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夢境·律者降臨

破碎的夢境·律者降臨

畢業典禮並沒有像顧鋮想像的那樣熱鬧,空曠的操場好像是爭吵時詭異的沉默…暗流洶湧而明面祥和。

高立的看台空無一人,平日裏陌生卻熱鬧的「同學」們早已不復存在,唯有耳畔旁輕輕飄流而來的風讓自己還算不上孤單。

腳下的草坪柔軟而青嫩,卻散發着難以想像的孤冷,從內到外的孤單像是深入骨髓的傷痛蛆之入骨。

「你,來了?」

清冷的聲音自四面八方擴散而來直入顧鋮耳中。

熟悉的聲音讓顧鋮頗感意外,可想到蘇的操作后,也是慢半拍的接受了下來。

「還以為能看一看各位在我夢中都是什麼形象呢,可惜了…最後竟然只有阿波尼亞在等我,好傷心~」

未能如願的顧鋮擺出一副遺憾的樣子姑且算是吐槽的說道。

可惜了,阿波尼亞並沒有蘇那樣的能力可以直接讓自己投影到這個世界,所以暫且顧鋮並不能看到阿波尼亞的表情。

通過戒律只能進行傳話的阿波尼亞深刻感受到了身體動作與表情的重要性。

但想來…

對於阿波尼亞來說,面對顧鋮的惡趣味時也只有無語吧?

「顧鋮…」

「我並不認為我們的關係到了不見面就會傷心的地步。」

阿波尼亞有些無奈的話響起,像是顧鋮腦海中的獨白,又好似就在耳邊低吟。

顧鋮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也不管阿波尼亞是否能看得見。

「我在此是準備為你留下戒律,還請莫怪,也不要對懼怕你的人們感到難過。」

無奈中又帶着些許惋惜歉意的語氣讓顧鋮心中有些沉悶。

倒也不是單單對這種方式表達的不信任感到沉重…

畢竟像顧鋮如今的狀態與力量,不加以約束的話…但凡被崩壞侵蝕,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在顧鋮有些沉默的時候,他面前飄過一片金色的蝴蝶虛影,好似在安撫他,輕輕從眼前飄過。

微微嘆了口氣,顧鋮想到了未來…

最後也還是選擇妥協退讓。

「我不知道你的戒律還能不能生效…不過我會配合你的,這樣…愛莉那邊是不是也好交代了?」

「起碼,也不要麻煩梅比烏斯…」

視角追逐著越來越遠的蝶影,顧鋮的態度隨着時間一同如稜角似的被磨平。

「逐火之蛾已經轉接給梅,愛莉不再負責…看起來你對此並不知情?」

阿波尼亞的聲音帶着些許疑惑。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都說讓我們交代好一切了?連蘇也親自來過…怎麼顧鋮會不知道這個比較「特別」的事情呢?

空曠無人的操場上,顧鋮毫無形象的蹲坐於草坪上自言自語着,看起來詭異至極。

尤其是偶爾飄過的幾片飄渺的蝴蝶,更是讓整個場景變得異常夢幻。

顧鋮此時就像是暗流涌動上的一葉扁舟,靜待漩渦出現便會徹底消失。

「閑聊就到此結束吧,很感謝尼亞可以陪我在最後聊一聊…」

好似有說有笑的談論了一會兒,直至太陽已經徹底升起時顧鋮才主動結束了這段話題。

「好。」

阿波尼亞也從來都不是什麼話多的人,在真正確保顧鋮穩定住心神與情緒后,這才控制着那些蝴蝶再度飄到顧鋮身邊並將他環繞起來。

「[請]聆聽我的旋律,限制下的未來更容易步入正軌。神會公正無私的對待所有人,而我為你點亮前方的路…」

「顧鋮,[請]追尋你自身的信念,[戒律]會為你規劃正確的道路。」

溫柔的聲音彷彿可以包容萬物,和緩的節奏彷彿是徐徐而來的清風,帶着夏日陽光,層層溫暖正如最為舒適的避風港。

金色蝴蝶變成一段段晦澀的文字,如同環鎖一樣包裹住顧鋮,並逐漸向中心的神格凝聚而去。

戒律的過程很是困難,那神格好似翱翔天際的神龍,俯視人界的渺小,浩瀚九天的星靈怎會允許弱小的螞蟻掌控自己的行蹤?

但礙於顧鋮的控制於阿波尼亞特有的優勢,戒律隨不能徹底融入神格,卻是在神格附近飄動的律者核心上留下了烙印。

被賦予的火種開始燃燒,顧鋮心中的哀痛徹底蘇醒。

阿波尼亞的聲音逐漸變弱,最後徹底消失。

操場上開始凝結出層層冰霜,那炙熱的太陽也好似被雪花覆蓋,萬里雲霞淪為風雪的玩物,晶瑩的冰霜層林盡染。

咔嚓…咔嚓…

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是空間開裂的聲音?

還是什麼信念破除枷鎖的聲音?

亦或者…

全都有。

一道衝天的冰藍色光柱猛然噴涌而出,令人心悸的崩壞能瞬間填滿整座校園並不斷向外散發着。

像是開拓疆土的將軍,不懼生死的向著敵國進軍。

頃刻間,這場名為顧鋮幻夢的世界開始坍塌,各處空間逐漸破碎,天空瞬間開裂,露出了裏面猙獰的虛空裂縫。

「呵,雖然只差一步,可你終究不過是我的餌料罷了~」

尖銳而陰冷的聲音自裂縫中傳來,血紅色的身影夾雜着冰藍色的雪花冰晶一同衝出,好似勢不可擋的騎兵,直奔顧鋮襲來。

光柱也在瞬息消逝,裏面的顧鋮繼而以律者的形象出現,也是向著血紅色的身影衝去。

沒有話語,顧鋮所有的動作只為一個目標——殺死面前的律者。

黑色的雷霆帶着血紅色的光影,慾望之律者手上以邪惡而純粹的惡念能量沖刷著身單力薄的顧鋮。

冰藍色的雪花雖唯美無力,而顧鋮本人也是看似處於危難之際,可無論那位律者如何努力,二人終究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

錚!

突如其來的清脆劍吟驚的慾望之律者警戒心炸起,毛骨悚然的懼意從內心中溢了出來。

顧鋮不知何時喚出凜冬斬出一劍,奪目的藍光好似不可阻擋,瞬息間吞噬掉了所有雷霆。

虛妄律者身形爆退,也在顧鋮的攻擊下狼狽現形。

——黑色如墨的長發上竟然有着些許血紅點綴好,似盛開於黃泉的曼珠沙華,危險又深邃。

她整張臉滿是陰毒,狹長的眼眸比起毒蛇還要危險。

律者的整個身體都被黑霧狀態的長袍包裹,露出來的兩臂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她眼看顧鋮攻勢凜冽,連忙也是凝聚出一把巨大的雙刃鐮刀,身後的空間一陣漣漪后居然躍遷出來好似黑麒麟的生物。

羊頭,狼蹄、圓頂,身有黑金流光環繞,野性的崩壞能寢室著顧鋮的雪花。

顧鋮的領域來自斯卡蒂,那由神明帶來的威嚴居然被一頭審判級的崩壞獸觸犯,這使得顧鋮對這位律者的殺意更大了。

律者形態的顧鋮高高在上,漠然的樣子神似小黑卻更多了幾分靈性。

冰雪被風牽引在身邊匯聚成虛幻的鎧甲,飄零的雪花更像是披風,晶瑩剔透的冰晶附着在律者法環上形成了三對翅膀。

由神力轉化而成的王冠神聖而不可侵犯,手上傲然鳴吟的凜冬也在不屑。

攻勢轉換,顧鋮揮劍直指慾望之律者。

「卑劣的偷盜者,你以為你的小聰明可以使你直面神靈的威嚴嗎?」

顧鋮不再以人類或是律者自稱,神格帶給他的變化使其被神性影響着,全身都散發出凜冬女神的壓迫感。

「你不過是神使的另一道靈魂罷了,真以為自己有機會贏過我?崩壞無處不在…人類沒有希望。」

慾望之律者的眼中多了幾分貪慾,手上比起凜冬要廉價許多的鐮刀更是因此染上了鮮艷的紫紅色火焰。

黑麒麟詭異的高聲鳴叫,頂着頭上尖銳的角便對着顧鋮發起衝鋒。

律者也沒閑着,短暫蓄力便彙集出十幾團黑色火焰,各式不同的黑色鎖鏈於火焰中綻放,從不同方向隨着麒麟共同轟向顧鋮。

麒麟身上染著的流光點化出同樣的雷霆,以佯攻牽引之勢圍繞鎖鏈干擾著顧鋮。

可顧鋮卻像一座不可翻越的冰川,透明的屏障明明只有薄薄的那層冰霧,可卻怎麼也無法觸及。

滿天風雪越來越大,麒麟的身影也越來越虛幻,鎖鏈層層環繞在顧鋮四周怎麼也無法再靠近一點。

轟!

忍不住的律者動用能量便猛然揮動鐮刀,劇烈的雷霆像是神罰一般向顧鋮降下懲戒。

鎖鏈的範圍在此刻縮小,鐮刀很輕易便劃破了冰霧,一切比起剛才都要簡單。

但…

律者心中的警鈴不但沒有減弱,反而還成幾何倍的增長起來。

瞬間,皚皚白雪覆蓋了一切,像是凍結了時間,像是蟒蛇捕獵食物的鎖鏈停止了東西,律者揮舞鐮刀的姿勢也瞬間僵硬起來。

只是一個呼吸,場上的景象便反轉起來。

黑色鎖鏈上的雷霆頃刻間被更為強大的幽紫色雷霆吞噬,彷彿密不透風的鎖鏈在眨眼間便破碎。

摧枯拉朽的雷光好似巍峨古老的蒼龍,睥睨的攻擊足以對抗所謂的神罰。

在鎖鏈破碎的同時,律者四周迅速凝結出密密麻麻的長矛形狀的冰錐,多面的冰盾不規則的呈現出某種陣法的形態遏制住了她的行動。

這時的她才明白一直以來飄零的飛雪有什麼作用。

吸收、干擾、控制,領域缺一不可的力量全部用在身上,虛妄律者怎麼也沒有方法逃脫。

——因為顧鋮的階位高她太多。

「化為齏粉吧!」

顧鋮的身影出現在律者身後,彷彿判官定罪的語氣讓律者一陣恐慌。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還沒有恢復身體的行動能力便被幾面冰盾擠壓覆蓋,密密麻麻的長矛一同向中心的她刺來。

是篩子還是刺蝟?

已經不重要了。

那麼多的長矛足以是她屍骨無存。

可顧鋮只要出手便不再會留下任何機會。

冰盾按照陣法遊走像是液壓機一樣隨着冰雪無時無刻不在擠壓、吸收著律者的能量與生命力。

而長矛又像是對她處以凌遲般施加痛苦。

噴涌而出的雷霆也湧入其中,破壞著律者提供治癒的核心力量。

虛妄律者此時就像是被打了麻醉后強行擠在行李箱中被一根根尖刺扎穿身體似的。

讓她想起了一種名為「鐵處女」的極刑…只不過她現在的痛苦更多罷了。

顧鋮冷漠的轉過身,左手緊握凜冬,右手舉起不知何時喚來的滌罪七雷。

一揮一砍,左手右手沒有什麼動作,像是瞬息間便完成了攻擊。

利落的揮動刀劍,雷霆與風雪瞬間吞噬了律者存在過所有的一切。

顧鋮眼中的漠然更多了。

咔嚓!

空間破碎的聲音響起,黑麒麟護主心切,在恢復行動的時候便不顧一切的向顧鋮發起衝鋒。

那對漆黑的角不停釋放着侵蝕性極強的光波,試圖逼退顧鋮。

錚!

凜冬再次出擊,七雷暫且緩慢揮動。

世界彷彿被白茫茫的冰雪徹底侵佔,黑麒麟緩緩失去了生機。

崩壞能從麒麟脖頸斷裂處宛如鮮血般噴涌而出,揮灑在顧鋮身上增添了更多妖媚。

「顧鋮!我要你死!」

凄慘如地獄十八層的厲鬼,尖銳到咒怨的聲音從顧鋮身後的「鐵處女」那裏響起。

鋥!

雙刃鐮刀被凜冬死死的架住,刀尖距離顧鋮的脖子僅有毫米之差。

「我要你死!」

更多的律者能量爆發出來,顧鋮感覺到手中傳來巨力,又揮動七雷用以招架。

可慾望之律者卻是拚命動用職能,力量不要命的被她肆意揮霍,很快便將顧鋮擊退。

律者也沒有善罷甘休,身上的黑霧開始了劇烈掙扎,大量觸手從中撕裂生長,密密麻麻的眼球不斷擴張起來,密密麻麻的睜睜閉閉彷彿星辰。

觸手帶着雷霆彷彿暴風雨一般帶着律者不死不休的信念對準顧鋮進行着毀滅般的打擊。

高大的冰牆被顧鋮倉促凝聚而出,同樣密密麻麻的長矛帶着幾面單薄的冰盾被顧鋮用以反擊。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風雪突兀的湧出幾片風暴,試圖碾碎異變的律者。

但那遮天蔽日的黑霧已經徹底吞噬了一切,律者除去那張臉還算特徵外,她的身體已經成為了黑霧的養分。

精神污染在顧鋮的耳畔響起,眼前的律者已經開始影響起他的視線。

甚至連記憶都因此有了動蕩。

冰牆抵禦著觸手的攻擊,長矛對黑霧的影響微乎其微。

至於倉促凝聚的冰盾…

根本無法組成陣法。

冰雪削減力量的程度小了很多,反補給自己的也越來越少。

虛妄?

她的力量根本不屬於崩壞,她口中的崩壞神絕對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種。

世界崩潰的速度越來越快,對現實的擔憂讓顧鋮的心情愈發緊張沉重。

惡念、誘惑,彷彿是惡魔的低吟在顧鋮腦海中響起。

回蕩著…

腦海中的梅比烏斯模糊起來,越來越多的美好變成了怨毒。

慾望、憎恨…

顧鋮眼中逐漸血紅一片。

身體上的律者特徵也發生了海邊。

核心旁的戒律逐漸明亮起來,腦海中最後的一絲清醒徹底淪陷。

「阿波尼亞,我可把一切都交給戒律了…別讓我失望啊…」

顧鋮莫名其妙的呢喃著,隨後不再控制體內核心的運作。

轟!

更深邃的光柱替換了曾經的神跡,漆黑的能量攻擊與黑霧的觸手不再可以移動,被顧鋮徹底泯滅。

「呵…」

「呵…哈哈哈哈!」

爽朗而帶着幾分解脫意味的笑聲在這片空間中響起。

若是已經成為靈魂的小黑聽到這樣的笑聲時一定會很熟悉。

因為…

這正是顧鋮身為律者最初分化而來的那道極惡人格,也是小黑最初的本質形態。

極惡形態的顧鋮,出現了。

「虛妄?」

「你的一切都是那麼可笑?想要我的力量?取代我?」

「最後也不過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哈哈哈!」

顧鋮癲狂的笑聲好似在嘲諷異變的虛妄之律者。

「顧——鋮!」

黑霧已經吞噬掉了虛妄的一切,極不規則而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怪物遮蔽著整片天空,吞噬著所有的光。

顧鋮慢慢走出光柱,再度出現的他有股說不出的妖異。

明明樣子並沒有什麼改變,可氣勢卻翻天覆地。

除去那更加明顯的冰霜鱗片,顧鋮眼中似乎燃燒着紫色的火焰。

他看了看手中的太刀與長劍,隨後輕蔑的冷哼一聲,用七雷化作靈態附着於凜冬之上,隨後輕輕揮動凜冬…

唰!

本就破舊不堪的空間徹底淪陷,成為了虛空的樂園。

可喧賓奪主的冰霜直接掌控了世界的控制權,毫不講理的抑制住黑霧蔓延的速度。

此時顧鋮的能力足以冰封時間,以冰凍用來控制空間…看起來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黑霧再次體會到了鐵處女的痛苦,可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好戲。

「[輓歌]·白雪的哀歌」

久違的話語再次響起,凜冬像是重逢故友一般激動的發出劍吟。

虛空中降臨了皚皚白雪,晶瑩的霜雪宛如星河在虛空中綻放。

顧鋮就是無可匹敵的天神,是不可翻越的冰川。

至於黑霧…

哪裏,還有什麼黑霧?

極惡…不,他就是顧鋮。

顧鋮漠然的眼眸好像不再富有情感,孤寂的身影在虛空中無依無靠。

「吃飽了嗎小赫?」

「沒吃飽也沒有辦法呢…夢,也該醒了。」

好像帶着幾分安慰的語氣,顧鋮提起凜冬便再次走入虛空。

他準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單刷虛空,在找到錨點前盡情屠殺。

凡是崩壞產物——殺!

而這一天,誕生於虛空中的生物銘記住了顧鋮的樣子,從未感受過的恐懼使得它們忘記了崩壞意志的枷鎖。

而顧鋮也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銘刻歷史。

即便是幻夢中的梅比烏斯,他也要努力銘記。

只是…

腦海中愈發混亂的記憶使得他越發在虛空中迷失自我,若不是自身的輓歌與阿波尼亞的戒律還在作用,可能顧鋮便會淪為虛空的怪物——一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顧鋮依舊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

他害怕自己會影響到現實世界。

在源頭控制崩壞侵蝕的速度,也緩慢喚醒自己的意志…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正被一道金色的身影所注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實中,梅比烏斯看着渾身散發着凜然殺機的顧鋮滿臉擔憂,那傾瀉出來的崩壞能不停的壓抑著空間。

「退後!」

顧乘艱難的拉住梅比烏斯使其遠離顧鋮。

「他正在直面世界意志,看起來是在哪個虛數之樹的枝葉盡頭打起來了!」

魂鋼做的的身體已經被層層冰霜覆蓋,異常洶湧的崩壞能外顧乘身體上形成了大片裂紋。

「放開我!」

「顧鋮!」

梅比烏斯試圖掙扎,可顧鋮散發出來的能量已經形成了莫名的磁場,使得四周一切能量都無法影響他。

就在事情愈發不可收拾時,耀眼的金輝色屏障包裹住了二人。

是伊甸的刻印保護了梅比烏斯與顧乘。

「星海諧律第一額定功率!」

伊甸嚴肅的動用伊甸之星隔絕著顧鋮散發的力量,可影響甚小。

「先走!」

伊甸大喊著讓失神的梅比烏斯撤退,可後者卻是發了瘋一樣死死的盯着顧鋮,一點離去的意思都沒有。

而顧乘整個魂鋼身體已經破碎,若是再有大動作就可以直接散架了。

可伊甸根本離不開身,若是她稍有不慎,突如其來的反噬會摧毀整座實驗室。

「得罪了…」

清雅的聲音緩緩響起,蘇那對赤紅色的眼眸閃爍著光芒,他用力一擊手刀將梅比烏斯擊暈。

「已經來不及了伊甸,趁著還在控制範圍內只能放棄顧鋮!」

蘇緊皺的眉頭使他看起來有些猙獰,顫抖的語氣卻是說出了最為堅定的話語。

「可是…梅比烏斯她…」

伊甸擔憂的說了半句,卻被另一邊有些癱瘓的顧乘打斷了。

「我來承擔!」

顧乘對着蘇點了點頭,隨後強撐著身子接過了伊甸之星,並且全然注入了自己可以動用的所有能量。

「這不過只是一具身體,具體的媒介我告訴我夢與梅比烏斯了,你們大可以先行離去,這裏有我控制,不必擔心!」

顧乘依舊是那個小黑,可靠得讓人放心。

伊甸看着即便昏睡過去可嘴裏依然是顧鋮的梅比烏斯有些不忍,可想到顧鋮失控的損失后還是咬緊牙關重重的點了頭。

「走!」

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說的這句話,伊甸抱起梅比烏斯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顧鋮交給你了…」

蘇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

小黑輕笑兩聲。

「又不是見不到了…」

是在吐槽,也是在勸解。

最後…實驗室也只有顧鋮和顧乘了。

「就只是殺一個律者,你到好,上人家老窩撒歡去了,真有你的。」

小黑一邊輸送伊甸之星一邊酸溜溜的吐槽到。

「罷嘍,你也算因禍得福的適應了這股力量,就是不知道你出來還能不能保持自我。」

「現如今我又沒辦法和你共享神格,這次離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呢…」

小黑自言自語的說了好多,而他的身體也逐漸開始破碎。

彷彿正在凋零的花朵。

「唉…」

「希望你不會被梅比烏斯罰個跪三年榴槤呢~」

「有些倉促…準備的如何?」

一輛大型武裝運輸機上,梅一絲不苟的核對着物資。

「事出有因,這次正好是趕在天命的交流會上,不然損失會很大。」

伊甸憂心忡忡的回應着。

「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這個關節失控…我早說過戒律也好信任也罷,顧鋮終究不可控…」

梅緊鎖的眉頭和那副黑眼圈讓她更加疲憊。

伊甸低着頭沒有回話,眼眸卻看向不遠處失魂落魄的梅比烏斯。

天命為人類的未來制定了許多構思,邀請逐火之蛾前往交流會探討。

剛好櫻與華她們就在天命陪愛莉希雅待命,千劫也因為工傷在那裏教養,凱文和維爾薇又在出任務。

所以只要將重要物資轉移,逐火之蛾因為顧鋮失控的損失便可以降到最低。

可是…

「唉,可惜了,明明我為逐火大廈出了不少力,現在看着它就這樣被顧鋮炸毀還真是有點心酸…」

蘇有些感慨的說道。

伊甸白了他一眼。

「這次,逐火之蛾和天命的合作也不得不推進優先度了…家都沒了…」

梅擔憂的看了眼梅比烏斯,隨後很是憂愁的呢喃自語着。

梅比烏斯自然是知道的…

她也想接回顧鋮,但…不受控制的能量根本部分敵我,這次是毀掉逐火之蛾的建築…可下次呢?

梅比烏斯只恨自己太過弱小…

她望眼欲穿的看着建築中愈發明亮的能量波動,感受着平日裏顧鋮的氣息。

直至飛機起飛,她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那裏…

轟!

隨着傾瀉的崩壞能與失控的伊甸之星,坐地百里的逐火之蛾的基地便毀於一旦。

人類在保護圈外最後的領地也徹底失守。

只不過…

崩壞空間中誕生的崩壞獸卻越來越少了?

人類的希望肉眼可見的增多起來。

想來,這也要感謝那位迷失自我正在虛空中無法無天的顧鋮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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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崩壞,又沒完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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