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番外·如果(四)

第221章 番外·如果(四)

那鬼東西壓根就沒給梁燁糾結的時間,睡了人一走了之。

卻害苦了太子殿下。

在梁燁順風順水的人生里,按照他的打算,應該是遇到個好姑娘,像他爹和她娘一樣兩情相悅,然後發乎情止乎禮,媒聘之後迎娶進東宮做他的太子妃,最後兩個人再生幾個孩子,便是圓滿。

師叔給他算過,他命定的太子妃是位溫柔體貼的大家閨秀,他們二人佳偶天成,多子多孫。

年少心思,他也不是沒憧憬過,但現在他心心念念的卻變成那隻青皮厲鬼,讀著聖賢書腦子裏卻不受控制地閃過床笫間纏綿的情形,那厲鬼披了張同他相差無幾的臉皮,眉梢眼角卻總帶着點溫柔的笑,俯身下來呼吸都帶着陰冷的味道。

『小殿下,喊一聲我聽聽好不好?』

『張嘴,讓我親一下。』

『別哭,不舒服嗎?』

『……小兔崽子,輕點!』

『我看你想死,死了來陪我。』

『不準咬我的脖子,狗東西。』

「殿下……殿下!」聞宗猛地一拍桌子,冷喝一聲。

梁燁登時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漲紅了臉起身行禮,「太傅。」

聞宗皺着眉搖了搖頭。

梁燁也說不清是自己存了什麼心思,他對那厲鬼是十分厭惡的,但又無法否認他很想再見對方一面,哪怕只是問出個名字來,糾結過後他還是幹了件壞事。

他用了些手段,掩蓋了他和那青皮鬼之間歡|愛的事實,就連他師父和師叔都沒發現。

轉眼又過了兩年,梁華終於覺得差不多可以撒手了,便準備傳位給他帶着王煦遂去逍遙快活,但橫亘在他們面前的有個大難題,就是梁燁遲遲不肯娶太子妃。

「兒啊,你今年都已經及冠了,焦炎和祁明同你差不多年紀,現下孩子都會跑了。」王煦遂發愁地看着他,「朝中大臣家的姑娘那麼多,前兩日賞花宴,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梁燁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承安還未娶妻呢?」

「你跟人家能比嗎?」王煦遂頓時更愁了,「承安出門,全大都的小女娘恨不得都貼上來,玥儷回了東辰還對他念念不忘,幾個郡主為了他天天爭風吃醋,你出個門狗都不帶搭理你,兒啊,清醒一點。」

「……」梁燁低頭摸了摸鼻子。

「慣得他,過幾日朕便著人給他選太子妃。」迫不及待想撂挑子不幹的梁華一拍桌子,定下了給梁燁選妃的日子。

流水的畫像往東宮送了進來。

「哥,你為什麼不要太子妃?」充恆爬到橫樑上躍躍欲試往下跳。

梁燁兩條大長腿踩着床柱,正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看書,聞言興緻缺缺道:「你懂什麼,我清心寡欲。」

充恆一拍小手,「我懂啦。」

梁燁嗤笑了一聲,「你懂個屁。」

充恆猛地從樑上蹦了下來,被忽然出現的邱甘懶腰截住,充恆頓時不樂意,「要哥哥抱!」

「殿下正為選妃的事情忙呢。」邱甘顯然是得了王煦遂的吩咐,抱着充恆對梁燁道:「殿下,皇後娘娘說您初八之前就得定下來,不然陛下就替您做主了。」

梁燁將書搭在了臉上痛苦地哀嚎了一聲。

邱甘憋著笑,抱着張牙舞爪的充恆出了殿門。

梁燁躺了半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起身走到了放畫像的桌子旁邊,隨手拿起了副畫卷。

剛解開繩子,那畫卷頓時變成了碎紙屑從他掌心簌簌而落。

熟悉又陌生的陰冷氣息從背後襲來,梁燁被人結結實實抱進了懷裏,對方毫不見外的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親昵地攬住了他的腰笑道:「梁燁,你好像長高了。」

梁燁呼吸陡然一滯,僵在半空中的手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他攥住了拳頭放在了桌子上,又被人強硬地分開了五指十指交扣,「我有那麼嚇人么,嗯?」

對方說着,偏頭親了親他的耳朵。

梁燁用力地吸了口氣,咬牙道:「你不是走了嗎?」

「誰說我走了?」那人震驚道:「我不過在你床上睡了一覺。」

梁燁猛地轉過身來瞪着他,憤怒道:「鬼話連篇!你分明走了兩年!」

那人原本青白的臉色看上去正常了不少,除了有些蒼白得過分,看上去幾乎跟活人無異,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是嗎?我就覺得出去溜達了一圈。」

梁燁冷冷盯着他,「你又回來做什麼?」

對方臉上緩緩露出了個陰森的笑,湊近他蹭了蹭他的鼻尖,「我聽說你要納太子妃?」

「呵。」梁燁扯起嘴角,「孤要納妃,跟你這種鬼物有何干係?」

「也不算沒幹系。」對方將他抵在了桌邊,長袖一揮,桌上的那些畫像就全都化作了飛灰,他笑眯眯道:「我死都沒成過婚,你也別想有。」

他湊得實在太近,梁燁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對方說的話也全都自動成了背景音,他只能聞見對方身上淡淡的花香,還有點清冷陰森的鬼氣,他這兩年長高了不少,幾乎跟對方差不多高,只要他想,大概能十分輕鬆地將人攬進懷裏。

梁燁垂眸盯着他蒼白開合的嘴唇,察覺到對方狐疑的語氣,卻沒有那個耐心去聽對方在講什麼。

那股怪異的花香是從他脖子裏傳出來的,對方情動時,後頸上會出現一大朵盛放的海棠,他曾經一片一片地品嘗過。

但過去的時間太久了,而那些回憶又少得可憐。

「你……把畫卷全都毀了,孤娶誰?」梁燁垂着眼睛,抬起了胳膊,手掌慢條斯理地覆在了他的后腰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僵了一瞬。

「你自是誰都不能娶。」對方嗤笑了一聲,低頭去聞他的脖子,大概在考慮什麼地方好下嘴,「我受了點傷,讓我先吸兩口精氣補補好不好?」

兩年前這鬼物便是如此,幾乎耗幹了他所有的精氣,臨走時還吞了他許多血,若不是恰逢師父不在,梁燁定然要被罵個狗血淋頭。

梁燁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抬起眼睛來對上了他那雙跟常人無異的眼睛,沉聲道:「這兩年你用我的血和精氣修鍊,又變強了許多。」

對方緩緩地勾起了嘴角,「真聰明。」

梁燁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那你當時說心悅我,所以心甘情願躺下讓我……」

對方摟着他痴痴笑了起來,興奮又憐憫地看着他,「我的好殿下,鬼物雙修要麼采陰補陽要麼采陽補陰,你我兩個大男人,我沒法采陰,當然得采你的陽,我還是更喜歡看你哭着讓我*……嘶,床上說的話你不會當真了吧?」

梁燁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殺鬼。

「哎呀。」對方驚喜道:「那你這兩年豈不是一直對我念念不忘?是不是想我快想瘋了?剛才你問那話是想娶我么?」

對方好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扶着他的肩膀笑得驚天動地。

梁燁沉下了臉色,手卻始終沒有將人鬆開。

「蠢貨。」那鬼物倏然斂起了笑,輕蔑又鄙夷地看着他,「真沒意思,我還是換個人吧。」

「你換誰?」梁燁胳膊猛地用力,一把將他箍進了懷裏,死死盯着他。

「哈,當然是換個不犯蠢的。」對方輕嗤了一聲,想要將他震開,誰知梁燁卻紋絲未動,他愣了一下,不信邪又試了一下,還是沒能掙開。

「我這兩年,天天琢磨著用什麼辦法抓住你。」梁燁失落地垂着眼睛,將頭擱在他的頸窩裏,「為此被師父罵走歪門邪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結果你只是耍我。」

那鬼物伸手嫌棄地抵開他的腦袋,「滾開,一股人味。」

梁燁順着他的力道抬起頭來,紅着眼睛瞪着他,「你肯定在騙我,你分明心悅我,連人皮都是照我我畫的。」

「……老子本來就是這張臉。」那鬼物被他勒得臉色發青,「混賬東西,撒手!」

「我不信。」梁燁喃喃道:「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要納妃了你要來,還說不要我娶別人,還說要找別人刺激我——」

「你等等。」那鬼物不解地皺起了眉,「我來找你是因為受了傷要補補。」

梁燁開心地笑了笑,點頭道:「你看,你分明心裏有我。」

那鬼物震驚道:「梁燁,你腦子壞掉了吧?」

梁燁笑意微斂,勒着他的胳膊卻越收越緊,他仔細感受着對方身上躁動不安的鬼氣,抬起了另一隻胳膊來給他看,委屈巴巴道:「這上面是我刺上的縛鬼令,一點點刺上去疼得要命,我半夜都躲起來偷偷哭。」

「……」那鬼物無語地看着他,「就這種低級的——呃啊!」

梁燁眼睛發亮地盯着他胳膊上被燒穿的血洞,「不低級,我用的禁術,師父差點把我打死,我都沒將你供出來。」

那鬼物面目猙獰地盯着他,陰森笑道:「小兔崽子你敢陰我?」

「我沒打算對你用的,可你剛才說不要我了。」梁燁苦惱地盯着他,伸手抓住了他的傷口上,「你蠱惑我跟你做那檔子事,害我心裏再也裝不下別人,我好不容易決定納妃了你又回來招惹我,招惹到一半不合你心意你就又要換人……憑什麼?」

那鬼物輕嗤了一聲:「小兔崽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不知道,因為你從來都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梁燁咧了咧嘴,咬破了唇湊了上去,「你不是要補一補嗎?」

那鬼物盯着他唇間的血眼都快看直了,喉結狠狠地吞咽了兩下,沾染著血的唇就貼了上來,溫熱的觸感一路淌進了喉嚨里。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混亂瘋狂的一夜過去,梁燁摟着冰冷的鬼物,痴迷地盯着他頸間的海棠花,想伸手去碰,卻被攥住了手腕。

「別煩我。」對方看上去很不高興。

梁燁卻高興得很,他沒再用手去碰,湊上去親了親他肩膀上淡得快要看不出來的縫合的痕迹,「我是不是變厲害了?」

「……滾。」對方看上去想捏爛他的腦袋。

梁燁權當成了誇獎,膩歪地貼在他身上,黃色的符紙纏成的鎖鏈從鬼物的脖頸一路纏繞蔓延圈過了清瘦的腳腕,末端牢牢地纏進沒入了梁燁手腕底下的皮肉里,閃了兩下便又消失不見。

「你再也跑不掉了。」梁燁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黏黏糊糊地親他的脖子,「給我當太子妃吧,我給你造最好的宮殿,精氣和血都管夠,我養着你。」

那鬼物一言難盡地看着他,「你瘋了,放着安生日子不過。」

梁燁伸手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你能給我生很多孩子嗎?」

然後險些被暴怒的鬼物咬斷脖子。

——

太子殿下最近心情很好,闔宮上下一致認為他挑選到了合心意的太子妃。

梁燁的確挑到了心悅的太子妃,還把人給囚在了東宮。

說囚也不盡然,那鬼物是真有點本事,使使勁還是能跑了的,但是梁燁一回宮就拽著對方廝混,對方要精氣給精氣,要血給血,顯然被伺候得很滿意。

終於在拽著人沐浴時,梁燁問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說什麼?」梁燁愣住。

「朕……就叫梁燁……」那鬼物長發凌亂靠在浴池邊緣,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眼尾卻泛著紅,「給我!」

梁燁壓下了心底的驚濤駭浪,將人按進了自己懷裏。

待那鬼物采夠了他身上的陽氣,便要花樣百出地找回來,梁燁咬着他早就看不出縫痕的肩膀悶哼,又被他卡住脖子抬起頭來。

「隔壁就是議事殿,殿下,你想看看嗎?」那鬼物笑得惡劣又歹毒。

「不。」他咬牙短促的拒絕,「你敢!」

可對方手段多得很,最喜歡挑戰他的廉恥心,整個皇宮大概沒他不敢折騰的地方。

「孤要殺了你!」

梁燁氣狠了便去拽那符鏈,那鬼物就更生氣了,下作的手段層出不窮,哪怕梁燁下回發狠報復回來,每次還是會被折騰個夠嗆。

有辱斯文,顏面掃地。

——

「殿下,恭喜恭喜啊。」焦炎笑道:「這談家九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得你青眼?」

梁燁被他捶的肩膀驟然一痛,白著臉道:「他人很好。」

那鬼東西昨晚鬧脾氣差點咬斷他的肩膀,卻半點不肯體諒他為了能名正言順娶他費了多大的功夫。

「不過你最近看起來有點虛啊。」焦炎歪頭狐疑道:「可是病了?」

「最近有些睡不好。」梁燁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何止睡不好,他幾乎每晚都被對方拽著鬼混,打坐修鍊都會被強行打斷,那東西已經纏得他快要精血虧空,焦炎都能看出來,連他爹都委婉地提醒他要節制,幸虧師父和師叔這幾年雲遊去了,若師父在——

梁燁登時背後一涼。

待晚上回到東宮,那鬼物悄無聲息地從他背後出現,將他打橫抱進了懷裏,「殿下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晚?」

「有要事耽擱了。」梁燁摸了摸他白皙的臉頰,「你現在跟人一樣了。」

對方輕笑了一聲,「還多虧了殿下。」

他將梁燁抱到鏡子前,抬起了他的下巴,讓他看鏡子裏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你看看我們兩個現在……誰更像鬼?」

梁燁盯着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和青黑的眼圈,扯了扯嘴角,「你想走了?」

「跟我待在一起,你會死。」對方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他笑,「殿下,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厲鬼?我會纏死你的,當初你以為是你自己不想放我走,其實是我在蠱惑你……都是假的。」

「那為何現在又要跟我挑破?」梁燁痴迷地摸着他的唇。

「看在我們曾經同是梁燁的份上。」厲鬼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卻已經不老實地穿過衣裳摸到了梁燁的脊背,虛虛落在了他微微發燙的後頸上,「趁現在我還不想要你的命。」

「可你分明捨不得走。」梁燁順着他的力道垂眼盯着他,抬手將他的手掌壓實在了自己的後頸,咧嘴笑道:「你是想要我的頸椎骨么?好幾次你都想張嘴咬,上次更是差點將我的脖子給咬斷,現在鬼話連篇……無非是想騙我心甘情願給你。」

「唔。」對方摩挲了一下他的後頸,眯起眼睛道:「所以有時候我也很討厭聰明人。」

「死了這條心。」梁燁扣住他的手扯開,「我把你養得這麼漂亮,是要給自己當太子妃的,將來你就是我的皇后,我若死了,你豈不是要守活寡?」

「我已經死了。」那鬼物舔了舔鋒利的犬齒。

「哦。」梁燁伸手卡住他的下巴,伸手去摸他染血的牙齒,神色不虞道:「你又亂吃什麼東西了?」

「吃了只老虎,只吃你的血我還是會餓。」對方被他卡著嘴巴煩躁地歪了歪頭,「你把那一小塊骨頭給我吃了,我就不會餓了。」

「想得美,吃不飽就餓著。」梁燁擰眉道:「除了我誰都不準碰,畜生也不可以。」

那鬼物的花根已經刺穿了他的後頸,又被梁燁面無表情地連根拔了出來,「少喝點,我明天還要上朝。」

對方不樂意地哼了一聲,去解他的腰帶,再次被拒絕。

「我——」梁燁痛心疾首道:「決定清心寡欲一段時間。」

對方震驚地看着他,「你瘋了?你想餓死我嗎?」

「少裝模作樣。」梁燁一把捏住他柔軟白皙的臉頰,「你看看你現在比人還像個人,別得寸進尺。」

那厲鬼臉上頓時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梁燁這招瞞天過海用得十分順利,來歷不明的談九小姐被他娶進了東宮,幻化成女子對厲鬼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拜完天地,梁燁便來到了自己的新娘面前,有些緊張地掀起了紅蓋頭。

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還上了妝,讓梁燁看着心如擂鼓。

「你在幹什麼?」梁燁木著臉看他拿着把剪子拽散了自己的頭髮。

那鬼物紅唇粉面沖他咧嘴一笑,神情陰鷙道:「殿下,拜了天地,你跟你命定的那幾個女人的紅線還是沒有斷。」

梁燁微微震驚,「幾個?」

「六個。」那鬼物猙獰一笑,在虛空中不知道攬了把什麼,一剪刀咔嚓下去,瞬間爆開了一團鮮艷的紅霧。

梁燁下意識捂住了心臟,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斷掉了,失去再也回不來,讓他怔愣了良久。

「捨不得也晚了。」那厲鬼隨手將剪子一扔,剪子掉在地上化作了團帶着腥味的血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梁燁,「這些紅線礙眼許久了,若你不娶我,我還真沒辦法剪斷它們。」

梁燁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後背忽然升騰起了陣涼意,皺眉盯着他,「你——」

「現在我們之間有紅線了,終於能還無阻隔碰到了。」對方的嘴咧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青黑色的指甲陡然暴漲扣在了他的後頸上,刺穿了皮肉直接碰到了那截骨頭,那厲鬼笑得陰謀得逞。

「你的太子妃要你一半仙骨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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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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