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峙公堂
扶搖郡主冷笑:「柳公子對自己倒是很有自信呢,大乾皇朝律法嚴謹,此去縣太爺定不會輕饒了你!」
眼看兩人還真走了,無論歌女還是周圍的看客都為之一愣。
「天吶,還真去縣衙了!」
「快,跟著去看看,希望縣太爺能手下留德。」
「難咯,縣太爺好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人群一陣騷動,自發朝公堂外走去,去的路上還吸引了一大批被這個消息震撼到的百姓。
……
與此同時,公堂上張小明正襟危坐,看著縣衙外面的方向。
這是今天等到的第一個案子,開個好頭,日後也能讓百姓們敢於伸冤。
而柳公子他們一路上的速度也快,進入公堂,柳公子看著坐在斷案桌的張小明,哈哈一笑,很是熱情的道。
「張兄,幾天沒見了啊,這兩天可是很少見到張兄約見,是不是被什麼事絆住了手腳,改天去一起玩啊!」
跟著他走進來的僕從也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個太師椅,柳公子坐在公堂上,好不快哉。
張小明挑眉。
這誰啊?
這麼囂張?
他好歹也是個縣令,就在這坐著呢,一點面子不給?
扶搖郡主低頭不說話。
聽這語氣,顯然柳公子和張小明關係不淺,兩人狼狽為奸,為官不仁。
不過也是。
扶搖郡主心情大好,低垂著的臉上還有點點笑意。
張小明本就職事粗理,背公向私,居官飾詐,欺民媚上,貪濁無能。
這麼一個大貪官,今兒個要是能抓了,得是潑天的大功!
外面百姓們同樣睚眥欲裂,唾沫橫飛。
「狗官!」
「知道的以為是家族公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大爺呢!」
「閉嘴!」柳公子被吵的心煩,轉頭盯著外面百姓們。
眾人頓時敢怒不敢言,只能憤憤盯著他。
在朝堂外,還站著之前,就跟在扶搖郡主身後的老奴。
此時這個老奴正死死盯著張小明,滿腔怒火。
作為朝廷欽差,這一趟跟著扶搖郡主,他還真是在貪腐這塊長見識了。
為官十數載,還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張小明不為所動,抬眸瞥了一眼柳公子,淡淡一笑:「本縣令胸懷鵬志,怎會縱興於吃飲嫖賭?」
「威武——」
這正經的模樣,看得柳公子一愣,轉而又笑了。
演戲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配合著張小明,笑吟吟地道:「對對,是我的疏忽,縣令大人確實是個胸懷鵬志,放萬民於心中的好官。」
「而且,我們柳家最近也和知府大人說過,希望能多多照料縣令大人,每年我們還向縣衙提交了不少銀元呢,這些,都是我等對縣令大人的愛戴啊。」
柳公子瀟洒扇著扇子,笑吟吟地看著張小明:「張兄,咱們還是儘快斷案吧,也不能太耽誤張兄時間了不是?」
話落,久久見張小明不說話,柳公子只能無奈道:
「張兄,咱還是速度的吧,而且我旁邊這位是醉夢樓新花魁,完事兒咱們哥倆還能好好享受。」
這囂張的模樣,讓外面百姓氣得兩眼發紅。
「簡直是驕奢放縱,貪虐酷惡!」
「蠅營狗苟,呵呵,我看縣令眼睛啊,都被銀子給買下來了!」
「放肆!」柳公子怒喝一聲,盯著外面的人們,「本公子和張兄情同手足!豈是爾等賤民克評頭論足的!」
扶搖郡主垂著腦袋,香肩抖動,快憋不住心中的興奮了。
好,真好。
百姓之中的欽差大人攥著拳頭,怒目圓睜。
他倒要看看,這官衙到底能有多黑。
像張小明這等官吏,在世上多留一日,則民多瘦一日之殘,國多受一日之害,一日不斬,則貪酷一日不止,國法一日不彰!
作為一國欽差,他今日必要替女帝除了這禍害!
「有趣,有趣,看來平日里,都是原主縣令和這些權貴狼狽為奸,魚肉百姓。」
「我看那醉夢樓花魁,氣定神閑,似乎很有把握,不怕我治她罪。」
張小明內心想著,沉吟少許,聽著柳公子那放肆的話語,轉頭問師爺:「說說吧,什麼情況。」
師爺神情一肅,明白這是輪到自己表現了。
「回縣太爺,是輕顏姑娘碰瓷柳公子,要陷害於他。」
「柳公子為人心善,遇上這種姑娘,可是吃了虧。」
「依我看,當把輕顏打入大牢,秋後問斬!」
聞言,柳公子眉頭一挑,心頭也暗自鬆了口氣。
到了這一步,案子就基本敲定了。
而聽著王師爺顛倒是非,不分黑白,扶搖郡主美眸微眯,嘴角也揚了揚。
穩了!
有這位師爺助攻,張小明這顆人頭絕對穩了!
欽差面沉如水,而外面站著的民眾也被王師爺說的怒火中燒。
「咱們青雲縣能有這樣的縣令,真是倒霉!這是斷案嗎?事實分明不是這樣,師爺說的這是什麼屁話!」
「我看就是因為那幾箱銀子!」
「唉,進大牢的人,就算出來了也半死不活的,那些獄卒看到有這麼個美人進去,指不定要怎麼糟蹋呢!」
「呸!白瞎了輕顏姑娘這麼相信縣令!」
「……」
外面此起彼伏的罵聲,聽得王師爺臉色一黑,冷哼一聲,看著外面那些百姓,並不想搭理他們。
青雲縣縣衙一直是這樣斷案的,想要自己無罪,先拿出足夠的銀子再說。
沒有銀子還想申冤?
做夢呢吧。
此時隨著師爺說出結果,已經有人準備好抓郡主了,在衙門任職,流程他們早已熟知。
只要錢到位,黑也是白,白也是黑。
扶搖郡主低著頭心中感慨,她知道這裡貪腐,但是怎麼也想不到縣衙已經黑成了這樣。
不過也好,真要好好感謝一下柳公子,她就要立大功了。
只要滅了張小明,九千歲,便會失去青雲縣這兩界交壤的土地,失去臂膀,失去一大收入來源!
到時候,女帝反抗九千歲也會更輕鬆一些。
如此想著,扶搖郡主就要放信號彈,讓外面準備的人進來。
而就在這時。
張小明冷哼一聲,微眯著眼睛微怒道。
「誰讓你這麼斷案的?你收姓柳的銀子了是不是?」
「簡直是顛三倒四,混不成理!」
聞言,王師爺眼睛瞪得溜圓,傻了。
他覺得縣令今天可能被鬼上身了,要不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而其他人也像見了鬼一樣,一時間現場顯得分外安靜。
人群中早已做好準備的欽差大人,臉上表情微微僵硬,看著一身正氣的張小明,抿著唇。
扶搖郡主眼裡滿是茫然,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啥情況?
她都準備好喊人了,突然轉性了?
只聽得張小明站起身來,一揮衣袖,正義凜然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強搶民女,咆哮公堂,今日我張小明不管你是誰,有什麼背景,都要好好懲治於你!」
「以正我大乾公威!還我青雲縣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師爺怔住了,嘴巴長得簡直能塞得下一顆雞蛋。
過了會兒,伸手把自己的嘴巴合上,師爺小眼睛滴溜溜一轉,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