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被嫌棄的小可憐的一生8

方萌萌被看得膽戰心驚，心知他不肯善罷甘休，肉疼地想著舍些好處得了，這人要不同意他就只能叫上兄弟們打一架了，老天爺啊，他只想嚇唬嚇唬人的，事情怎麼到了這一步？

「你們多大了？」凌亮冷不丁問道。

心思翻轉間，方萌萌猛然聽到這麼一句，他下意識答道:「我和小毛都18了，郭子和小孫一個17，一個15。」

難怪幾人看起來都不大，身上也沒什麼匪氣，凌亮特意讓方萌萌介紹了下那個小孫，他額頭上有一條兩指寬的疤，畏畏縮縮地躲在方萌萌身後。

經過一番「親切友好」的交談，連連保證絕不會在附近晃蕩后，方萌萌和他的小弟們呼吸到了學校外面新鮮的空氣，他的心情在短短几小時內像坐了過山車般起起伏伏。

方萌萌心有餘悸，混社會太危險了，現在連初中生都惹不起了，還是本本分分找個正經營生吧。

只是，想起當他報出自己的名字時對方那一臉古怪的神色，方萌萌禁不住悲從中來，他就知道！

誰也沒能看見，江軒在兩方人馬離開后臉上出現的怨毒神色，他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發瘋般地拳打腳踢著林子里的樹木泄恨。

他明白江宇說的沒錯，只要名額還握在江宇手裡，他就得留在學校參加考試，他就拿江宇沒轍，告訴爸媽也沒用，他們為自己出氣，江宇回頭肯定拿自己出氣。

難道，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他神經質地咬著自己的指甲拚命想著要怎麼對付江宇。

凌亮去保安亭處報了維修后往回走，999欲言又止，「宿主……」

999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凌亮立馬想起來它欠缺誠意的道歉，999搶在凌亮懟它之前急急地把話說完了，「宿主江國華剛給你發了消息，你快看看吧。」.

江國華？哦，原主那位不負責任的父親啊，凌亮掏出手機掃了眼，臉黑了一半，原主爹要他回去商量名額的歸屬問題。

說是商量，其實不就是強搶？還要給自己的行為扯一層遮羞布，有意義嗎？

凌亮怒極反笑，「這家人是不是有病啊？這麼喜歡覬覦別人的東西？」

999乾巴巴地笑了聲，可不嘛，別人的東西誰不想要？那可都是自己沒有的，隔壁事業組系統的限定皮膚它也眼饞好久了。

凌亮瞪著那幾行字臉色變幻不定，良久，他短促地冷笑了聲，慢條斯理地回復了江國華。

和這種人有什麼好氣的，反正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他手上奪走名額。

不過，有件事奇怪得很，他以前有這麼容易被激怒嗎？

都怪999，他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對自己脾氣一點都沒有之間的數的某人毫無心理負擔地給999扣了一口大鍋。

裝修舒適的辦公室內，江國華對著電腦一臉慍怒，凌亮發過來的消息加上標點符號只有短短六個字——考試，沒空！

這個臭小子！中考再重要能重要得過江家和他弟弟的前程嗎？他回家一趟能耽誤什麼？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不行嗎？小軒去英丹，他去市裡的中學這不是皆大歡喜？又不是不讓他上學躲什麼躲！

江國華翻開通訊錄就要打過去罵兒子，這時，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搖曳著腰肢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她嗔視了一眼男人，「老江——」

江國華被喊得渾身骨頭都酥了，忙不迭離開鄭秀芬為自己特置的真皮座椅，「瑄瑄吶，你過來幹什麼？都懷孕了還不在家裡安心養胎？唉唉，小心！」

他伸手穩住女人快要摔倒的身子，她肚子里的寶寶他可是盼了好久呀，萬萬不能出現什麼閃失。

這一胎希望是個閨女吧，家裡兒子多了真沒意思，天天變著法子氣他。

這時的江國華完全不記得十幾年前老婆鄭秀芬懷江直時忐忑的心情了，他還專門去廟裡拜了拜呢，生怕沒兒子繼承老江家的家業。

女人，也就是李瑄，三十多歲，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妝容精緻，盈盈笑意掛在臉上，論容貌她比不過江母，但在溫柔小意方面江母遠遠不及她。

此刻，看著為她忙前忙后的男人李瑄不可謂不得意，三個月前她還是江國華的助理，如今登堂入室也未可知？

她輕輕撫摸著還不大顯懷的肚子，寶寶，你要爭氣呀，能不能進江家可就靠你了。

江國華繞著李瑄打轉，又是倒水又是拿小零食，殷勤備至，好不快活，江家的其他人和事統統被他甩到了一邊。

李瑄的小意逢迎正對江國華的胃口，他不是不愛家裡的老婆，但是秀芬那脾氣誰能受得住？也就他不嫌棄了。

江國華和李瑄的事公司里的員工都知道，太肆無忌憚了。

有人同情鄭秀芬想要通風報信被交好的同事阻止了，他們為江國華打工不是為鄭秀芬打工，工資誰發的要搞清楚，於是鄭秀芬對二人的事情竟是毫不知情。

她每個月頂多去公司兩次，剩餘時間不是和姐妹們打打牌就是去美容護膚，再就是找二兒子的碴。

凌亮幾乎每隔一天就會被鄭秀芬騷擾，拉黑了她的號碼居然都沒用，她轉頭就用閨蜜們的電話「轟炸」他，凌亮煩不勝煩，最後只好陌生電話一律拒接。

在緊鑼密鼓的考前準備和江家人輪番登場的雙重夾擊下，中考終於到來了。

凌亮輕輕鬆鬆地考完了最後一場，對於從小到大坐在第一的寶座上沒讓過別人的他來說，這種考試都是小意思，他已經提前鎖定了勝局。

考場外的家長們焦急地等待著自家的孩子，今天的太陽很大，很多人止不住地拿紙巾擦汗。

有人遠遠看到教學樓大廳緩緩走出了個身影，他疑惑道:「考試還有一個小時才結束，這孩子怎麼交卷出來了？」

凌亮的班主任就站在這人旁邊，聽到男人的話愣了下，她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己的學生嗎？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到點交卷，怎麼還有人不聽勸？

凌亮的視線快速掠過人群，找到徐老師的位置靠了過去，沖著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讓她寬心。

徐佳藍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江宇同學有把握，她放心不少，轉而關心地問起了題目的難度如何，周圍的家長們支楞起耳朵聽著，時不時插兩句話。

悅耳的音樂響起，考生們從四面八方的各個考場涌了出來，他們的表情已讓人讀出大概情況，有人笑容燦爛，有人垂頭喪氣，更有人無動於衷。

短短兩天內他們在薄薄的試卷上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重要的抉擇，許多年後，必然會追憶，總有人會後悔。

然而時光的列車呼嘯而過不回頭，青春是一本太過倉促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