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鎮撫都衛
鎮撫都衛，大狼國特別行政機構，專門負責特殊案件的勘查、偵辦，不受任何機構的官員節制，直接聽命於皇帝。
權力之大，永定河裏的王八看到都害怕。
洛長元這種見不得光的人，看到這種人心裏也有點發怵。鎮撫都衛這種人，殺人是不需要通過大狼國律法的，說殺也就殺了。
惹不起，溜了溜了。
「得得得，一文錢就一文錢！」洛長元抄起長劍，「騰」地起身，雙手恭恭敬敬地將長劍遞給面前的少年：「官爺，請笑納。」
說完，竟抽了抽鼻子：「官爺，這，可是我爹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啊。爹，孩兒不孝啊……」
少年努了努嘴，這人，變臉怎麼如此之快。
「怎麼說？」見少年遲遲不接劍，洛長元又收回了劍，跨在自己腰間。
「你就是洛長元？」
「是！」洛長元眯起了眼睛，顯然，此人是有備而來。
「天啟城金牌捕手？」少年又問。
洛長元的臉色又變了，背後已有冷汗流出。
這回他是真的慌了。
他平時都是拜託紅月姑娘去接任務、領賞金，自己從不親自出面，所以天啟城知道他是捕手的人極少。他沒想到，這個鎮撫都衛的官差竟然對自己的底細如此了解。
他不知道，此人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是要抓自己？
還是邀請自己幫忙？
洛長元都不知道。
思索良久，他還是說了實話：「是！」
洛長元深知，對這種人撒謊沒什麼用。
面前的少年卻突然展開笑容，伸出了右手：「我是鎮撫都衛的柳明蕭，為前日的官道殺人案而來，聽說你是天啟城唯一的金牌捕手，特來邀你相助！」
洛長元又眯起了眼。
官道殺人案，竟已驚動大狼國的皇帝。
他也伸出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劍可以賣一文錢，不過我這個人，一文錢可就買不到了。」
「羅太守不日就會下懸賞令，賞銀一千兩。」柳明蕭抬手示意洛長元跟着自己，「再說了，你若能辦成這件事，入了鎮撫都衛的法眼，區區一點銀子，算得了什麼？」
二人一前一後，往天啟城內走去。
「想不到這案子竟已驚動鎮撫都衛的上差，上差是何時來天啟城的？」洛長元想從他的嘴裏套點話。
「昨日晌午就已經到了，勘查一番現場，查驗了一下死者的屍體。」柳明蕭嘆了一口氣，「只可惜，收穫甚少。後來，想起此地有一位金牌捕手，四方打聽，這才找到了你。」
洛長元點頭，鎮撫都衛的情報能力獨步天下，只要是他們想找的人，就沒有找不到的。
只不過，又是誰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呢？
「你呢？有沒有什麼消息？」柳明蕭問他。
猶豫一會，洛長元還是將自己現在所了解到的信息和推測的內容告訴了柳明蕭。而後問他：「可否告知我密信的內容是什麼？」
洛長元深知，密信的內容是本案的關鍵。
「已有其他的同僚去邊關探查了，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接到的任務就是在十天之內查出官道殺人案的兇手。」柳明蕭輕聲道，「現在，還剩下八天。長元兄，你我的時間不多了。」
洛長元愕然，不應該是你的時間不多了嗎？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現在想讓我幹啥？」洛長元又問他。
柳明蕭指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流說道：「你是天啟城的金牌捕手，對此地的情況要比我熟悉的多，現在我需要你幫我查清楚兩件事。」
「哪兩件事？」
「一是天啟城附近所有使刀的高手，我要他們的詳細信息，以及他們在兇案那天的行蹤。」
柳明蕭頓了頓，接着說道：「二是天啟城內部的大小官吏，看看有誰知道死者的行動軌跡，一併告知於我。」
洛長元的眼睛一亮：「你懷疑是官府中人所為？」
柳明蕭點頭：「很有這個可能，邊關加急，差役走的都是絕密路線，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所以我懷疑有內鬼行事。當然，也不排除還有其他可能。」
「了解，不過為什麼不找羅太守去辦這件事？他人在官府，又頂着這件案子，不是更盡心儘力？」
誰知柳明蕭卻是搖頭：「我信不過羅龍章，這裏的人我都信不過。」
洛長元突然笑了：「那你就能信得過我？」
柳明蕭也笑了：「當然。」
「為什麼？」
「因為在加入鎮撫都衛之前，我也曾是一名捕手。」
洛長元突然來了興趣：「哦？」
「我做過捕手，所以我了解你，我也知道捕手都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就是一隻只獨來獨往的禿鷲，專門吃別人腐爛的屍體。他們不會有朋友，也不會有盟友，所以他們很可靠。」
說到這裏，柳明蕭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之意。
他是不是也曾是一隻禿鷲？
是不是也曾因為什麼事情而產生過痛苦。
洛長元突然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了一絲好感。
柳明蕭能理解他。
他也能理解柳明蕭。
洛長元點頭：「就這兩件事需要我去做嗎？」
「暫時就這兩件事，後續如果有新的安排，還會請你去辦。」柳明蕭的表情很誠懇，態度也很友好。
「好，不過我只會等到夜間再行動！」洛長元指了指天邊半落的太陽，「還有不到兩個時辰！」
柳明蕭輕聲一笑：「我能理解，要不然我們先去喝一杯？」
洛長元卻攤開了手：「我沒錢。」
柳明蕭有些詫異，先是一愣，然後笑道：「我請你。天啟城你熟悉，你帶路。」
「天啟城東有家小酒館，是個蒼蠅館子，做的菜很地道，酒也很辣，能習慣不？」
柳明蕭沒有說話，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洛長元輕笑，大步向前。
落日西下，故事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