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地下的秘密（2）

在火光映亮之下，是無數悍不畏死的孢子怪。

潮水般的孢子怪在數只巨大的四級孢子獸帶領下，向軍隊的陣地而來。

吳約不知道這群孢子怪是從何而來，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裏的戰鬥早已進行了一段時間。

地面上散落的一級、二級、三級、四級孢子碎片已經堆積得厚厚一層，但其間很少看見人類或者人類武裝載具的碎片。

那些孢子怪潮連軍隊的第一道防線都沒能越過。

第一道防線前，機槍的火力多到幾乎成了實質，橫掃着他們面前的一切。

機槍火力之上，是如繁星般落下的炮彈，防線后的火箭彈發射車早已超負荷地在打擊，一座座矗立的炮管隱隱散發出紅芒。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火力，孢子怪潮依舊有好幾次衝到了離防線不過數米的地帶。

但每到這個時候，吳約敏銳地注意到，地面上會冒出條條令人悚然的「黑絲帶」，速度極快，猶如長蛇般扭曲纏繞上沖在最前方的二級孢子怪和四級孢子怪，它就像有意識般避開最低等的一級孢子怪。

然後這些「黑蛇」在無人注意的黑夜之下悄然爆開，綻放出並不明艷但卻暗藏殺機的輕微光芒。

「軍隊的因子突變者嗎。」

吳約知道之前看到的那些彷彿從內部均勻爆開造成的傷口是怎麼來的了。

以及...那倒塌的環城高速公路是怎麼倒塌的。

「傳播路徑...是靠地面嗎。」

吳約繼續觀察著戰場的情況，收集更多的情報。

炮火幾乎將戰場那一片映得猶如白天一樣亮，仔細看，地面上出現一條條黑紋路，孢子怪身上纏繞的東西就是從這一條條黑紋路延展出去的。

順着黑紋路向陣地內部找源頭，吳約發現所有的黑紋路都匯聚在一個光頭身上。

那光頭穿着一身普通的軍裝，相貌普通，看起來和尋常士兵無異，唯獨那光滑到發亮的頭皮令人有些印象。

但吳約看着看着，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光頭左邊還立着個光頭，看相貌很是相近，想必要麼是親戚要麼是兄弟。

但這兩個光頭牽起了手，十指相扣的那種。

吳約眨巴眼看了又看，看了兩眼，伸出去的脖子又縮回去，最後搖搖頭。

「這兩個傢伙肯定有什麼貓膩。」

吳約知道有貓膩是肯定，只是具體什麼貓膩就不好說了。

但現階段知道是什麼貓膩倒沒那麼重要，只要知道是他們兩個，提防著就行了。

想着，吳約將視線從這處戰場收回，拉到近前。

有這麼一個因子突變者在場，軍隊守住這處防線應該是沒問題。

他看向處于軍隊數公里防線中央的龐大建築群。

建築群的以一棟佔地廣大的主建築為核心，主建築矗立在正門廣場之後，如今整個尋星城都失去了電力，這棟建築佇立在黑暗之中，沒有一點動靜和人氣，透著一絲絲讓人不安的感覺。

吳約看到主建筑前的廣場之上停了兩輛直升機，但此刻直升機周圍卻沒有一人，直升機上的所有燈光和信號燈也都被關閉，停在黑暗中就彷彿隨時要被主建築的陰影吞沒一樣。

「進去了嗎？」

軍隊花費大手筆吸引了整個尋星城的孢子怪的注意力，又讓環城高速倒下，封鎖了尋星城中心六區，只為了在這第一軍研所的周圍擺下這如同鐵桶般的防線。

這幾乎是出動了所有能動用的有生力量。

第一軍研所內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孤注一擲的東西？

正是如同徐盛得到的情報那樣，是能顛覆戰局的武器，還是某種其他東西。

顛覆戰局的武器只是迷惑軍隊內的普通士兵，鼓舞低迷的士兵，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而且很大。

那這樣的話，裏面到底有什麼。

吳約此時的心思也漸漸被第一軍研所內有什麼所吸引。

不管那是什麼，反正一定很重要就對了。

吳約思定，從高空掃視了一眼軍隊的防線佈局以及第一軍研所的建築走勢，暗暗記下后，他操縱夢魘騎士緩緩後退，從這棟高樓的頂層邊緣退至黑暗中，直至消失。

......

第一軍研所附近的一棟居民樓內，一個老者模樣的人顫巍巍地抱起昏迷的孫女，但他已經太老了，孫女也不再是那個幾歲的小孩，他反覆嘗試，卻怎麼也抱不動十來歲的孫女。

看着一直昏迷的孫女，老者又看了眼窗外如同天兵突降般出現的軍隊，他深刻地知道，軍隊是為了研究所里的「x項目」而來，並不是為了自己這些倖存者而來。

而不管軍隊成功與否，他們只會出現這一次。

所以，自己和孫女活下去的希望就只有一次。

他是第一軍研所里一個不出名的研究員，雖然他的水平拿到全球top5之外的任何一個大學里當個教授沒問題，但在這世界天才聚集的頂尖研究所里，他只能給那些真正的天才打下手。

雖然在這裏，分到他頭上的錢和資源很有限，話語權也幾乎沒有，但他還是願意留在這座特殊的研究所里。

只為了那個他願意奉上一切的「x項目」。

只有這裏，能接觸到這樣的項目。

孢子爆發，那些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或情願或不情願地被撤離到第四艦隊上，想必如今已經脫險了。

但像他這樣的研究員就沒那麼幸運了，他這樣的存在在研究所里不知有多少，第一批撤離根本無暇顧及到他。

想到這，老人自嘲地笑了笑，在這個研究所里，他付出了一切，光陰、自由，如今就差生命。

不過，這也是自己心甘情願選的，真要讓他撤離，他還有些不情願。

因為，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x項目」上。

只是，他這才上初中的小孫女可惜了，可以的話，他只希望孫女能離開尋星城，找到盡量安全的地方活下去。

他雖然是研究工科的工程師，對生物相關的知識了解不多，但他還是知道，以這孢子的擴散性與危害性，城市無疑是最不安全的。

甚至，全世界都沒有一塊地方會是安全的。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對那一絲絲能夠逆轉這情形的可能。

老人低頭看了眼孫女，又看了眼窗外時不時閃過的扭曲畸形身影。

出去，機會只有一次，不然，這間房子會立刻被孢子怪們發現、湧入。

只有趕在那之前，得到軍隊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