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韓琦假扮出逃

此處距離東城門不遠，燕達將附近的人手調撥過來，對那處民宅四周開始佈控，其餘兩處安排的人手得到信息后，也都聚集了過來。

「隊長，這條巷子兩邊的民居，都已經從州府調閱了資料，大部分都是本地原住民，居住在西安州超過十年以上。」一名黑無常身上捧著一摞卷宗過來，「那處民居的情況也已經打探到了，此人是本地富商，三年前登記在冊，經常往來西北一帶，做的是邊境貿易。」

「邊境貿易？」燕達深思，「都是什麼生意？」

「幾乎什麼都做，只要能夠賺取暴利，酒類、香料、皮草、牛羊、馬匹，還有女子。」那名黑無常的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還販賣人口？」燕達臉色鐵青，「這西安州的州衙都是怎麼做事的？人口販子那麼久了，還不抓？這不是公然鼓勵拍花子嗎？」

「隊長息怒，某來的時候也問了州衙那些人同樣的問題，只知道那名富商販賣的女子都是歡場女子，大多都是賤籍，在大宋境內被人瞧不起，生活艱難，靠着皮肉生意又容易詬病，所以才會拜託他將其銷往邊境各處。收取一些傭金。」那名黑無常雖然也有些不齒，但還是解釋起來。

「隊長，這商賈的底細已經查清楚，此人姓馬，從江南來，在那邊就是做皮肉生意，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來了秦鳳路。」另一名黑無常過來稟告，「因為此人的商會是西安州的繳稅大戶，州衙的人才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的剛才多方打探，得到了一個未證實的消息，此人的商隊好像還會向邊境各國出手鐵器。」

私下售鐵！

這是死罪！

居然在西安州的眼皮子底下干出此等勾當來，燕達要不是手上沒有足夠的人手，早就帶着大軍衝進民宅，將這夥人全數拿下。

「城外駐紮的騎兵可有辦法聯繫上？」張亢雖說此刻是西安州最高級別的武將，但是燕達還是信不過他，駐紮在城外的數千騎兵是曹佾從京城帶來的，雖說京城禁軍多被人稱之為看門狗，但是和當地豪紳並無瓜葛，不會做通風報信的事情，還是可以放心使用。

「國舅此次帶走了曹家一眾老兵，此刻城外的騎兵都隸屬於殿前司，恐怕我們無法正常調動，況且張亢現在草木皆兵，很難讓他打開城門放人入城。」一名年紀稍長的黑無常提醒道，「隊長，不如我們現在衝進去，想來對方沒有準備，定能一舉拿下！」

燕達也是認可這個方法，就將人佈置了出去。

「隊長，國舅的人跟着去了，可是曹修將軍的人馬此刻還在城中駐紮呢！」又一名黑無常出聲提醒。

對啊！

怎麼把曹修的四五千騎兵給忘了？

「燕將軍，您可是讓某一度好找，張將軍正在城西門樓子上等候將軍呢！」一名士兵從馬上躍下，半跪在地稟告道。

「本將軍現在在捉拿要犯，你回去告知張將軍，韓琦從別苑趁亂逃脫，此刻就在巷子底部的民宅內，附近已經部署了眼線，讓他儘快派人過來支援！」燕達無奈，只好將自己的計劃告知那人，那人先是一愣，隨即雙手抱拳領命，騎馬火速離開此地。

張亢奉命看管韓琦的事情，這些人都是知道的，現在韓琦在張亢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了，雖說沒有立即出城，但是張亢的事情也是頗有微詞，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以此要挾，他這輩子的仕途就算是完了。

燕達現在願意知會他一聲，已經做的很好了。

那親衛感激之餘，也想着儘快將這裏的事情告知給張亢。

張亢在得知燕達追查韓琦的事情后，也是暗道一聲不好。

「該死的老匹夫，居然夥同西夏狗賊造勢，將某拖延在此，來人，隨某去一趟！」張亢怒極，從別苑出來到城門樓子上已經耽誤了近一個半時辰，要是西夏狗賊要攻打西安州，不會那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遠處依舊被滿天的煙塵所籠罩，看不真切，又不敢委派斥候前去查探。

從西門一路會經過別苑，張亢進去之後確定卧房後窗洞開，房間里的餘溫已經不在，顯然韓琦早就逃跑了。

那些負責留守的士卒一個個噤若寒蟬，「韓大人期間叫罵不休，還不停地往返茅房，小的本以為他是上火吃壞了肚子，誰能想到他居然會翻牆逃跑啊！」

「都是廢物！」張亢叫罵了一聲，帶着人火速趕往巷子與燕達匯合。

「燕兄弟，此次大恩不言謝，張某先謝謝了！」張亢一下馬就抱拳感謝，「險些就中了老匹夫調虎離山之計！」

「既然張兄趕來了，我們現在就衝進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燕達懶得和他繼續客套下去，要是讓韓琦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很難對趙昕交代。

張亢帶着數千人，和燕達帶着的十幾個黑無常一起破開民宅，進入內部，可是，裏面早就人去樓空。

「怎麼回事？人能？」燕達讓人去附近的屋頂上查看，很快就有人抬着幾名被打暈的黑無常從附近的樓頂下來。

「隊長，我們剛剛開始監視就被人從後面偷襲，好在那些人沒有下死手。」那名黑無常有些心悸，「在被人打暈前，還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然後全身乏力。」

「把這裏翻過來都要找到密道的所在！」張亢也不耽誤，要是韓琦當真通過密道逃離了西安州，那他就難逃其罪。

老匹夫，居然敢陰老子！

「你帶着人去距離此地最遠的兩處城門守候着！」燕達忽然有種感覺，韓琦和那些同黨很可能會再度玩一把聲東擊西的手段，想着把自己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此時換了裝扮，去掉了鬍鬚的韓琦盤腿坐在一輛牛車裏，正顛簸著趕往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