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顧父失業歸家

無論你怎樣度過，時間一樣流淌而去，你未來的模樣和處境是由千千萬萬的曾經所塑造。

顧惜繼續呆在家利用空餘時間碼字，這段時間加上研究資料，她把大綱細化了，這之後行文寫起來順了很多。也因此她有了不少的存稿。

一日，她呆在房間里寫字寫疲憊了便出來到院子外的欣賞著院子里的田園風光。出來后她看到奶奶正在菜地里摘白菜。

顧惜看到了便來到奶奶身邊，林奶奶察覺到是顧惜，慈祥地笑道，「惜惜，奶奶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回屋看書去。」

顧惜搖搖頭，指著靈動的大眼睛，意思是看書看累了。林奶奶笑意更深了，「好好，那就陪奶奶摘白菜。」

日落漸黃昏，樹蔭下兩祖孫的身影被斜陽映照，炎熱夏日，此時好不容易有幾分涼意拂過，讓人有幾分愜意。

顧惜靜靜地陪著奶奶摘白菜，待摘完準備起身時，她抬頭看向院子門口。頓時她眼裡有驚喜，示意林奶奶看向木扉門。

林奶奶往那望去，只見是一個多月不見外出打工的顧德伯。兩人連忙上前迎接。

顧德伯身穿著半舊而整潔的衣服，手裡提著不少食用之物，見到老母親和女兒，他隱去心裡的憂愁溫和笑道，「媽，惜惜。」

顧惜和林奶奶滿臉的笑意，林奶奶溫和地問道，「德伯，工地完工啦？」

每當工地完工，顧德伯都會回家一趟。他的工作是不穩定的，到處打散工，都是一些重體力活，有到工地打工，到工廠搬貨等。但主要是到工地搬磚混水泥。

德伯聽到林奶奶的問話，微笑點頭。

其實對於他們一家而言，工地完工有喜有憂，喜的是辛苦了長短時間終於賺到了那幾兩，但這又意味著下一個工作無著落。

顧德伯是個隱忍的人，這些生活的磨難他沒有跟老母親和子女提過。

沉默的他有時候就偶然抽幾根煙解解悶，明天繼續生活，總有出路的。再苦再累因為有子女在，生活就多了一絲希望。

一家四口聚在飯桌，談著生活中的瑣事，歡聚一起的喜悅沖淡了生活的陰翳。

接下來的幾天，顧父待在家清理家裡的荒地，此時院子里的菜基本吃完了，他想趁著這幾天的時間弄好這些，不讓老母親太勞累，空閑下來再去找工作。

他是農民出身的，勤勞淳樸，一刻也不得閑，一旦閑下來，家裡的老母親和子女怎麼生活。一家都靠他呢。

顧惜本來也想幫父親的忙，但顧德伯不讓她干。她看著爸爸黝黑而堅毅的身影暗暗回屋奮筆疾書地碼字。一刻時間都不敢浪費。浪費了她都覺得心疼。

幾日後，菜園子被重新翻新過，並鋪上了新的稻草灰，種上了新的菜苗。等做好這些之後，顧父開始上街尋找零工。

工地被通知幾個月都不會有新工程，他也只能才另外找一些雜工來做，賺取一家的糊口費。

前幾天顧惜的小說把大綱細化了並存稿了10萬字，開頭的黃金三章她反覆修改了很多次，直到感到自己滿意了才停止。

這一天晚上，幾番認真考慮之後她找准了網站和編輯，便把稿件投了過去。投完之後她並沒有繼續空等著，而是繼續抓緊時間碼字。

待到傍晚時候，家裡做好了飯菜，林奶奶便叫兩姐弟出來吃飯。

待兩姐弟出來之後，沒有看到顧父的身影，顧惜疑惑著，而顧哲君看到姐姐的神情了意道，「奶奶，爸爸呢？」

「你爸爸出去工作了，晚點回來，你們先吃哈。」可兩姐弟都沒有動筷子，顧哲君道，「現在還不是很晚，我們等爸爸回來再吃吧。」

林奶奶嘆氣道，「沒事，你們先吃，你們爸爸出去工作還不知道多晚回來呢？先吃吧。」

聽罷，兩姐弟沉默地拿起筷子吃起來，吃到一半時候，門口有響動，是顧父回來了。

此時顧父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汗流浹背，頭髮亂蓬蓬的，一臉的疲憊。

幾人對上眼光，三人眼裡都有心疼之意。

三人都起身，忙喊道，「爸爸/德伯，吃飯。」

顧父隱去疲憊，點點頭，溫和道，「你們先吃。」

翌日中午，顧惜又沒有看到顧父的身影，曉得顧父又是出去工作了。

吃完飯之後，林奶奶拿著一個飯盒裝飯，對著兩姐弟說，「我去給你們爸爸送飯，你們吃完后回屋看書哈。」

兩姐弟聽到，都要去送飯，不讓林奶奶去。

林奶奶慈祥而欣慰道，「你們可能不知道你爸工作的地方，怕你們走錯了。」

顧哲君和顧惜對視一眼，顧哲君說道，「奶奶，我們去吧，現在放假了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去吧，外面車多。這次我們倆跟著你去，下次我和姐姐就輪流著去。」

林奶奶聽完心感欣慰，便點點頭。

三人去的時候，顧德伯有事情不在工地，三人便囑託一位小伙幫忙傳達。

之後便是兩姐弟輪流送飯。

這一天輪到顧惜送飯，顧哲君和林奶奶本來不想讓顧惜去送飯的，顧哲君對顧惜說道，「姐姐，我去就好了，你不要去了。」但顧惜堅持。

天氣炎熱，顧惜走去顧父工作的米廠的路上，沒走幾步便感受到汗意濕透衣衫。

眼看著距離米廠不遠了，想著顧父的辛苦幹重活早就餓了，不管熱意她加緊腳步往前走。

之後終於走到了十字路口，再過了一條國道便到了米廠。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顧惜抬眼望著米廠，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瞬間有了淚意。

站在馬路邊，隔著車水馬龍的車流，顧惜看到空闊的米廠里，那個熟悉的身影脫了上衣披在背後，正費力地抬起一袋厚重的米袋艱難地托到大卡車上。而此時大卡車上已經裝有了大半的米袋。

那個熟悉的身影放好一袋，又轉過身去那高山般的米袋堆里搬運，而顧惜看到他的背後已經濕透。

許是額頭的汗水滴到了眼淚，他用手臂胡亂地抹著，整個衣衫不知何時變得破爛而骯髒兮兮，就像一個乞丐一般。而米廠老闆悠閑地坐到傍邊拿著秤砣轉動把玩著。

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下，顧惜雙手緊握，「爸爸，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失望！」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顧惜趕緊收拾好情緒過了馬路，來到了米廠門口。

待顧父放好厚重的米袋，顧惜走到了他身邊，雙手示意飯盒。

顧父沒有想到是顧惜來送飯，呆愣之後他接過飯盒，笑地對女兒說，「辛苦惜惜了，你回去注意安全。」說著目送著女兒過馬路。

待女兒走遠之後，他把飯盒放在一個角落裡，繼續搬運高山般的米袋。

旁邊的米老闆看著剛剛的一幕，嘴角勾笑，問道，「小顧，那是你女兒？」

顧父微笑地點頭。

米老闆由衷地說，「你兒子長得不錯，想不到你女兒更靚！一家底子不錯啊！你女兒讀幾年級了？」

顧父正馱著厚重的米袋，恢復艱難。米老闆說道，「你女兒給你帶飯了，先吃吧。」

顧父點點頭，走到角落打開還冒著熱氣的米飯，裡面的菜很多。

他回復米老闆的話，「高三了。」

米老闆吃一驚，「看起來不像讀高三的，感覺還小。是下學期高三還是剛高考完。」

顧父笑得道，「正高考完。」

米老闆道，「啊，我家那臭小子也是剛高考完，兩人同屆啊。對了，今天23號，再過兩天今年高考就放榜了！不過我那臭小子沒希望了，整天就知道瞎混。」

顧父一邊大口吃著飯，一邊聽著米老闆的話。待聽到過兩天就放榜了，他沉穩的聲音有了一絲起伏，「過兩天就放榜了？」

米老闆回道，「是呀，25號放榜！你不知道？對了你女兒成績怎麼樣？不錯吧。」

顧父遲疑地回道，「還行。」他由於工作忙也擔心管孩子太嚴了便讓孩子自己學習。他也不太懂那些。

只知道通過顧惜的班主任的幾次電話知道顧惜這學期成績進步很大，他聽老師說顧惜很有可能考上重點大學，他驚訝之餘又驚喜，但還免不了緊張擔憂。

「哎，那就不錯，我看你女兒不錯。比我那臭小子好很多了。哎，我正煩著讓他之後是復讀還是幹嘛呢？」聽到這，顧父心裡也泛起濃濃的憂愁。兩位父親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