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鄧飛的決定

第六章 鄧飛的決定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風越來越大了。那朵小雲變成了一片白色的濃雲,慢慢地升了起來,擴大起來,漸漸遮滿了天空。下起小雪來了。陡然間,落起大塊的雪片來了。風嗚嗚地吼了起來,暴風雪來了。一霎時,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好像世界末日要來臨一般。司徒凡卻對於天氣的變化沒有絲毫的察覺,只是皺著眉頭盯著遠處的聚義廳。不知道為什麼,從看到譚老爺子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天已經黑了,聚義廳的大門終於再次打開了。譚老爺子鐵青著臉,有些氣勢洶洶的當先走了出來。鄧飛跟二當家的和三當家的在後邊陪著笑臉跟著。譚老爺子皺著眉頭看了看漫天的飛雪,回頭跟鄧飛說了什麼。只見鄧飛喊過一個小卒,交代了幾聲。不一會那個小卒就帶著幾具雪橇走了過來。

譚老爺子回頭拱了拱手,一把拉過雪橇,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先生,你這這裡幹什麼?不會是要作詩吧?先生,先生?」泥鰍不知何時來到了司徒凡的身邊,開口說道,只是司徒凡好像沒有聽到似的,於是泥鰍只好再次多喊了幾聲。

司徒凡緩緩的收回了目光,看著身邊的泥鰍疑惑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

「先生,你沒事吧?你的身體弱,還是趕快回屋吧。」看到司徒凡回過神來,泥鰍好心的說道。

經過泥鰍的提醒,司徒凡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院子里。「泥鰍,你知不知道譚老爺子來有什麼事啊?」司徒凡沒有理會泥鰍,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拜帖上也沒寫。」泥鰍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道。在他看來,讀書人的腦子跟他們是不一樣的,這不,連問出來的話都有些驢唇不對馬嘴,對,好像先生說過,這叫什麼跳躍性思維,不過跳的也太快了。

「哦,那譚老爺子跟咱們山寨很熟嗎?以前來拜過山嗎?」司徒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陰沉著臉問道。

「譚老爺子是什麼身份的人啊,我們倒是想跟人家有關係,可是巴結不上啊。這也是譚老爺子第一次上我們這來。」泥鰍搓著雙手,不假思索的說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

司徒凡發現譚老爺子已經乘著雪橇離開了,鄧飛跟那兩個當家的也轉過身子向著聚義廳走去,不由得邁開雙腿走了過去。

「哎。」泥鰍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後就一句話不說的走了,讓平時自認為很聰明的泥鰍有種很是失敗的感覺,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作用。

「司徒先生有什麼事嗎?好像這半年來就是建學校的時候你找過我一次吧。」鄧飛發現司徒凡正冒著雪向他們走來,於是迎著司徒凡走了過來,遠遠的說道。鄧飛是那種很有人格魅力的人,給人一種很爽朗舒服的感覺。但是司徒凡分明看到鄧飛爽朗的笑容背後隱藏著深深的顧慮。

「大當家的,譚老爺子來有什麼事?」司徒凡開門見山的說道。

鄧飛沒有開口說話,有些怪異的看著司徒凡。也不怪鄧飛這樣,就連旁邊的兩個當家的跟泥鰍也是滿臉的詫異。司徒凡從來到山寨這半年,對於山寨的其他事情向來是一概不問的,只是專心的教書,不知道今天為什麼關心起來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這是你該問的事情嗎。」旁邊一個五十左右的老人不客氣的問道。老人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一頭蓬亂的灰白頭髮在風中飄散。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眼神中有著莫名的複雜的光芒。

司徒凡知道,眼前的這位是斷魂嶺的二當家的,名字叫做胡強。他跟隨著上一任大當家的打下了這份家業,可謂是勞苦功高。據說他也是很有希望當大當家的,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當上。但他的輩分在那擺著,就是鄧飛,對於這個二當家的也是敬重不已。司徒凡跟這個二當家的沒有什麼交集,據說鄧飛封他軍師時遭到了他的強烈反對。只是後來司徒凡專心教書,從不攙和山寨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再追究。司徒凡跟他唯一的見面機會就是他曾經到學校接過幾次他的孫女,但也沒有說過話。

旁邊還站著一個青年,個子中等,圓圓的臉上兩條彎彎的眉毛,一雙細長的眼睛,那面相就像一尊彌勒佛。他是山寨的三當家的,名字叫做鄧翔,是鄧飛從外邊撿回來的孤兒,所以跟隨鄧飛姓。別看鄧翔笑眯眯的像個彌勒佛,但是確實個笑面虎,手段毒辣,山寨的人見到他都躲著走。

司徒凡沒有想到弄了個大紅臉,頗有些尷尬。

「呵呵,司徒先生怎麼說也是我們山寨的先生嗎?自然可以知道了。」別看鄧飛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卻很是細心,發現了司徒凡的尷尬,大笑著說道。

「走,我們進去聊,這鬼天氣也太冷了。」說這話,鄧飛的大手搭在了司徒凡的肩膀上,帶著他向著聚義廳走去。

即使是再小的山寨也會有一個聚義廳,即使是再窮的土匪,聚義廳都不能修建的太寒酸,何況斷魂嶺還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土匪。這是司徒凡第一次來聚義廳,本來新人入伙需要到聚義廳參加形式的,但是司徒凡沒有參加過儀式,所以也就一直沒有來過。雖然聚義廳修建的很是奢華,但是大概樣子卻跟後世電視上演的差不多。對著大門是一張關二爺的畫像,下邊有個香案,香爐上插著三根燃著的香。再往下,當中一把太師椅,自然是大當家的座位,左右稍微往下各有一把座椅,想來就是兩個當家的座位。後邊各有兩排座位,就是山寨大大小小頭目的座位了。

對著關二爺拜了拜,鄧飛跟兩個當家的落座,司徒凡則只能尷尬的站在大廳當中。泥鰍也只好陪著司徒凡站著了。

「如果大當家的覺得我不夠資格知道,就當我沒有問過。」司徒凡不等鄧飛發話搶先說道,對於剛才的事要說不生氣,那絕對是騙人的。

「呵呵呵,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來勸我歸降島國,還說要給我個團長噹噹。」鄧飛故作輕鬆的說道,只是這話聽在司徒凡耳朵里不啻晴天霹靂。

「大,大當家的你答應了?」司徒凡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的說道。雖然現在的他沒有什麼能力扭轉乾坤,但他肯定不可能去當漢奸,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有人當漢奸。畢竟相處了半年,在司徒凡的心裡,這已經是他的家了,山寨里的人都是他的親人。

「哈哈,我鄧飛雖然不是驅除外寇的什麼英雄,但更不屑於當賣國的走狗。」看到司徒凡緊張的樣子,鄧飛哈哈大笑說道,說道最後一臉的堅毅,顯得很是威嚴。

司徒凡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鄧飛是那種不屑於說謊的人,而且從譚老爺子的臉色司徒凡也猜到了幾分,只是不敢確定罷了。

「不知道大當家的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司徒凡的臉色剛剛舒緩了一下,接著就很是嚴肅的問道。

「什麼話?」鄧飛止住笑聲,認真的問道,他隱隱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司徒凡一字一句的說道。

要說這句話,鄧飛以前還真沒聽過。還是他的兒子在飯桌上顯擺先生給講的故事,他才知道的。聽話聽音,鄧飛能夠當上一寨之主,自然不是易於之輩,稍微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只是越是想明白了臉色越是難看。其實自從譚老爺子勸他歸降,他就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卻始終抓不住那種感覺。此刻聽到司徒凡的h話,不由得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為了以防萬一,我建議山寨最好現在就轉移。」看到鄧飛臉上的神色,司徒凡知道鄧飛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於是不再廢話的直截了當的說道。

「轉移?轉移幹什麼?難道就憑你的猜測?」二當家的不陰不陽的說道。其實這句話很好理解,即使不知道什麼歷史故事,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但只是靠著字面意思的理解也能猜個**不離十。

司徒凡看了看滿臉不屑的二當家的,然後看了看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二當家,再看了看旁邊皺著眉頭的泥鰍,最後把目光投向了仍然在低頭沉思的鄧飛。搬家,可不是一件小事,畢竟他們在這裡經營了這麼多年。

「鄧翔,你怎麼看?」鄧飛低著頭問道,聽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

「恩,島國人連中國的東三省都佔了,肯定不是什麼好鳥,我們不得不防。但是斷魂嶺我們畢竟經營了這麼多年,易守難攻,想來他們即使要對我們動手,也要考慮考慮。而且我們跟島國兵向來相安無事,應該還不至於吧。」鄧翔斟酌的說道。

「相安無事?難道我們中國跟島國以前不是相安無事,現在他們不仍然打過來了嗎?你當真以為你們背後做的小動作島國人不知道?他們連東三省都打下來了,你們的小動作他們會不知道?即使沒有證據又怎麼樣?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欺負你,你又能怎麼樣?至於你說的什麼易守難攻,難道我們整個東三省就是好攻打的?」司徒凡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說的鄧翔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臉上也沒有了笑容。

「泥鰍,傳令下去,明天開始全寨隨時做好撤離的準備。」鄧飛終於抬起了頭,下令道。

「不可,我們最好現在就撤離。」司徒凡有些著急的說道。只是鄧飛並沒有什麼表示。

看到泥鰍轉身要離去,司徒凡一把從泥鰍身上搶下來隨身攜帶的駁殼槍,打開保險,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看到司徒凡的動作,二當家的跟三當家的也是大驚失色,同時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槍,遙遙的指向了司徒凡,只是看到司徒凡把槍頂在自己腦門上時,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泥鰍也是大驚失色,但是看到司徒凡並不是要行刺鄧飛,也就停下了。反倒是鄧飛最淡定,自始至終都靜靜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司徒凡。

司徒凡也是一陣后怕,如果方才二當家的跟三當家的開槍,自己死的不知道有多冤,而且都沒地說理去。

「時間不等人,我們最好現在就撤。我現在立下軍令狀,如果島國兵沒有進攻,我願意自殺。」司徒凡斬釘截鐵的說道,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鄧飛,等待著鄧飛的答案。司徒凡的話讓屋子裡的四人都是一陣驚詫,就連二當家的都沒有再說什麼。

鄧飛緊緊的盯著司徒凡,眼眶慢慢的變紅,就好像要擇人而噬的猛獸。司徒凡也是當仁不讓的對視著。說實在的,在山寨的半年,司徒凡也是有意無意的鍛煉身體,而且還學會了打槍。雖然身體依然虛弱,雖然槍法不敢恭維,但比之以前自然多了一些英武之氣。此刻平時聚集的兇悍之氣爆發出來,也是有了些氣候。

「泥鰍,傳令下去,全寨子的人趕快收拾,兩個小時後撤離。」鄧飛猛然間站了起來不容置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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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三國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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