的是……一股無比強烈的不安突然湧上心頭。

「你在笑什麼?你在笑什麼!」

緹寇正想着要不要再給程成提提神時,臉上兇惡的表情再次變幻……變得非常難看,她注意到程成背靠的金屬巨柱,那根自地堡建立之初就立在這裏,直到今天也未曾有過一絲一毫動搖的金屬柱,此刻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也不知是不是光線或者遮擋的原因,原本堅硬光滑的柱體上,似乎多了一道如同野獸啃食過的巨大豁口,此刻從她的角度看去,黑色的金屬柱如同幻覺般開始彎折放大。

「怎麼回事,是幻術?不可能!」

剛…剛…剛……

金屬斷裂特有的刺耳摩擦驟然響起,屹立幾百年的金屬巨柱,倒塌時所帶起的狂風都不禁令人膽顫,更別提此刻就站在柱子下的緹寇。

「不!」

緹寇眼角瞪的幾乎要裂開。

程成最後看了眼還沒被巨大黑影所遮蓋的木女,臉色依舊平靜。

「法克魷吐!比奇!」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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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血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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