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死亡為代價的學習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現在就像鬼打牆一樣，雖然感覺跑直線，但事實上一直在繞着圈跑。
薪火就這樣淡定的看着他，很是冷漠。
或許這才是他的原本樣子，沒有絲毫情感，彷彿一個機器一樣，畢竟他本質上並不是一個生命，而是與道相似的存在。
昔日也有人戲稱他就是人族的道，但也有人認為他沒有那個資格，不過那又如何呢？他只是在這裏日復一日的過着枯寂無聊的生活。
雖然自己有改變這片空間的本領，但是自己的手段在自己眼中看到的都是它們的本質而不是表象。
……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霄艱難地睜開眼，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太廢了，只是一個跑步就差點要了我的命……」
說着話的同時他還困難地抬起自己的手，肩帶肘肘帶腕腕帶手那樣，似乎下一秒就要永遠閉上眼睛。
但他這點小把戲薪火卻是看的津津有味，他還沒見過哪個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明明好好的卻在這裝模作樣。
不過不得不說這小子演的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他記憶里只有那些人族的先輩們逝去的畫面，但沒有哪一個人有他們這麼逼真。
雖然他是演的。
「好了，別裝模作樣的了。」薪火說着踹了葉霄一腳，葉霄一下子放下了手，無力的垂在身邊。
「你剛才可以說已經死過一次了，是我讓你復活的，按照你對於生死的理解。」薪火不痛不癢地說道，似乎是什麼不足為道的事。
「什麼鬼？」葉霄一下子坐起來，再也沒有半點剛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
「怎麼不裝了？」薪火冷笑道。
「沒聽過什麼叫『垂死病中驚坐起』嗎？」葉霄一副無賴的樣子。
「別扯開話題，什麼叫我已經死過一次了？」葉霄忽然想起來，差點又被這傢伙把話題帶歪了。
「你先告訴我你說的什麼意思？」薪火奇怪道，他還真不明白葉霄說的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迴光返照差不多，你快說你的。」葉霄可沒興趣跟他講這些胡話，他怕自己現在就像小說里的肉體已經死亡，只剩下靈魂，以後做個鬼修。
那種生活想想就不寒而慄。
說到底對鬼怪這種東西他心裏還是有些畏懼心裏的。
「什麼什麼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啊。」薪火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自己明明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字面意思嗎？我要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我現在是成了鬼還是怎麼回事？」薪火這才明白葉霄的意思。
「你對鬼有什麼意見嗎？」他沒有回答葉霄的問題，讓葉霄真的恨不得一拳讓面前這張帥臉變得扭曲。
看出他確實對此很擔心，薪火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也沒想到你竟然能跑步把自己跑成這樣，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體力怎麼樣，不是想看你的生命力，不過也就是我本事大，把你的生命力又補滿了。」
這話說的葉霄聽的是一頭黑線，說的自己跟個遊戲角色一樣。
「你都不知道看一下我嗎？我以為你一直在看着我。」葉霄沒想到這傢伙這麼粗心，就自己一個大活人他都照顧不好。
「我以為你想展示一下自己生命力有多麼頑強。」聽了這話，葉霄真的被沉默了。
薪火自然不會這麼粗心，他只是想看看葉霄的意志力，本以為體力不支再跑會就差不多了，但沒想到他竟然靠意志力撐著真正的堅持到最後一刻。
雖然這樣有時候可能會有負面的效果，但他很欣賞葉霄這一點，這種層次的意志在有的時候可能成為他勝利的決定性因素。
當然其他的辦法也可以，也可以通過戰鬥什麼的，只是他隱隱感覺到葉霄對跑步很抗拒，所以專門為他作出的調整。
這一切葉霄自然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也對薪火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為了補償你，就教你一些戰鬥技巧吧。」薪火誠懇地說道，葉霄看他態度這麼好，心想要不要原諒這傢伙，畢竟他似乎不是故意的。
「現在開始練樁功。」薪火淡淡道，然後擺出了一個在葉霄看來十分彆扭的姿勢。
「？？？」葉霄看愣了，他不知道這麼奇怪的動作是怎麼做出來的。
「快點，照貓畫虎都不會嗎？就這還天才呢。」薪火不咸不淡的話語反而激起了葉霄的好勝心，但很遺憾好勝心對此並沒有幫助。
「怎麼？天才就這？」薪火嘲諷道，「那個可能我的技能點沒加在這方面。」葉霄無力的解釋。
「啊……」事實證明疼痛能加快人的記憶，在葉霄的慘叫聲中，他很快就成功了，雖然動作歪歪扭扭的，但卻已經有了幾分樣子。
「這不就加上了。」薪火笑着看着到處是血印的影響，他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畢竟在這裏哪怕是活活將他打死他都可以救活。
葉霄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也加快了他的學習速度，但只是保持了一會就腰酸背痛的彷彿自己已經七老八十了。
「怎麼回事啊這？」葉霄無力地躺在地上，之前感覺這裏熱並不是錯覺，他的汗都浸濕了腳下，不過現在累到這程度他也顧不得了。
「很簡單，你看着就那麼一個動作，但實際上它幾乎訓練到了你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平衡力和核心力量，這對你以後很關鍵。」薪火破天荒地認真解釋。
「怎麼感覺上體育課一樣。」葉霄吐槽道。
「或許吧。」薪火笑道，沒有說什麼。
「看樣子你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繼續吧。」沒說幾句薪火就開始催促。
「你這是壓迫勞動力，生產隊的驢都不能……啊……」葉霄沒貧嘴幾下，就再次領教了薪火的狠毒。
……
「我真的不行了……」葉霄癱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在薪火的指導下他已經進展到了第三個動作，據說有九個，每層難度都是幾何層次的遞增。
他現在第三層次剛剛接觸到皮毛，不過最關鍵的是他已經不記得時間了，一開始還勉強可以分清，現在感覺可能過了好多年。
應該不止，他不知道現在外面都成什麼樣了，自己未成年進來，現在可能都二十多三十歲了。
別人家的主角這個年齡可能都縱橫諸天，自己現在卻只能在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目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
「看在你還算用功的份上，給你一本劍譜看看。」
葉霄甚至沒有力氣去接，任由他摔在自己臉上，雖然內心很高興，但一想到自己和別人家的主角的差距，他就感到一陣悲哀。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起身，不過卻沒看到薪火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裏。
只見泛黃的紙面上甚至連封皮都沒有，第一頁潦草地寫了兩個字「劍譜」算是命名了。
「不會是這小子臨時編的騙我的吧。」葉霄嘀咕道。
但說歸說他還是認認真真地翻看起來，沒想到前面十多頁都是介紹一些簡單的動作。
他不屑地合上書，薪火的身影浮現，「學會了？」葉霄第一次見薪火這麼吃驚。
「太簡單了。」葉霄自通道。
「那來吧。」葉霄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就多了一把劍，看着就很鋒利的樣子，目前的薪火挽了個劍花，道，「請！」
話音剛落，葉霄眼前一花，胸口一痛，就見薪火又恢復了剛才那個反手執劍的動作。
「你學了什麼？」他皺眉道，「那上面都是些簡單動作，我就看了一遍。」葉霄底氣不足地說道。
「荒唐，既然這樣，我就親自教你上面那二十八式。」「剛才是？」葉霄疑惑道。
「你剛才如果是戰場已經又死了一次。」薪火淡淡道。
「……」葉霄沒想到這麼突然，他甚至沒反應過來，「我每次挽一個劍花，代表開始，我會從刺開始，直到你全部學會，還有有機會好好看看我挽劍花的手部動作，挽也是其中之一。」
沒等葉霄再說話，薪火挽了個劍花，葉霄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的手，完全忘記了薪火所說，他再次感到一陣疼痛。
「繼續。」葉霄這次雖然儘力抵擋，但反應還是慢了半拍。
「繼續。」此次他乾脆放棄抵抗，二人同時刺向對方，可惜葉霄還是慢了一步。
「繼續。」
……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葉霄感覺自己要是每次都有屍體留下這裏應該遍地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凄慘模樣。
「刺，挑，劈，壓，雲，掃……」他忘了自己什麼時候還數了自己學了多少式，但現在已經數不清了，因為薪火再不是那單調的一個動作。
他會把各個動作結合起來，甚至會擋，對於這些葉霄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但真正開始才能明白這種狀態下薪火的恐怖，或者說劍法的恐怖。
他幾乎是站在原地不動彈，但卻讓葉霄感覺一種游魚般的完全抓不住他。
反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又會留一道傷口，現在薪火再不會將他一擊必殺，而是一道一道的劍傷……
但同樣的，他的進步也是飛快的，只不過以死亡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