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衝出城去
不少人因為東城外的難民擠進城中而往西城逃去，這個時候他們蕭家可以趁亂出去，否則一旦等那些難民進來了，那就不好辦了。
坐在馬車裡的李氏跟裴氏聽說暴亂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四目相對，兩人心跳的飛快。
不過裴氏想著他們一家要離開梨花縣了，女兒還在外祖家沒有回來，她想讓人去找人，卻被老夫人給攔了下來。
「不是老身不讓你去找人，現在外面亂成什麼樣子了，出去的人還能回來嗎，總不能因為一人，害了咱們蕭家所有人，你父母會照顧好慕雪的。」老夫人說什麼也不同意。
裴氏哭了，「可是慕雪是我唯一的女兒啊，我如何放心，娘您就行行好，讓護衛去找她回來吧，還有我爹娘，他們也需要人照顧啊。」
裴氏並非出身名門，不過就是雷縣一個小成衣鋪子老闆的女兒，雷縣就在梨花縣隔壁，坐馬車一個多時辰的路。
可門口到處都是難民，還有染了瘟疫的人，老夫人如何能讓人去冒險。
到時候將瘟疫帶回來了，他們蕭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豈不是要陪著去死。
「你若是實在擔心的緊，馬車在這裡，你二房一家自己坐馬車去跟他們匯合，不過醜話說到前頭，咱們誰也不知道誰染了瘟疫，出去了也就別回來了。」
裴氏還想說什麼，被二老爺攔了下來，「咱不去。」
老夫人也不管他們上了馬車。
趙凌月見沒什麼戲看了，也跟著上了馬車，她跟蕭玉生一輛馬車，倒也不用跟其他人去擠，省的太多麻煩事。
她看了眼臉色明顯好了很多的蕭玉生，卻遲遲沒有醒來，有些擔心，她設想過很多危險，被難民搶，被土匪劫，被野獸追，帶著個病人，如何施展伸手，趙凌月怎麼想怎麼怕。
如果能有槍，她肯定沒這麼慌。
如此想著，手中忽然多出一把***手槍來，她嚇得一激靈，手中的槍差點沒砸到蕭玉生的腦袋。
還好她手快接住了。
「怎麼回事？」趙凌月簡直不敢相信，手槍還能憑空出現···
難不成這是穿越標配，老天爺擔心她活不過三集，便免費贈送她個金手指？
如此想著趙凌月笑了。
「哈哈哈，我就說我這個老天爺的親閨女怎可能那麼倒霉，這不瞌睡來了老天爺就送枕頭，不錯不錯。」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還好聲音不大，不然定會被人認為是傻子。.
有了槍，那麼接下來的路就好走了，她看了眼槍裡子彈，不知可有多餘的量。
再想變齣子彈來，卻發現沒有了。
難不成一共就只？
趙凌月笑容瞬間停止。
「不是吧，這金手指也太不厚道了些，給我槍，不給多餘的子彈，這跟趕著牛車拉大糞送屎有啥區別···」
躺在塌上的蕭玉生聞言，嘴角沒忍住抽了抽。
她喊了一聲收，手槍就消失了，倒是方便，這樣一來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西城門口，那裡已經被一群百姓堵的水泄不通，他們每個人都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身上背著包袱，趕著牛車毛驢的亦是不少。
蕭家人無疑不是這些人中最鶴立雞群的，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戴著口罩，且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少百姓好奇的朝他們看了過來。
在看到最外側站著手拿佩劍的護衛時，他們立刻收回視線，不敢再亂看。
城門口看守的官差很快便抵擋不住百姓的圍攻，城門口破了，大批百姓沖了出去。
眼看著失守，官差破罐子破摔，撂攤子不管了，就這麼看著他們離開。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蕭家人這才沖了出去。
官差一眼便認出蕭家人，一位年輕的官差道：「這蕭家人都走了，你說咱要不要也走？」
領班沉默了片刻，「馬上咱城裡就要被染了瘟疫的百姓佔領了，還守個屁，走回家收拾東西。」
出了城門，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外面的植被稀疏，路上能零星看到幾個瘦骨嶙峋的難民前行。
看到如此豪華的馬車跟幾牛車的食物，那些難民紛紛投來嫉妒的目光，有人甚至吧唧著嘴，目光在板車上來回打量。
趙凌月微微撩起布簾，便看到這一幕。
那是貪婪的眼神，就如惡狼看到了獵物一般，渴望，嗜血，陰狠。
趙凌月深吸一口氣，縱使在戰場上見過各種陰謀算計，但此刻她看到這些難民的眼神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些人曾經都是最純樸的百姓，經過災難的洗禮之後，他們都變了。
飢餓可以讓一個人轉性，也能激發人心裡最黑暗的一面。
路上的難民不是特別多，但越往前走，會越來越多，那麼他們這行人車上的糧食絕對是最能激發人潛能跟貪婪的寶貝。
趙凌月已經能想象的到，後面會發生的事。
從管家那裡她得到了一份沂州的輿圖，這份輿圖雖沒有現代的地圖那麼清晰，但該標註的地方都標註清楚了。
眼下他們有三條路可走。
第一條路便是官路，最平坦最輕鬆的路便是官路，且到達錦州最快的路也是這條官路，可現在官路上滿是難民，帶著這麼多糧食上路的他們必定會成為難民哄搶的對象，保不齊還沒走到目的地，他們便要全軍覆沒。
第二條路便是水路，不過要到坐船的碼頭他們還是得走六十里的官路，且碼頭有沒有難民，安全與否誰也不敢確定。
第三條路便是山路，古代的山路跟現代可不一樣，那可是充滿了野獸的林子，什麼豺狼虎豹應有盡有，且山路崎嶇，馬車是不可能進得去，最後他們一行人必須用走的穿過林子。
這一車子的老弱婦孺，要如何穿過林子，趙凌月不敢想象。
若是她自己帶著護衛倒沒什麼怕的，現代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做過。
如今已是九月末，馬上進入秋季，山裡變化多端，夜裡冷，能不能活著出山還不一定。
一番糾結之下，趙凌月決定先走官路，最好能去碼頭，六十里的官道相當於三十公里，用走的可能也就十個小時左右，最遲應該不會超過十三個小時。
奴僕們走的不算慢，且她們這些主子坐著馬車，倒也不是很累。
可以搏一搏。
趙凌月將自己的想法跟老夫人說了，老夫人看了眼輿圖，年輕的時候她也曾走南闖北，自然能看得懂些。
本來走官道確實是最快也是最便捷的，但現在到處都是難民，餓極了的人可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且山裡的匪徒因為乾旱也會下山覓食，坐船走無疑是最好的打算。
「就按你說的辦，六十里地雖然不算遠，但路上難免會遇到難民···」老夫人眯起眼來，似在斟酌什麼。
這時，趙凌月道：「咱們的護衛一共有十三位，走在最外側，壯實的奴僕走在護衛里側，當然每個人手中必須得有武器，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吩咐管家讓人帶上武器了，雖然比不得刀劍，但棍棒對付難民來說也是綽綽有餘的，而女子走在最里側，只要路上不與土匪相撞，基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老夫人伸手將趙凌月的手握在手心，「丫頭，老身讓玉生迎娶你進門，是有私心的，沒想到你處處為這個家著想，老身實在過意不去，倘若這次能順利到達錦州，就算你不想跟玉生在一起，老身也不會勉強你，你若要留自然最好，不留，老身也會給你一封和離書跟錢財。」
沒想到老夫人竟然如此慷慨，這都幫她想好了，雖然她買下原主給蕭玉生沖喜是為私心，但身為奶奶可憐自己的親孫子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