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修一下）

要不是玉生現在的身體太瘦小，一雙纖細的手腕沒有什麼力道，他這一下完全可以要了對方的命。只可惜那根樹枝太小太脆了，他現在的這個身體也不是末世的，所以這次偷襲只是傷了對方的眼睛，並沒有對老光棍造成致命的傷害。

看著捂住眼睛不停慘叫的老光棍，玉生立刻就把催催拖到了一邊去，省的發瘋的老光棍不小心傷了她。催催此時此刻早就被嚇瘋了，別看她之前為了馮佳雪那樣的勇敢，實際上她的心裡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在被玉生抱住時下意識就抱緊了他。

玉生見狀也沒有太多時間安慰她，確定母女倆並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只是反抗的時候受了一點皮外傷，放下心的玉生就朝著老光棍走去。

老光棍正捂住受傷的左眼，赤紅著另一隻眼睛盯著他。他看著冷靜到不似常人的於玉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特別畏懼。明明這孩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一個，甚至身體單薄的就跟個女孩一樣。可是由於剛剛他下手特別的狠毒，哪怕當時老光棍是背對著他的，還是能感覺到他滲到骨子裡殺意。

一個孩子，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本該是天真，單純，善良的年紀。可是他在於玉生的身上，感覺到的只有恨，殺，怨！彷彿這個瘦弱不堪的少年，身後有一個看不見的魔鬼，正在操控著少年的身體，一步步從煉獄里爬了出來。

雖然只是多了一個瘦弱的玉生，老光棍最終也沒有敢跟他們動手。別看他之前對催催那麼的兇殘，實際上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懦夫，他也就只能對付一些老弱婦孺罷了。如今遇見了於玉生這個硬茬子，頓時就沒了之前的瘋癲與囂張。

老光棍不想跟玉生他們糾纏下去，一是擔心接下來會引來更多的人，二是他沒把握打得過於玉生他們。所以他撿起了褲子轉身就跑，打算等到以後再想辦法報仇雪恨。

老光棍料定了他們不敢說出去，畢竟差點被男人□□可不是好事。尤其是催催現在還是個小孩子，一旦事情暴露到時候他胡說八道，催催身為女孩子以後就很難嫁人了。正是因此老光棍在被於玉生嚇到后，才會沒有多想什麼轉身就跑了。

雖然老光棍選擇放過了他們，玉生卻不願意就這樣簡單算了。之前他不殺傻子那是情況不允許，一旦他殺了傻子就會被懷疑，對於現在的玉生來說沒有好處。但是今天老光棍的情況不一樣了，完全不能跟當時的傻子相比較。

玉生因為放心不下催催她們，所以追老光棍的時候耽擱了一下。加上原主平日里很少在外面走動，他不是去學校上學就是在家裡，所以完全不如老光棍對村子更加熟悉。畢竟原主只在村子里七年而已，老光棍卻在這個村子三四十年了。

就在玉生順著回村的路找老光棍時，沒想到走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夏天的雨總是來的十分莫名其妙，前一刻還是艷陽高照快要熱死人，后一刻就黑雲壓城突然下起了暴雨。

如今他們村子里還沒有通電，就更加沒有收音機與電視機，所以根本沒辦法知道天氣預報。平日里都是靠公社那邊給通知，遇見一些比較惡劣的天氣時，公社會有人挨個到各個大隊通知。

不過由於夏天的天氣跟翻書一樣，有的時候根本等不到上面通知。就像今天現在突然變化的天氣，就是公社收到的天氣預報都不準。天氣預報說的是這幾天有小到中雨，可是眼下這陣仗哪裡像是小到中雨，看起來明明更像是大到暴雨啊。

玉生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他不確定這一場雨是個什麼情況，加上他們又是比較危險的山區，他不放心還在地里的母女倆，於是猶豫一下還是轉身回去了。

他們後於村前後有兩座大山，村口的這一條小路更是崎嶇，一面是容易滑坡的陡峭山坡，一面是水流很急的河壩子。催催他們今天被分到的地很偏僻，她們回村子時一定會經過這條路的。

於玉生擔心雨勢太大，這種泥巴路萬一打滑了，母女兩個人會很危險。於家人肯定不會接她們，雖然尋找老光棍很重要，不過跟那個老光棍相比較，玉生還是更在乎催催她們兩人。

於是玉生冒著大雨跑了回去，路上因為太滑還摔了一跤。好在這個時候的雨特別大，哪怕他剛剛摔了一身的泥，很快就能被雨水沖刷乾淨。催催正在哄著馮佳雪回家去，突然看見哥哥又回來了，催催不安的臉上頓時綻放開笑容來。

催催：「哥哥！」

玉生見狀心裡一軟，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走吧，哥哥先送你們回家。」

密不透風的雨簾宛如瓢潑，劈頭蓋臉的打在身上還挺疼。身上的水走一路淌了一路，那感覺完全不像是在淋雨，反而更像是走在水裡。

玉生一手牽著馮佳雪一手牽著催催，一開始因為這場雨實在太大了，催催的心裡還有一點點的害怕。不過後來玉生給她們分了魚肉，他拉著她們一路上走的很慢但是十分穩，她們就用另一隻手細細的品嘗著魚肉。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肉的母女兩個，注意力完全被手裡的魚肉吸引住了，也就沒有什麼時間去管在暴雨害不害怕了。

大雨之中，不僅遠處的景物一片模糊，就連人的聲音都被模糊了。玉生跟她們說話的時候，都要稍微的提高音量才行。

玉生問道：「好吃嗎？」

一大一小齊聲回答：「好吃！」

玉生：「好吃，下次哥哥再給你抓。」

一大一小繼續齊聲道：「哥哥真好！」

玉生聞言十分無奈，看著馮佳雪糾正道：「你不能叫我哥哥，你是我的娘。」

馮佳雪：「好的，娘！」

玉生見狀知道說不通了，於是也懶得繼續糾正她了。想到之前在地里發生的事情，玉生開始溫聲叮囑她們。「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你們今天一直都在地里幹活，除了我你們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催催聞言有點不解，想到那個可怕的光腚男人，忍不住有點害怕的說：「可是……他會不會說？他會不會再找我們？」

玉生看了催催一眼，十分肯定的說道：「不會，哥哥會替你們報仇的。」

於玉生不讓母女兩個說出去，是基於他們現在的處境考慮的，是因為他打算自己處理這件事。要是其他地方遇見這樣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報警保護自己，而不是像於玉生一樣選擇自己報復。

於玉生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不過由於他們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們處於一個到處都是罪惡的地方，加上現在沒有電話交通也不方便，只要他們出村子就會被村子里的人發現。估計不等他們找到遠在縣城的公安局，他們就要被村子里的人控制住了。

因為於玉生打算自己報復對方，玉米地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說出去了。雖然玉生知道身為受害者，催催她們一定也不丟人，錯的是老光棍那個壞人。不過這個時代的山村對女性很苛刻，哪怕大家都知道她們沒有被怎麼樣，一些喜歡黃段子的還是會編排她們。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有的時候言語比槍炮都可怕，不僅可以殺人於無形，他們還不用負法律責任。就像是後世的網路暴力一樣，大家抱著只要跟隨大眾就不會被追究的心理，仗著網路上看不清他們現實之中具體的樣子，一個個戴上猙獰的面具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

於玉生一直覺得，有些人天生就是惡的。只有通過後天的教育，法律以及道德的約束，才能阻止他們去作惡。一旦一個地方沒了法律和道德，這個地方就特別容易滋生罪惡。

就像是後於村這個地方，因為村裡作惡的人多了，大家可以互相打掩護。因為他們作惡沒有受到懲罰，於是大家就跟著他們有樣學樣，於是無數的小惡凝聚成了大惡。一個壞人就像是攜帶的病毒，很容易就能傳染給其他人。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地方都講究風氣。只有地方的風氣正了，受到環境影響才更有道德。而那些沒有好風氣的地方，才會經常出現整個地方販毒，或者是整個地區拐賣人口泛濫，甚至更嚴重的出現過大型殘殺事件。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就因為很多地方出現惡性案件，後來才有了全國嚴打的情況。

……

因為老光棍做壞事被於玉生撞破，加上他一身牛糞和一身傷太過扎眼，所以他在逃走之後沒敢回村子里。他原本想要去山裡躲一躲的，等把身上的狼狽清理乾淨再回去。結果沒想到突然遇見了大暴雨，深知大雨天山裡有多麼危險，老光棍一發現下雨就掉頭往山下跑。

結果……大概是因為他壞事做的太多，加上剛剛被於玉生嚇得有點恍惚，他在下山的時候腳下不小心打滑，就從一個坡上一頭栽了下去……

於玉生把人送回家裡后，借著要去還農具為由，先是去了老光棍的家裡，確定人還沒有回來之後，又冒著雨朝著村外走去。這樣的大雨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水只會讓他覺得十分有安全感，所以雨水越多他心裡越是安定。

老光棍沒有立刻回到村子里，應該是害怕被人看到他的樣子。於玉生這般想著往村子外面走，打算去之前的那條路找找。對方要麼是藏到了河壩下的蘆葦盪，要麼就是直接從那條路往山上去了。

然而不等於玉生找到老光棍，就有村裡人先一步找到了對方。第一個發現老光棍的是個小老頭，正是之前許丹陽來村子里時，那個蹲在村口盯著他們看的老頭。

按道理這個時候，很少有人會往山上去。老光棍就算死在了山裡，大家也很難發現對方的。畢竟只要是生在大山裡的，都知道大雨天山裡很危險。

不過說來也是巧了，小老頭能看雲識天氣。他發現這幾天會有大雨，就一個人在山腳下撿樹枝，打算攢一攢這幾天用的柴。這個時候的村裡還沒有蜂窩煤，這東西只有那些工廠的工人用得起，像是他們這種的大山裡還只能用柴火。

結果沒想到他嫌棄天氣太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乘涼的時候，一不小心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到他醒來的時候雨早下大了，於是他就背著柴想要抄小路回去，然後就看見了有血水從山上流了下來……

看著老光棍的屍體從外面抬了回來，於玉生漠然的站在路邊冷眼看著。本來就過夠了末世那種冷血的日子，於玉生並不想讓原主的手也沾上鮮血，結果沒想到那個老光棍自己作惡太多了，竟然下山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暴雨掩蓋住了他的慘叫聲，同時也衝掉了他身上的牛糞。估計早在於玉生返回玉米地時，對方就已經從山上摔下去了。因為對方的身上沖的很乾凈，不僅沒有牛糞就連血都已經沖完了。

金銀鳳看了看死了的老光棍，跟身邊的一個中年婦女說道：「聽說是他自己上山的時候，遇見下雨天不小心摔下來了。」

她身邊的中年婦女聞言，偷偷的呸了一聲。「讓他天天偷懶不去上工，整天盯著別人家女人看，別人都好好的在地里上工呢，就他不做好非要往山上跑，嘖嘖……這不報應就來了？」

周圍的其他人聞言也紛紛附和，「就是，就是，上工不去上，天天好吃懶做。不是跟這家要點吃的，就是跑另一家去討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飯的。他家現在就他一個人了，如今死了倒是讓咱們省心了。」

「聽說被找到的時候光溜溜的，他以前就喜歡光著屁股亂跑。嘖嘖……這种放在公社也是流氓罪，流氓罪你們知道是啥嗎？流氓罪就是要吃槍子的，是要被解放軍拉去蹦腦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