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會戰（四）

鬼子炮兵陣地。

十幾門重炮按照部署排成一排，炮彈箱整齊的碼放在炮的一側，幾個鬼子負責一個炮位。

一個鬼子軍官手拿一面紅旗，下口令道：「放！」

十幾門重炮相繼開火，向常勝利的一營陣地上砸落下去，第一波炮火覆蓋了一營的整個陣地。常勝利暗叫不好，喊道：「看來小鬼子開始進攻了！這是小鬼子的重炮！快隱蔽！」

一營的士兵們都知道鬼子習慣，進攻之前肯定會對想佔領的地域進行炮火覆蓋，在第一輪炮火時就已經躲進了防炮洞。

「嗖嗖嗖嗖！」鬼子又進行了第二輪炮火覆蓋，大地顫抖。

三輪炮火覆蓋后，鬼子指揮官小井從望遠鏡里觀察，點點頭，一臉洋溢地命令道：「吆西！命令第一中隊、第二中隊進攻！」

兩個鬼子中隊接到命令后，向一營陣地發起進攻。

幾個鬼子抬著九二式重機槍找到合適位置，放下腳架，一個鬼子從彈藥箱里拿出一板子彈裝填進去，機槍手拉開槍栓，雙手握著握把開始「噠噠噠噠噠噠」向山坡上長點射。

鬼子的子彈射在工事上揚起一片塵土，有幾個士兵不幸被鬼子流彈擊中，當場陣亡。

其他鬼子在重機槍的掩護下，開始向陣地進行衝鋒。

常勝利從指揮所快速地跑出來，趴在前沿工事里，通過望遠鏡觀察到鬼子的重機槍位置，咬牙切齒地喊道：「柱子！柱子！」常勝利知道，首先要把小鬼子的重機槍給幹掉，不然自己的部隊絕對會吃虧。

聽到聲音的柱子彎腰從交通壕里跑了過來，說：「營長。」

「柱子，去給我拿一支小鬼子的三八大蓋來！快去！」常勝利命令道。

「是！」柱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便跑向指揮所里拿了一支小日本鬼子的三八大蓋來找常勝利。

一會，柱子手拎著一支三八大蓋來到常勝利的身邊：「營長，我來了！給！」

柱子把槍遞給常勝利，常勝利接了過來，伸出左手大拇指，左右眼交替閉眼，大概測出鬼子重機槍陣地的距離，大約四百五十米左右，打開標尺到相應的距離，拉動槍栓舉槍瞄準。

常勝利穩住呼吸，漸漸地屏住呼吸，只聽見「砰」地一聲，子彈擊穿鬼子頭部，頭一栽歪，倒地而亡。

鬼子重機槍彈藥手猛地一驚，快速挪到機槍手位置，繼續開始射擊。

常勝利把槍收到胸前，重新拉動槍栓，舉槍瞄準，又是一聲槍響，這下小鬼子的重機槍徹底啞巴了。

柱子高興地喊道：「營長打的真好！狗日的小鬼子，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常勝利把槍遞給柱子，命令道：「通知炮排，瞄準鬼子衝鋒位置，五發急速射！」

「是！」一個傳令兵低身越過交通壕，向炮排跑去。

機炮連炮排陣地。

傳令兵傳達常勝利的命令說道：「排長，營長命令，瞄準鬼子進攻位置，五發急速射！」

炮排排長樂呵道：「收到，四門迫擊炮注意！瞄準鬼子進攻位置，不用試射，五發急速射！預備——放——」

數十枚迫擊炮彈落在鬼子腳下，炸的七零八落。但並未對鬼子衝鋒造成很大影響，還是依然向著我方陣地衝鋒。

「噠噠噠……」一營機炮連率先開火，輕重機槍噴出火舌向著鬼子方向打去，撂倒一排鬼子。

鬼子見狀，卧倒射擊，個別老鬼子槍法不賴，機炮連的士兵有幾個倒下的，主射手倒下去，副射手繼續打。

鬼子衝鋒指揮官揮舞著指揮刀，喊道：「擲彈筒準備！機槍掩護！」

各小隊的機槍手拿著大正十一式輕機槍（俗稱「歪把子」）卧倒開始掃射。

大正十一式輕機槍是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廣泛使用的一種6.5毫米口徑輕機槍，因於1922年（即日本大正天皇十一年）定型成為制式裝備而得名。其槍托為了便於貼腮瞄準而向右彎曲，所以在中國俗稱「歪把子」機槍。

帶擲彈筒的鬼子從身後拿出擲彈筒，腳踩著拉動擊發桿，然後由彈藥手將彈藥從筒口裝入，完成彈藥的安裝。

鬼子左手握住發射筒，轉動手柄直至調節桿達到對應長度，鬼子通過瞄準線進行概略瞄準后，拉動擊發機上的皮帶，擊發底部發射炸藥將榴彈射到了機炮連的陣地上。

機炮連在打完一輪射擊后，就準備更換陣地，幸虧常勝利提前給機炮連說了打完一輪就更換機槍陣地的理念，但就是這樣，還是有馬克沁重機槍陣地和捷克式重機槍陣地遭到鬼子擲彈筒的轟炸，十幾名士兵陣亡。

常勝利痛心不已，自己的兵都是親爹娘養的，如果有一天我戰死了，將來怎麼給這些兄弟們交差。但很快意識到，自己不能夠悲傷，還有活著的兄弟，不能讓死去的兄弟們犧牲的沒有價值，常勝利眼中又充滿了怒火，不過這種怒火併不是衝動。之前犧牲的排長就是太衝動造成的後果，他心中清楚，得為這剩下的百十名兄弟們負責，得讓他們活著！

常勝利已顧不得悲傷，鬼子已經衝到了陣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每個士兵們都趴在戰壕里對鬼子進行精確射擊，輕重機槍也換到了預選陣地，開始對鬼子進行掃射。

鬼子距離陣地還有五十米的距離，鬼子看著沖不上去，利用身邊死掉的鬼子屍體當掩體，對著一營陣地開火。這樣一來，就很難對鬼子進行有效殺傷。

常勝利冷靜下來，命令各連戰士道：「準備手榴彈，延遲三秒給我扔出去！」

士兵們根據常勝利的命令，拿起工事上的手榴彈，拉開環，心中默數一二三，然後向鬼子扔去。手榴彈扔到半空中就凌空爆炸，碎片幾乎沒有四角，數個鬼子就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過。

鬼子指揮官看到情況不妙，向後揮著指揮刀，喊道：「撤退！撤退！」還活著的鬼子聽到命令后，起身邊射擊邊往後撤退。

鬼子撤退後，三連四連的士兵們怕著了鬼子的黑槍，低姿匍匐往前搜索鬼子的裝備和彈藥。

天色黑了下來，但營指揮所內還是有微弱的燈光，在常勝利的安排下，陣地全部燈火管制，防止鬼子出動飛機空襲陣地。

副營長沉痛地給常勝利報告各連隊的傷亡情況，說：「這次戰鬥，三連四連各傷亡過半，現在全營算上輕傷員還有不到半個營的兵、力。兩個連的連長陣亡，排級軍官傷亡過半。」

常勝利聽著傷亡情況，面色凝重，說：「三連剩餘的士兵併入一連，四連併入二連，機炮縮編為機炮排，各排編製依次縮編為班。另外，通知一連，在工事前方大面積布置地雷，防止鬼子夜襲。」

一連長起立，喊道：「是！」

「你們連一定要派出警戒哨，一定要防止鬼子後半夜摸上來。讓所有的兄弟晚上睡覺不要睡那麼死，輪流警戒！」

「是！我這就去安排！」一連長說完起身出去安排相關事宜。

「二連，給我挑一個班，我要戰鬥力、單兵素質特彆強的班，來營部，等待我的命令。」常勝利又繼續命令道。

「是！那就讓我們連的一班來報到吧，他們班都是老兵，建制還算完整。」二連長說道。

常勝利點點頭，說：「你去安排吧！」二連長也出了指揮所。

常勝利看著地圖，突然抬頭：「傳令兵！」一個傳令兵跑步進了指揮所，「你去把炮排的排長給我叫來！」

傳令兵立正，隨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