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幼子楊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宇迷迷糊糊地醒來。

忽然他想起什麼，「阿星！」他猛地一下坐起來大叫一聲。然而下一刻就感覺身體傳來疼痛感，全身都好似要撕裂一般。疼得他嗷嗷叫喚。

「阿星去哪兒了，這是哪裡？」

過了好久，他才好轉過來，看向四周。

破敗的牆壁，看上去是用木方築成的，有一面已經破爛了一半，房頂是用青瓦覆蓋，不過似乎年代久遠，已經是破爛不堪。房中間有一座不知道是什麼的石頭雕像，頭顱已經不知所蹤，身上也是破破爛爛的有些小洞。而此時楊宇正躺在雕像一邊的一張破爛小床上。

「我…我這是在哪兒？難不成被漩渦吸到哪個鄉村去了？」楊宇滿腦子問號。正打算起床看看咋回事，可身體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只裹著幾件破爛的只能勉強遮體的衣服，露出來的皮膚儘是青紫，像是被打過似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宇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小了好多…被疼得受不了，他終於還是放棄了，打算躺下等身體好點兒再說。

「嘎吱。」破舊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正閉眼休息的楊宇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見到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近三十的婦女，面容姣好卻一臉病態，臉色蒼白，她身穿一件淡紅色的布衣長裙，也是破破爛爛的好幾個補丁。「這…是古裝？」楊宇心想。婦女推開門見到楊宇支起來的身子，愣了一下，隨即又是大喜。急忙跑過來坐到床邊，一把抓起楊宇的手說道:「過兒，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來了。」邊說還邊哭了起來。楊宇愣住了。

「咳咳，那個，阿姨，你別這樣，你是哪位？我這是在哪兒啊，」婦女的哭聲停滯了一下，一把又將楊宇抱住，隨即更悲慘的哭聲傳出。「過兒，都是娘不好，娘不該讓你出去和別人理論，都是娘不好，害你被那些渾人打成這樣。」楊宇實在很懵，又叫自己過兒，又說是自己的娘，可自己不叫過兒啊。

「咳咳，阿姨，你先放開我，你說你是我娘？可我不叫過兒啊。」楊宇掙了掙沒掙開婦女的懷抱，只好先這樣說。

婦女又哭了許久，終於還是放開了楊宇，她撫摸著楊宇的臉。「過兒，李大夫說你傷的很重，許是傷了腦袋，所以你可能暫時記不起來為娘了，沒關係，有娘在呢啊。」楊宇全身都在疼，也沒掙開婦女的手，只是看著她的臉問道:「那個…阿姨，你說你是我娘，那我叫什麼來著，還有，這是哪兒啊，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楊宇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他現在心裡滿是疑惑。

婦女平復了一下心情，慢慢給楊宇解釋:「過兒，這裡是牛家村，你父親楊康的家，你叫楊過，我是你娘穆念慈，前些日子我們從外面回來，我被村裡那些渾人念了幾句，你氣不過，找他們理論，結果……」「等等。」楊宇突然打斷她，「你說我爸叫楊康？你是我娘，叫穆念慈？還有，我是楊過？！」楊宇覺得自己腦子好像不夠用了。

「嗯，過兒，你想起來什麼了嗎？」穆念慈關切地問。但此時的楊宇已經完全不知曉外界的事了，他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心裡翻江倒海，驚駭莫名。

「我穿越了！？」

……

時間一晃過了半月，楊宇，現在應該說楊過吧，這半月來他身體在穆念慈的悉心照顧下漸漸好轉，也慢慢有些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一開始震驚於那日在東郊山上的遭遇，後來懷疑穆念慈騙自己，可在這所謂的牛家村逛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一丁點自己想要的破綻，然後又覺得是不是有什麼組織策劃了這一切，就跟楚門的世界一樣，可自己的身體居然真的變得跟個小孩子一樣大小，這也不科學啊。最後，也只有穿越這一個解釋，而根據穆念慈所說，楊宇覺得自己是穿越到神鵰俠侶這部電視劇中了，還成了主角楊過。此時正是和母親穆念慈一起流蕩江湖，楊康死後二人剛回到牛家村的時候，此時的楊過也才七歲而已。

此時小楊過也就是楊宇，正坐在那廟前的一個石桌旁，他暗自思忖，如果自己真的穿越了，那阿星呢？阿星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穿越到這個世界了？他覺得很有這個可能。不過又想不通，自己和妹妹，怎麼會突然穿越到神鵰俠侶這個世界，那天那個看上去像是流星的東西，會不會就是導致他們穿越的原因？

「過兒，來喝葯了。」

楊過正在思索呢，忽然聽見穆念慈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轉過身，便見到穆念慈端著一個碗走過來。「…娘。」他磕磕絆絆地喊出這一聲。說真的，他心裡其實特彆扭，因為穆念慈雖然年近三十，但看上去也只跟二十四五的姑娘一樣，說起來和自己相差不多，只不過她有病在身，神色不免有些憔悴。

前些日他也喊過穆念慈娘，那是因為當時剛穿越而來，穆念慈以為他是被打了腦袋失了憶，整體就哭哭啼啼地，認為是因為自己讓孩兒受苦。楊過最見不得女人哭，特別是漂亮女人，最後也沒辦法了，硬著頭皮喊了娘，才糊弄過去。

「誒，過兒，快來，這是李大夫給你抓的葯，治療你的傷勢有奇效，你快喝了。」穆念慈笑著應了一聲，走到楊過身邊坐下。不知道為什麼，楊過這些天叫她娘時，她總會覺得很高興，不像以前那般習以為常的。或許是失而復得的情緒。

楊過應了一聲，拿過湯藥一口喝下，很苦，但是治療傷勢確實很有效，他喝了幾盅，傷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穆念慈就在一旁，一臉慈祥地看著，見他喝完了，接過碗，笑著問道:「過兒，你覺得怎麼樣了。」

「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幾日，應該就能恢復了。」楊過如實回答。

「好，好，那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兒嗎？」

「呃…娘，我只記得你和爹爹，其他的，還想不起來。」說起這個，楊過不免有些心虛，畢竟他對之前的所謂記憶完全不知道，原著中也沒有提過很仔細，只知道母子二人過的很清苦，不過這點從這幾天的生活中就可以看出來了。

聽楊過提起楊康，穆念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神傷。楊過知道她是因為楊康以前的事兒，也沒說什麼。過了很久，穆念慈才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沒事，記不起來沒關係，以後慢慢記，只要還記得娘和你爹就行。」

「嗯。」

「那娘先去忙了，你回屋歇著，這幾日就不要到處跑了，把傷養好再說啊。」

「好。」

平日里穆念慈會做些女紅拿去賣些銀兩，也是母子二人的生活保障來源。她起身準備進屋，忽然覺得腦袋一暈，眼前一黑就摔在地上。楊過見此急忙上前扶住她。「娘，你怎麼了？」

只見此時的穆念慈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嘴唇更是白的可怕。不過她還是強撐著沒有暈過去，而是依偎著楊過的身體，儘力擺擺手說:「娘沒事兒，老毛病了，過兒，你別擔心，」

楊過心下不免有些難受，雖然才幾日相處，但穆念慈真的對他很好，在過往龍城的五年之中，自己一直都扮演著阿星的盔甲，亦是萬般呵護著她，縱然自己再苦再累。而到了這裡，他卻成了被保護的那個，穆念慈的細心呵護和疼愛，真真的讓他感受到久違的母愛，雖然在自己心裡是彆扭的，雖然穆念慈的愛是對原主楊過的，而他卻只是一個局外的經歷者，卻也不免有些觸動。原著中穆念慈是病死的，那時的楊過也不過八歲，也就是說，此時的穆念慈最多也活不過半年而已。想到這裡，他有些難受，自從父母失蹤后，他收起了自己的孩子氣，趕鴨子上架似的成了一個家長，在夾縫中小心翼翼，而這段稀里糊塗得來的古怪的母愛，也將不久后失去……

「娘，今天就先不做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楊過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

穆念慈卻是搖了搖頭，「不行的，村口王婆子的活兒還沒做完呢，晚上要交付，不做，哪兒有錢給你買葯啊。過兒，娘沒事的，歇歇就好了。」楊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便對穆念慈說:「娘，那你先到屋裡休息一下吧，晚上的葯，我自己去李大夫那兒抓。」這次穆念慈倒沒有堅持。在楊過的攙扶下，進了屋子坐到她的床上，又從枕頭下拿出一塊兒碎銀子放到楊過手裡，說道:「過兒，那你就自己去吧，李大夫人善，會照拂著咱，你去找了他，告訴他抓你之前喝的葯，他就會給你了。還有啊，到村裡記得躲著點那幾個渾人。」

「好。」楊過接過銀子，叮囑穆念慈休息后便轉身出了房門，此時的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夕陽暮垂。

他們母子的房子其實就是牛家村外一間破廟而已。

進了牛家村，根據穆念慈所說的路線一路小跑著。他還時不時地四處張望，因為在他穿越來之前，楊過就是跟村裡一幫霸子有過節，才被打的卧床不起。那幫人在牛家村作威作福，算是村裡手眼通天。呵呵。

可惜人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楊過也不太熟悉村裡的路，只看著路兩旁的人家認道，卻不料被霸子中的一個人瞧了去。

「喲，這不是大英雄的兒子嘛，怎麼幾天前才跟咱們過過招，今天又皮癢了進村來呢。」說話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長的很壯實，臉黑的像鍋底。此時攔在了楊過的身前，這人是牛家村的霸子爺，聽穆念慈說過，他老爹在蒙古人那兒做事，平日里在村裡就肖揚跋扈。那日打楊過的一群人中，他帶的頭。這人見楊過前幾日被打的氣若遊絲，這才不好久過去，竟又生龍活虎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楊過看著他，心頭微微有些惱怒，雖然對方與自己無冤無仇，但似乎也是前身楊過的影響，就是看不慣這人。

「請你讓開，我有事。」楊過盡量平靜著語氣，看對方那體格，以自己此時的狀態，怕是連他一隻手也板不過。可這人不依不饒。「喲呵，你有事，小爺也有事，不然你說說看，要還可以，小爺幫你一起辦了唄。」

楊過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一頓打是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