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懷鬼胎！
林豹一臉疑問的望着張環。此時還以為他因家裏婆娘潑辣，被趕出家門后煩悶。兄弟兩人同住一個村子，而張大膽出了名的怕老婆，也是人盡皆知的事。那左小荷生性潑辣，且不喜張環同以往那些窮親戚往來，也就導致他們倆有三兩年時間未見。
張環心神稍定，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話，卻讓林豹瞪目結舌。
「阿豹，哥殺了人，可願意讓我在你這躲上一些時日？」
畢竟是走投無路，譚財一日未解決，他心裏難安。在這個鎮上，張大膽無權無勢，要想搬倒這棵大樹，定是要徐徐圖之。索性直接了當告知林豹，既是試探，也是想詢問他這表弟有什麼好的法子。
此話一出，自然令林豹呆在一旁。待表哥張環繼續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一道來后，他起身立在門口，似是望着天，又像做出什麼決斷。
「哥，既然做得了，那便做到底！」
「這幾年我也過夠了這苦日子，世道變了。不再是咱們小時候那般鄰里和睦，鄉親友善。既然總有一些腌臢的事出現，那同樣也需要儈子手去斬盡妖邪！這段時間你就躲在我這，等咱倆謀划好，定叫這青紅鎮翻上個天！」
林豹此刻一改疲倦之態，似是被生活壓迫到了極點。聲音中帶着憤恨，表情上露著堅定，一雙激動的大眼滿是精光。無他，因為平時在地主家干農活，也就是大戶柳府。每每都是無緣由的剋扣工錢，待到下發薪水時再被管家抽走其中一二，真正到他手上也就不過一百多吊錢。這還不說平日裏打點關係，謀個輕鬆點活計乾花去的那些。簡而言之就是一句，做的比牛多，拿的比狗少！
聽着自己弟弟訴說這些年的疾苦，雖然他為人圓滑，可這狗日的世道就是人吃人。再有本事的人也不過落得農夫下場，可嘆。依稀間憶起兩人從小嬉戲打鬧，學武偷瓜的事，眼角泛著淚花，不由得起身輕拍林豹的肩膀安慰。兩人並肩而立，望向屋外遠處。夜色在這時似乎即將結束，天邊泛著晨光，大地朦朧，如同鋪蓋銀灰色的薄縷。黑夜終將會結束，在黎明破曉的這一刻，天空將會被光明取代。
柳府。
柳元相送譚財上了馬車，二人似乎達成某種約定，他不再竟爭鎮長之位了。一旁的管家帶着疑惑，譚財和老爺夜談一整晚，並未見帶着絲毫金銀上門，可就是讓柳元放棄原本的競選心思，真是奇也怪也！望着馬車緩緩離去，柳元面上帶着微笑，看向自己的管家。
「過段時間把這青紅鎮的田產都賣掉，隨我去梅陽縣經營產業。」
「是，老爺。」
柳管家不懂老爺為何無故賣掉家產離鄉，但還是低頭應答。隨後跟着老爺回府，沉重的柳府大門緩緩關閉，四周的光亮泛泛，從門縫依稀能看清大戶人家的奢靡。
隨着即將天亮，柳永心思紊亂，老爺既然要遠走梅陽縣，那這青紅鎮經營多年的產業豈不是虧損小半？而且自己這些年跟着柳元作威作福，也積攢下不少的銀子，這臨走的時候順手把鋪子高價拋出，說不定又能從中賺它一筆。如此想着，心裏對於貪婪那是遠沒有止境，不由得開始幻想種種，又聯想到前些天見到的美婦左小荷，心裏再次起了邪念。聽丫鬟小玉說似乎左家想要東山再起，何不趁此時坑他一筆，順便在左小荷身上……
馬車上，譚財笑得陰森。只因自己把青紅鎮外的祖傳家業賣給了柳家，代價當然是柳元退出青紅鎮，遠走經營那些產業。回頭等他走後收攏掉柳家的田產，怕是以後這青紅鎮就他譚府一家獨大！至於籌碼，無非是利用將來鎮長的權利，去幫柳元打通運輸的關係。畢竟一方鎮長，權利還是很大的。而那柳元也不是心思疏忽之輩，可最終還是激動的答應這筆交易，只因譚家在外的產業有一筆福壽膏的供銷路子！單是這點，柳元根本無法拒絕，因為它實在是香餑餑！
人常言，身居高位者離心離德，甘為牛馬者欺善怕惡。無外乎就是這個道理，兩個鎮上的大戶，心思迥異。一為向外開拓產業，二求自內固守家承。而掌控者利益操縱之下，深受其害的，還是那些無辜老百姓！
「譚老爺，到了。」
馬車夫馭馬停下，此時已是在譚府大門外。剛下馬車站穩，譚府管家忙衝到譚財腳下，跪在地上不住的哭訴，聲音一時悲傷欲裂，滿面的驚恐。
「老爺，張師爺他、他死了！」
「什麼？」
譚財顧不得勒令馬夫下去，徑直走向了大堂。見着府上家丁丫鬟個個面容憔悴，臉色具是擔驚受怕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聲。
「義父，師傅他遭奸賊惡鬼所害！」
一旁的柳青山走來，低着頭臉上帶着苦悶。看到自己的這個義子親口告知這一切，譚財踉蹌著身子，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出門不過一日有餘，走前尚囑咐師爺接回柳青山這個義子，怎麼就這等時間，好好的師爺就沒了？本老爺還有大好未來需要二人聯手規劃，此刻不禁地留下幾滴淚珠。望着堂前棺材裏的屍體，愣在那不知所措。
「究竟是誰害死吾師爺？他死前可有留下什麼遺言？」
四周家丁頭低的將要磕在地上，還是柳青山繼續站出來說道：
「賊人帶來惡鬼索命，矇著面未曾瞧見。」
「不過師傅臨死前，念叨兩個張字，兒有些不解。」
張？什麼張？譚財心痛之極，環視着大堂這些跪在地上的下人，心裏怒火翻湧。他偌大的府邸，幾十號家丁，竟然連個賊人長什麼樣子都看不清，傳出去豈不讓人丟掉大牙？而且現階段正是他要競選的時間，要是官府來查驗，豈不是難免惹上麻煩？
「此事稍後再議，師爺死亡的消息切不可傳出。當晚做巡的家丁全都給我換掉，至於知情者，做的乾淨些！」
「是，兒會辦的妥當。」
柳青山心中瞭然，自打習武之後，他就看不上府上這些好吃懶做的下人。如今正好能換上自己帶來的護衛，改善譚府佈局。要是那賊子再敢來，定叫他吃個大虧。
「對了義父，兩個家丁說師爺死前曾叫花榮到府上一聚。」
花榮？那個會些技倆的混混，師爺找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