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鄉野少年

門前湖裏的水似乎又變得暖和些了是不是可以下去游泳了呢？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正用腳在家門口靠湖邊洗衣服的石頭上試探著。

「李小黑你還不去餵豬，這都幾點了你不吃早飯還不讓豬吃早飯了？」突然一聲稍帶嚴厲的呵責聲打斷了少年的想像。

眼前這個瘦弱黝黑的少年就是故事的主角李小黑了，一個居住在湖邊的鄉野少年。

至於為什麼叫李小黑，其中原由就有的說了，據小黑父親說是因為小黑生下來就無比的瘦弱，幾近夭折，到處尋醫問葯都沒有辦法。

直到有一天家門口來了個化緣的老和尚，小黑父親看老和尚鬍鬚皆白好似得道高人，在請了老和尚吃了三頓飯後，老和尚這才頗有深意地說「這孩子想要活下去，必須改名字！你們就叫他李小黑吧」

「好的我這就去餵豬急什麼洛，我餓一頓都不會咋的，豬餓一頓會咋樣嘛」

「你還敢頂嘴？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六年時間的初級武校就教了你這些嗎？等你爸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沒辦法該慫還是要慫，聽到父親二字小黑還是老老實實地去餵豬了。

小黑的家坐落在這個三面環山的半山腰上，門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湖水清澈見底魚蝦成群。

小黑把這個從小到大相伴的湖取名叫做「團圓胡」因為每次放假回家看到這個湖就知道快到家裏了。

靠近裏面的那座山的湖邊三間小木房子加一個養豬的小土房子便是李小黑的家。

環顧四周這湖邊只有他們一家居住在此，小黑記得出他出身他就住在這看了這山上的樹木從綠葉到枯黃，這湖水從溫暖到冰封已經第十三個年頭了。

小黑餵過豬幫母親在廚房燒火炒菜，再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再繼續坐在門檻上發獃。

直到上山採藥打獵回來的父親叫他快過來幫幫接下東西，小黑這才回過神，連忙跑過去幫父親拿下綁在身上的野鹿以及一些說不上名字的藥材來。

一家三口坐在桌上吃平常的一頓飯，席間拉拉家常，父親不時還嘀咕小黑幾句，無非是些父輩對後輩的關心教育之類的。

今天是小黑結束假期要去山下的步雲鎮的初級武校上學的日子，所以母親做的這一頓格外的豐盛。

父親喝完兩口酒道「小黑今天我跟你一起去鎮上送你報到順便賣些藥材什麼的給你做學費」

「好」小黑只回了一個好字便又繼續低頭吃飯。

出了小木屋再划船到西岸沿着湖堤走到盡頭便是一條兩三米寬的小路，順路而下不出一個小時的工夫便是這裏遠近聞名的鎮子步雲鎮了，當然這也是小黑生平到過最遠的最繁華的地方。

「跟着我別亂跑，等我去收購站賣完藥材再領你去報名」

父親嚴肅地口吻叮囑著小黑，可是看小黑呢卻很是無奈，因為他自從七歲上學以來這已經是第六次來報名了當然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當然這是要看小黑能不能在這個學期通過學院的終極測試了，要是不能的話恐怕只能回家跟着父親一起做一個平凡人了，修鍊之途算是徹底告吹了。

等父親賣完藥材領着百無聊賴的小黑來到學校報到處的時候已經時至正午。

「您好我帶我兒子來報到了，這裏繳費是吧？」

父親的聲音謙卑而恭敬，畢竟小黑父親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慧根的凡人，不知多少年前的今天，小黑的祖父也曾帶着小黑的父親來這裏報名，只是報到處的人一眼便看出小黑父親沒有修鍊的慧根就沒好聲氣地拒絕了。

小黑父親現在鍊氣二階的功力，都是由於常年在山裏務農打獵靠的時間和堅持自己摸索鍛鍊出來的。

「你的兒子叫李小黑吧？來吧把錢交了，都十三歲了，學習六年了還只是鍊氣二階看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趕緊回家幫着家裏干點活不好嗎？」報到處的人還是一如當年這樣的傲慢與無理。

「唉，做父母的只要有一絲慧根就讓他學，我們只管盡自己所能，他實在是沒天賦也沒辦法」小黑父親無奈苦笑着低聲回復。

倒是一旁的小黑顯得相當地無所謂，心想突破不了就突破不了唄並不是人人都要成為人上人，那所有人都是強者誰來種地？誰來採藥？誰來打獵？生於平凡歸於平淡罷了。

小黑始終是這樣堅定地認為，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在心裏默默看開罷了，這要是敢說出來肯定被千夫所指，認為是沒出息的言論，因為在這個世界規則是強者定的沒有實力啥也不是！

報完名交完錢用掉了家裏整整大半年的積蓄，那是小黑父親一日復一日上山打獵採藥，然後一次又一次趕集換來的。

「在學校好好學，要是這次測試不過就跟我回家打獵採藥吧，不要有心理負擔」小黑父親在校門口準備回去時跟小黑交代著。

「知道了我會儘力的」小黑的回答依舊平靜，或許他心裏早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局，這個學期他只是打算混下去然後被退學回家，做一個同父親一樣的平凡普通人。

小黑父親隨後轉身走了，走的時候還低聲說了句「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沒啥不好，至少一家人在一起」

正當小黑拖着行李準備往宿捨去的時候，突然彷彿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嚇得行李都丟了，趕緊躲到旁邊的柱子後面。

「李小黑！現在才來啊，兩月沒見甚是想念啊，你以為你躲到柱子後面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只聽見一聲稍帶中性的高亢女聲響起，小黑此時已經快被這聲音嚇得兩腿癱軟，頭上的汗珠已經在這還有些寒冷的季節突兀地冒了出來。

「圖圖你怎麼那麼早就來報名了啊，你宿舍整理好了嗎？吃早飯了嗎？吃中飯了嗎？吃晚飯了嗎？」

小黑知道躲不過只能正面面對，慢慢的從柱子后探了個腦袋出來活像一隻怕被人抓住的王八。

「你就那麼怕我嗎？我又不會吃人再說了你去年被別人欺負，十幾個人圍着你打是誰替你出的頭？忘恩負義的傢伙」圖圖噘著嘴生氣地說着。

「怎麼會呢？十幾個人打我還不及你一個人打我厲害」

「我有那麼厲害嗎？嗯哼？是不是在家裏待久了又想念拳頭的滋味了？」

「沒有沒有，圖哥你對我恩重如山，可謂是再生父母猶不為過」

「算你小子會說話」

隨後兩個人便是小孩子般打鬧，伴隨着嬉笑聲越傳越遠。

其實說這個圖圖呢，她是步雲橋鎮上東側圖屠夫的女兒，性格豪放大氣頗有幾分江湖女俠的味道。

體格得也比平常的女兒家家粗壯些，面帶幾分英氣一頭颯爽的短髮跟遠處看分明就是一個英氣的少年模樣。

由於家裏在鎮上開的肉鋪，所以家境比小黑還是要強上不少的，六年前小黑的父親帶着還是第一次來學校的小黑報名的時候，圖圖就碰到了小黑。

只不過那時的小黑還剛上學膽子小，怯生生地躲在父親的背後，圖圖一見這個黝黑膽小的小傢伙就俠氣迸發。

當時就豪氣地帶着幾分俠義說「小黑同學，以後在學校誰敢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就行了，我會保護你的！我平生最愛保護弱小」

小黑心想你咋就知道我是弱小呢？我只是生得有點黑個子有點小罷了，可圖圖卻不是這樣想，熟絡的一把拉過小黑就侃侃而談。

往後的這些年在學校里圖圖總是沒事就去找小黑玩，當年說是要保護小黑這話不假，但別人是不敢欺負小黑了，小黑成了只有她能欺負的了，活把小黑當成了自己的小跟班。

當然被一個女孩子當成跟班對於現在個頭已經成長起來的小黑來說，他心裏是千般不願意的。

但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幾年了，大家都默認了又有啥辦法呢？所以小黑現在碰見她就怕，只能躲得遠遠的。

到了宿舍小黑鋪完被子圖圖站在宿舍門口還沒走，小黑催促着說「您老還不去忙啊？在男宿舍門口那麼站着不怕別人說閑話？」

「他們敢！我就願意在我小弟宿舍門口站着怎麼的？」

好吧小黑只好繼續收拾東西，只盼著這位姑奶奶快點想起點其他的事趕緊走，比如今天該去收拾哪個小子了，該去教訓一下某個不長眼的傢伙了。

幾分鐘後圖圖不知是真想起要收拾誰了，還是真怕別人說閑話終於是開了口「好把今天看你也是很忙沒時間陪我玩，我就先走了，哦對了明天的開學儀式你別忘了參加」

「知道了，多謝圖哥提醒，圖哥您慢走」小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陪着臉上一臉的笑容恭敬地說着。

圖圖終於走了，小黑趕緊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開學儀式。

其實這個儀式每年開學都會有，無非是校長給新來的學生做一些科普，還有請幾位實力強表現好的學生去台上代表學生們說一篇無比正能量的慷慨演說。

說實話小黑最不喜歡這種場合了，因為自己本身實力一般，甚至可以說是中下，還要他去聽別人虛偽的發言，他是真的感到噁心。

所以每次搞這種儀式小黑都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後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