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王一辰雖是中途回歸，卻得到唐硯霆最大信任，事無巨細悉與之謀。這看似偏袒的舉動引來五位家臣的不滿。而王一辰性格高傲，對有關自己的非議不屑一顧，更加激化矛盾對立，唐硯霆對此頗感為難。

對於這些天老友的困擾，王一辰豈能不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個性如此，不是說改便能改。事先，他找劉昌懿商談解決矛盾的方法。

「一辰啊，你為何對這種事耿耿於懷？你就是你，若是改了，唐先生可能就不會對你刮目相看了。」

「我何嘗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道理，奈何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各位名臣謀士都盡心竭力為硯霆奮鬥，我若在這節骨眼兒上當了刺頭，枉費兄弟對我一番信任，也易使至今的努力前功盡棄。若是這樣結局，我上對不起兄弟情誼，下對不起各位多年來努力，這罪孽我承受不起。」

「你比起財富，更重視友誼啊！若是怕唐先生在中間難做，那就稍微改變些好了。常凱之，顧元嘆，孫德達，田國讓也不是嫉賢妒能之人，我可以先同他們說清緣由，過些日子你再設宴邀請。當是增進向心力。」

「若是緩和，固然最好。」

在二人準備妥當前，十二金翼財團遭遇創立以來最大危機——南朝鮮三星財團聯合lg、sk、韓進財團從電子，物流，機械，太空，汽車，製藥，地產，金融，紡織，石油化工等十項產業對十二金翼宣戰，一夕間唐硯霆腹背受敵。

「高麗棒子組團搞我，真是欺人太甚！」唐硯霆在會議室大發雷霆，恨不能把高麗一族全部送去地獄。面對他的憤怒，家臣們也感到莫名的壓抑，十數人不約而同地開展頭腦風暴，制定對抗計劃。

王文山說道：「我財團在物流、紡織方面處於劣勢若是遭其打壓，我們就不得不退出這兩個行業。與其在這兩個產業上與對方競爭消耗，不如現在放棄兩項產業，以後更有利我們施展。」

司馬詡反對：「王先生所言差矣。物流、紡織雖然在全球行業內所佔份額不多，但卻占我們總營收利潤的8%，剝離產業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我以為此時應加強產業升級，擴大規模，爭奪市場佔有率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在座各位可曾考慮過：我們名義上是財團，可真正實力不過一家跨國集團。而面對的則是由南韓扶持數十年的真正意義上的大財團。」王一辰吐露真言，「我們收購兩家大型跨國集團，其中一家在中原國，一家在比利時。我們自身做地產，石油，物流，手機，三家集團正好互補。可我們在各大洲的市場份額有多少？綜合一起也僅有10%。放棄任一產業，都會對我們的股票，市場份額產生影響。覬覦，防備我們的集團，財團數不勝數，此時剝離產業定會令其趁虛而入，失了產業，又將如何與他們一搏？」

唐硯霆突然笑出來：「哈哈哈哈哈！你們以為我要與他們競爭？他們有什麼資格跟我競爭？所有人聽着！」

「是！」眾人回應聲引起強烈回聲。

「我不準備跟他們競爭，我要毀掉那個國家！」

「要與一國爭雄？」眾人驚訝不已。

「周文若，鄭志才，選拔新晉名士能臣，時不我待，必須保證質量數量。」

「是！」二人一齊應答。

「王一辰，劉昌懿為左右筆頭家老，領銜全體家臣部將制定反攻計劃。」

「遵命！」

「白寶芝，田國讓為先鋒大將，實施計劃消滅高麗！」

「遵命！」

王一辰心知謀士中對自己心有不服者，有微辭者甚眾，在控局前需與眾人達成和解，至少是緩解關係才是目下當務之急。對此，他決定在制定計劃過程中，暫時劉昌懿為先，自己坐次，以免眾人離心離德。

「若是迎戰，我方勝算微弱……」這是大多數人心聲。

「唐先生以卵擊石，此戰空耗財力，恐怕財團失勢不遠。」這是大多數人的擔憂。

「聽說有人暗中通信其他集團，財閥，找好後路。」

「真是無恥至極，枉唐先生信任！」

「人啊，趨利避害才是本性。任是誰都會做第二選擇，我等需為當前情勢盡心竭力，不辜負唐先生信任才是。」

「伯苗先生不為前途擔憂？若是失敗，沒找好退路，我們可不會被任何企業，財閥錄用。」

「我鄧伯苗從不認為世上有比唐硯霆更好的老闆。陳（仲舉）先生如何打算？」

「我？我本是兩袖清風，閑來無事湊一腳，勝了，唐先生大業可成；敗了，不過回歸天然。」

「您還真看得開，這種競爭百年難得一見，有幸參與，算是前世修的德行。」這是少數人私下裏的對話。

孫德達道：「我們尚未站穩，以我當前實力，可先攻軟肋，散播謠言，挫敗韓企在中原國民眾支持率，而後，可大肆低價收購其全球工廠，屆時，滅高麗經濟易如反掌。」

王一辰本想問實施時間範圍，但恐怕令人誤解，激化矛盾，便在眾人思考時發問：「財團在花旗銀行有七百億美元資金，按照孫先生的計劃，需要用多少時間，花多少錢？」

孫德達胸有成竹地說：「實施順利，快則一年，三百億美元；慢則兩年，五百億美元。」

李文優笑說：「孫先生的計策可稱萬無一失，奈何以唐先生個性，時間緊迫，需儘快成果。

我有計策，可借刀殺人。此計若成，最快可在半年內搗毀南.韓經濟。」

「請李先生明言。」劉昌懿道。

「從經濟上而言，中原國是世界市場，各國都願意在中原國淘金，南韓也不例外。可惜南韓在中原國急速擴張，卻不如美日德企業根基堅實。九丈高塔少需三丈地基，疾風驟雨便可摧毀。

政.治.層面，高麗民族狂妄自大，不知天外有天，與鄰國頻頻交惡，殊不知縱有美國盟友，其處四面楚歌境地。

軍.事則北峙朝.鮮帝.國，東防海上強國日本，西敵中原國。如今，南韓為北.韓，中原國攜帶.核.彈.頭的戰.術、戰.略.導.彈所擾。如若能出資贊助反.導系.統於韓國，並宣揚其部署反.導.系.統針對中.朝。鐮刀黨善輿論攻擊，屆時中原國投機者與作.亂.者集體攻擊韓國在本土企業。如此一來，半年內我等可事半功倍。」

王一辰聽罷，陷入思考：此計若成功，甚毒！但就結果看，我們則是主動援助，倘若遭到曝光，硯霆和財團將在中原國永無立足之地！

劉昌懿見同僚沉默不語，心下亦生憂慮：此計如雙刃劍，可傷人，亦可能傷己，須三思而後行。

「此計甚妙！甚奇！」眾位謀士紛紛稱讚。

顧元嘆憂慮道：「倘若計劃遭告發，我們……」

顧元嘆的擔憂引起眾人沉思。

「古之成大事者，皆當機立斷，采賢納諫，畏首畏尾貽誤時機，功敗垂成。」

這時，一個年紀尚輕，臉上仍帶稚嫩的年輕人站起身說：「為何不收買他們的ceo？高麗人生性貪財好.色，見利忘義，或許一億美元都用不到就能使其聯盟瓦解，而後便逐個擊破。」

眾人點頭稱讚：「妙計，妙計。」

王一辰問：「請詳盡計劃。」

……

事後，劉昌懿王一辰向唐硯霆稟報，他們還未發聲，唐硯霆揉搓雙目，強打精神問：「各位商談的結果如何？收買他們的執行ceo，或者擺平他們的股票，也是個辦法。」他身體不適現象十分明顯，令人擔憂其出師未捷身先死。

兩位筆頭家老相視一笑，劉昌懿說道：「正如唐先生所說，共三位謀士出策，我們一致認為收買是上策。」

「只有三人？看來大家都一籌莫展。」

「畢竟是以一個初成集團對抗四個成熟的財團，成功幾率十分渺茫，不過有一人的想法竟與唐先生不謀而合。」

「嗯？什麼人？」

「新晉謀士，少年東大名生王奉孝。」

唐硯霆讚歎道：「喝！現在的年輕人這可不能小覷！」

王一辰笑說：「你也會裝老成。這個年輕人潛力非凡吶！」

「難得聽你舉薦。王奉孝，以後我會多加觀察。說說方案。」

……

計劃在開始時進展十分順利，奈何唐硯霆中途高燒重病，許多方案沒有他簽字授權便無法實施，各名臣謀士為徹底擊潰高麗聯盟忙得不可開交，身兼友人與家臣身份的王公順曾數次前往，第一次在佐和子的引領下得以見面並獲得簽字授權，不料僅僅兩日後，唐高燒昏迷，不醒人世，第二次授權是在半清醒時提筆，第三次便遭陳同舉及其母親即唐硯霆外祖母攔阻，不得見面。

群龍無首，一眾家臣發生不小騷動。

「沒有唐先生簽字，物資無法到位，計劃只不過一張廢紙！」

「可惜我們沒能預料其中變動，南韓實力強大，我等策劃處處掣肘。天不助我！」

「唐先生何時才能露面？難道要等我們一無所有才出面，見證我們夕陽西下？」

「須想方法解決當務之急，資金鏈即將中斷，唯有請王一辰先生再訪唐先生，請他簽字。」

「我已前往多次，可是唐先生他高燒昏迷，唐先生母親與外祖母不許外人進入，無法授權。」在唐硯霆的家臣面前，他把自己亦看作家臣。

「不如我們共同前往，向主母闡明利害關係，相信她們會理解。」

不料，家臣團在唐硯霆家門口吃了閉門羹。

森佐和子在門外向眾人道歉：「真是對不起，我先生雖然打了針，但還在發燒。母親和外祖母實在關心我家先生所以剛才說話語氣有些嚴重，還請大家原諒。」

「夫人，是我們唐突。但是事出緊急，沒有唐先生的授權，資金無法正常周轉，財團朝不保夕。我們懇請夫人喚醒唐先生，授權后，一切恢復正常，便不會打擾唐先生休息。」劉昌懿說道。

「我知道各位的難處，也清楚事態緊急。王先生也來過很多次，可是母親和外祖母比起財團運營更重視我先生的身體健康。我會試試看。」她從王一辰手中接過文件，轉身回去。

陳同舉站在玄關前怒斥道：「你不心疼你生病的丈夫嗎？區區一個公司不如你丈夫更好的休息，偏要這個時候打擾他？」

「對不起，媽媽。」在強勢的婆婆面前，佐和子往往都是受氣包，無論做什麼都會被數落。

「這種事就算等到我兒子病好了，清醒了再找他好了。」

「……可是，聽王先生說，事關公司的生死存亡，必須要有……」

「你丈夫現在才是生死存亡，昏睡三天了，找來醫生就只會說『沒有大問題，注意多休息』，財團醫院的醫生怎麼這麼沒用！」

「……你們……吵什麼……」昏睡的唐硯霆終於被責罵聲吵醒，滿臉不悅，抱着被嚇得心情不悅嚎啕大哭的長子倚靠房門，「那麼大歲數飆血壓……」

「沒、沒什麼……」

唐硯霆做了個手勢，佐和子便開了玄關，引領眾人入餐廳說話。然後又對母親，外祖母說：「你們能有今天就是靠他們盡心竭力輔佐經營，可是你們竟然將提供自己衣食的人拒之門外，你們捫心自問今天是非在誰。想不通，明天就都他.媽滾出去。」

這話聽得兩個老人一愣一愣，不知所措。

「老公，會議準備好了。」佐和子被丈夫的氣勢嚇到，輕柔聲提醒，緩和氣氛。

「我知道了。」他把情緒平靜的兒子遞到妻子懷裏。

「要去給大家泡茶嗎？」

「今天不用了，人多，你帶兒子去休息，小吉（次子）快到喂.奶時間。」

「是，我知道了。」

雖然是洋房，但三百平方米的實際居住面積中，餐廳就佔五分之一，容納三四十人的會議沒有問題，唯一的局限在配套餐椅的數量。

唐硯霆坐在主位，另外有十個椅子，他不做安排，隨便他們排位。

「這邊有純水過濾機，冷水熱水自己接。呼……現在什麼狀況了？」

各司其職的能臣們早已將文件匯總於王一辰手中，他打開文件袋一份一份交給唐硯霆：「保險公司需要資金收購美國智慧保險146億美元；智慧系統……」

唐硯霆打斷夥伴的話：「我們的對手是高麗棒子，怎麼收購美國保險公司？這是我發燒，你們怎麼也燒了？燒錢啊？」

「智囊團調查過，美國智慧保險公司是三星和sk旗下的保險公司的大股東，擁有43%和52%的股份。而且智慧保險有全球2197架客機和全球超過3000艘各型輪船投保，這次收購可以將高麗聯盟支柱產業全部擊毀。」

「保險業務就這麼定了。之前說賄.賂.收.買執行ceo的事進行的怎麼樣？」

「韓進已經退出對抗，只剩三家。」

唐硯霆頭痛難忍，恰巧長子穿過人牆找爸爸，他抱着兒子低頭思慮許久：「幹掉韓進。」

「這於理不合。」眾人皆反對。因為收買韓進ceo即是向其允諾不犯分毫，兩方和平相處。耗力吞併韓進，外有強敵，極有可能促使韓國財團再次聯手，同心協力，屆時，己方所面臨壓力空前。

「我說幹掉就幹掉。我不養咬人的狗。」他轉頭問妻子送來紙筆印章印泥，他洋洋洒洒在a4紙上寫了幾行字並加名印手印。他將紙推到餐桌中央，說：「以後諸事不必等我允許，只要決策團一致通過，萬事不必經過我。」唐硯霆心知高麗人秉性，此次搞垮韓進亦是形勢所迫。韓進背叛同盟，三星等財閥皆不會與其重新修好，正是逐個擊破的最好時機。

「是！」眾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