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網 第…

第一卷 天網 第…

「天上的金烏哪裏去?!天山的雪蓮哪裏尋?天上的金烏哪裏去?天山的雪蓮我就到哪裏?」,高亢的聲音劃過天際,染藍了天空的藍色,吹跑了浮動的白雲,驚起了林中棲息的鳥兒。

「小姐,你唱的是什麼意思嘛?」,一個扎著許多辮子,面容嬌小,身材矮胖,跟着一匹馬走路的丫鬟問道。

被打斷唱歌興緻、騎在馬背上的英武女子,她束甲攜刀,戎裝革履的,看着西行的太陽一言不發,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被太陽吸引住了,或者是因為胖丫鬟的質問。

良久,整個隊伍陷入了沉默之中,一路上只有馬蹄馬鳴與一眾人的腳步聲。

突然,她想明白了過來。

坐在馬背上的女子驚喜之中拍了一下大腿,馬兒受驚躍了起來,要不是自己的騎術好,及時控制住了受了驚的馬兒,這支遊行般的這支隊伍可能早已經被這單騎衝散了。同時,也把跟着馬兒走的胖丫鬟嚇壞了,頓時驚慌失色,如喪考妣。

「來人,有情況」,整個如同毛毛蟲一樣的行人隊伍停止了蠕動,一行人武裝護衛持刀警戒,立刻分散在四周,還有幾個來到女子身邊。

「我想到了」,正當女子接着胖丫鬟的問題答下去的時候,定睛一看,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剛才拍腿使馬兒受驚的緣故,所以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告訴他們沒有任何異樣,爾等只管前行便是」,她還虛弄動作,在自己的下巴處撫了撫須,學着自己父親發號施令的動作,頗有一番學翁之意。

來到女子面前的武裝侍衛見狀,見笑不敢笑,只是一臉懵。

「沒事,讓他們繼續前行」,騎在馬上的女子再次發號施令。

「是」,一臉不明就裏的侍衛也只好作罷。前後奔赴,告知眾人「一切無恙,放心行走」。

騎在馬上的女子看了看前行的隊伍,又看了看身邊的胖丫鬟,心想:死丫頭,打擾了我的興緻,還害我失了面子,看我不整死你。

於是,計上心頭。對着身旁的胖丫鬟親熱的說道:「累嗎?要不要同乘呀?」,說着,還向胖丫鬟伸出了自己左手。

胖丫鬟見狀,笑得合不攏嘴,雙眼都樂得成了一條縫兒,肉嘟嘟的甚是可愛。她故作嬌羞,欲卻還迎,身體雖然向旁邊躲,但手已經伸向了女子的手。

「不行拉倒,你別不吱聲吶」,馬上的女子說完,雙腿暗緊馬肚,馬兒突然向前加速跑去。

本想騎乘的胖丫鬟見狀,嬌羞之中帶着小怒,知道自己的小姐耍弄了自己,便一搖一晃向前追向自己的小姐了。

三日過後,黃昏時分。

眾人遠遠望去便見一座雄偉的城池展露眼前。

「前面就是皇城了,我們終於到皇城了」,眾人非常高興,皆是歡呼雀躍。

武裝首領如常謹慎,回頭向眾人說道:「展旃」。

一路的偃旗息鼓,再加上這群人西北的裝束,還真像一行來中原貿易的商旅。瞬間,數面大旗拔地而起,迎風凜冽。在夕陽的映襯下,如同一支歸來的鐵血長軍,也像從地里冒出來的奇襲勁旅。

遠處傳來悠揚的號角。這是便是敵襲的警示了。

「怎麼回事?」眾人不解,皆是面面相覷,五味雜陳。

「八成是把我們當成襲城的賊寇敵軍了,這群中原人真是狐疑,我們可是送親的隊伍呀」,騎在駿馬上的女子敏銳地察覺到,帶着粗獷的口氣,生氣地向眾人說道。

頓時,一行隊伍里更是凌亂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連剛才冷靜的武裝侍衛首領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來人,給我弓箭,盾牌」,馬上女子吼道。

由於聲音是命令似的,眾人沒有遲疑,按女子的安排奉上。

只見她背着弓箭,將箭壺與盾牌掛在一側,提鞭快馬,衝出人群,奪過一桿大旗,向著那巍峨的城池馳騁,沖向那渾厚悠揚的號角。

「郡主,郡主」,人群之中慌亂一團,大聲呼喊。

「想活着,都別過來」,她轉頭吼道。

馬蹄向前,旌旗獵獵。

單人單騎,一往無前。

不一會兒,馬兒就飛馳到了距離城池一箭之地的地方。只見她揮旗藉助馬勢,順手將大旗硬生生地插入地上。

城上的將領與士兵躁動不安,以為是敵襲,他們各個手執刀槍劍戟,枕戈待旦他們聽到鳴警便緊急上樓而開展佈防。見到只有一騎一騎,還是個女子的裝束。他們很好奇,驚訝之餘,都陷入好奇之中,竟忘記了自己登上城樓的使命。

見到城上佈防如此,女子也不敢託大,本能迅速地下馬執盾,縮成一團,等待城樓上士兵的第一輪齊射,躲過第一輪齊射之後,然後等待時機,伺機將信箋射上城樓,表明來意。

見沒有了聲響,女子將盾牌靠在前面,轉了轉背着的大弓,順勢摘下,一腳踢開盾牌,從箭壺中取下那隻早已綁好的從西北接過的皇帝「招婚令」,搭弓射箭,動作須臾,一氣呵成。

「嗖」的一箭,筆直的射向城頭。「嘟」的一聲射在了城門樓子上的柱子上。

號角音雖然引來了眾多守城的將士,黑壓壓的人頭齊刷刷地將矛頭箭矢對準了城下之人。幸虧守城將軍足夠冷靜,及時制止了這多對一的一幕,不然,城下的馬與人便會殞命當成,這婚事便會成為鬧劇,喜事便會成為喪事。

「大人,上面有信」,靠近柱子的士兵發現到,及時大聲吼道。

「且慢!」,守城將軍大聲說道,再加上自己的動作舉止,眾士卒放下長矛,鬆了弓弦,全都放鬆了警戒。

守將看到弓箭之上綁着黃色的信箋,便知此箋來源皇室。於是,將箭矢插入木欄,眾人隨着將軍向著黃箋拜了三拜,恭敬的取下箭矢上明黃色的信箋,只需一眼,便明白了城下之人乃是來自於西北,此次前來是進京「招婚」的。

「開城門」,守城將軍大聲喊道。

「咔...咔...咔」,緊閉的城門在開門之聲中被催開了。女子卸下弓箭,躍馬立在馬背上,朝着西北吹響了口哨,示意他們「沒有危險,放心前行」。

夕陽如血,橫掃在大地上。女子坐在馬上,看着從西北向自己走來的一個長長的黑影,不禁笑了。女子的頭髮在風中凌亂地飛舞,那支插在地上的大旗也獵獵作響。遠遠望去,真的是英姿颯爽,若不是女子身,肯定會迷倒這都城裏面的嬌柔女子,高貴的公主。

「哭啥子嘛」,女子生性豪爽,看到自己的胖丫鬟肉嘟嘟的小臉上,雙眼已經紅腫了,這場景滑稽可愛,卻是硬憋著笑容生氣地問道。

「還不是...還不是」,胖丫鬟扭扭捏捏說不清楚,擔心主子安危又見主子平安,喜憂參半的內心難以摹狀,便是一句話也說不清。

「薛伯,可不允許對我爹說起今日之事哦」,剛才還英姿颯爽的女子,突然向隨行隊伍里一個年長的人哀求道。而這個年長,被稱為薛伯的人正是那個侍衛首領。

薛伯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憋紅的臉,默不作聲地向前走去。女子蹭了蹭上前示好,撒嬌地說道:「好嘛,薛伯,別和我爹說哦。不然,不然你就沒有酒喝了哦」,女子說了一句,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這下該是這個老頭急了,他一路上憋了很久,為了打起精神,護送小姐周全硬是一路上沒有喝酒,沒想到進城之後,安全終於可以得到一些保障了,在給自己戒酒還不如殺了自己。於是,他也順着坡下台階,很是非常矜持地說道:「小姐,這次我可以不和老爺說,但這次小姐的做法的確過於唐突,若是有...」

「沒有下次了,薛伯,進到城,等皇帝賜酒,我把那......」,突然,薛伯想她使了個眼神,她瞬間也明白自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是什麼場合。於是二人心照不宣地莞爾一笑,對於女子的一場「風波」總算過去了。

「今日多有冒犯,還望郡主恕罪」,守城將領躬身雙手一拜,低頭向頷首說道。

「京城的防衛,還可以」,郡主一邊說,一邊接過將令雙手奉上的黃箋。

當一行人放鬆警戒,慢悠悠地向通過城門,進入內城的時候。只見這位郡主牽引韁繩,回馬外馳。行至數十米,將插在地上的大旗拔起。

此番行徑,不禁讓這滿城的守城將士肅然起敬。因為,旗幟在軍隊中往往是軍魂,是熱血,是一支軍隊的凝聚力。

這些天來城奉皇命進京的女子,無不是嬌艷媚娘,一個個雍容華貴,又無不是傲不可言。雖然她們會「落梧桐,上青天」,其中命數貴不可言。但她們見到這些守城的,皆是退避三舍,害怕他們身上汗漬的味道會擾亂她們身上的香味。說起來,這守城的兄弟也是受夠了。

正當女子執旗進入城內的時候,雖然有所不妥。但守城將領還是放行,因為,他們敬重軍人,一個真正的軍人。

「歡迎郡主入駐京城」,守城兄弟大喊。

這馬上郡主,深知這不是好事,沒有做聲,驅馬追趕自己的隊伍了。

「小姐,你快看,那個好好哇」,生長於西北的胖丫鬟和跟在隊伍後面,騎在馬上的郡主驚奇地說道。

「那你喜歡嗎?」,郡主問道。

「喜歡」,一個聲音肯定地說道。

「嗯,那我們晚上,把它買下來」,郡主拿着馬鞭,拖住胖丫鬟的下巴饒有興趣地說道。

「小姐,你好壞呀哦,又耍弄我」,胖丫鬟撒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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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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