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學習、修鍊

沒走多久，距離小鎮已經只剩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了，勤流兒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他很想問問墨老為什麼要帶自己回來，可他偏偏就是說不出一句話，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斷抨擊著勤流兒的心，他對這裡，對過去的美好生活，對這個曾經的家充滿了恐懼。

可等徹底進入小鎮后，勤流兒不禁張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個個土堆。小鎮是環形的，廣場中心有一個噴泉，但池子里的水早已被染成了血紅色，燒黑的房屋瓦片還在冒著黑煙。

土堆圍繞噴泉向外延伸，一圈接著一圈。毫無疑問，土堆之下埋得就是這個小鎮的居民，一眼掃去基本佔滿了整座廣場，這足有上百號居民被埋葬在這裡。

勤流兒扭頭看向身邊的墨老，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好像在問：這是什麼情況？

墨老自然注意到了，淡淡的說了句：「過來。」隨後便緩步向廣場中心走去。

二人來到兩座墳前，墨老沉重地道：「這兩座墳，就是你養父母的墳頭。」

勤流兒全身顫抖了一下，一雙大眼睛早已淚光閃爍。

「撲通」一聲，他雙膝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可口的飯菜、溫暖的懷抱、慈祥的笑臉、熟悉的故事都已不復存在。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

「流兒，媽媽今天又給你做了湯煲雞呦，想不想吃？」

「流兒回來啦？快過來讓媽看看，瞧瞧這滿頭大汗的，今天累壞了吧？」

「流兒，你看我手裡拿著什麼？這是我爸爸新給我買的玩具，想不想玩？給你。」

「流兒你記住，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認真努力去做，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半途而廢。木匠一樣，其他的事情也都一樣，這樣你以後才能成為更好的人。」

這些畫面不斷在勤流兒的腦海中閃過，嘴裡喃喃道：「成為......更好的人......」

而墨老沒有看到的是，此時的勤流兒左眼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且冒著血光，左臉甚至還有紅色血管漲起，極為猙獰。

「昨晚老夫回來想看看還有沒有活口，可是，唉......」勤流兒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墨老接著說道：「老夫將全鎮人的屍體都埋葬了，可唯獨沒有找到你那位好朋友的屍體。」

勤流兒猛地抬起頭，猙獰的模樣已經恢復正常：「您是說，旭晨？」

「就是昨晚那個讓你趕緊逃的孩子。」

「怎麼會......您等我一下，我去找找。」勤流兒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如果旭晨真的死了，不讓他入土為安怎麼能行？可是勤流兒又不想找到，也不希望找到，如果沒有找到的話，那旭晨沒死也不一定啊！說不定也逃走了呢？勤流兒找的很仔細，不放過小鎮的任何一個角落，但心中同時也在祈禱著。

一個小時后，他回到墨老身邊，是的，他沒有找到，他想賭一把，賭旭晨沒有死，賭這個好朋友沒有離自己而去，可就算旭晨沒有死，那他現在又在哪裡呢？

「孩子，出於某些原因，老夫只能幫你做這麼多，抱歉。」墨老沙啞的聲音響起，雖然兜帽里還是黑乎乎的一團，但勤流兒能明顯感覺到墨老的情緒有些低落。

「您不要這麼說，您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謝謝您，接下來的一切，我會自己去完成。」

墨老沉默幾秒后嘆了口長氣：「回去吧。」

勤流兒再次跪倒在勤德富和慕愛英的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兩人走到大門口時，他又不舍的轉身望向那一個個土堆，心中暗想：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一定！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這個白髮黑眸的小男孩的命運將徹底改變，他將脫離這平凡生活的束縛，以殘酷鑄造成長。

在回去的山路上，勤流兒一直低著頭思索著什麼，先前的痛苦早已轉化為動力催動著他，他現在只想變強，只有變的足夠強大才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一切。

......

「老夫現在教你學習如何運行體內的異能靈，你要仔細聽，按老夫說的去做。」

勤流兒一喜：「終於要開始了嗎？」隨後趕忙盤膝坐好、閉上雙眼。墨老則坐在了他的身後，隨之將右手輕輕按在了勤流兒背上。

墨老頓時神情一變：「這是......好小子！」但他心情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

「首先要異念，也就是冥想，你必須靜下心來，拋卻一切雜念。雖說異能靈遍布全身，但心臟是人的根本也是核心，想要催動異能靈也需要心臟的帶動，心臟是起點，你現在需要嘗試和你的心臟進行溝通。」

聞言勤流兒平復心情、調整呼吸，感受著自己的心跳，砰砰有力的心跳聲越來越大，漸漸的，他竟感覺進入了自己的身體一般，甚至能清楚看到自己體內的骨骼、經脈、血管、還有心臟。

墨老暗暗吃驚：「這小子好悟性！這麼快就進入了異念狀態。」

「很好，開始嘗試催動你心臟內的異能靈，由於你是第一次運用這股力量，所以很難察覺以及掌控異能靈的能量流動，切記，不要心急。」說著，墨老的右手泛起了紫色的光芒，不斷從勤流兒的後背注入其體內。

勤流兒也沒閑著，不斷催動心臟想要與其溝通，心跳頻率可謂越來越快，他的額頭上已然滿是汗珠。只是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勤流兒就突然感覺到心臟內迸發出了一股血紅色的能量在體內來回亂撞，彷彿迷路了一般。

「就現在！引導這些異能靈隨便往你的一個身體部位去。」墨老的聲音響起。

勤流兒心想：隨便一個部位？那就......

隨後他開始引導這些陌生的能量往自己的右臂聚集，還有紫色的異能靈在幫助他一起引導。緊接著，勤流兒的整條右臂都散發出了血紅色的光芒，皮膚通紅，還有一些血紅色的紋路，直到所有的異能靈都聚集在一起后。

「出手！」墨老大喝一聲。

勤流兒猛然睜開雙眸，眼底閃過一絲血光，伴隨著一聲大喝，全力揮出了右手，向前做出了一個「抓」的動作，只見一個長三米左右的血紅色巨爪幻影向前飛速抓去。

「轟」的一聲，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聞聲而倒，樹榦上還有巨大的爪痕閃爍著血紅色的光。

「成功了！」勤流兒頓時叫了出來，臉上儘是藏不住的興奮之色，這樣的能力對於當了八年普通人的他來說真的是太神奇了啊！

墨老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想：只是第一個異能術就能爆發出這麼強的破壞力，而且還只是幻階段的技能，真不愧是身體里流淌著那個東西的人啊。

「恭喜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異能者了。」墨老笑呵呵地道。

勤流兒趕忙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謝您。」

「都說了不必跟老夫這麼客氣，快給你這第一個異能術起個名字吧。」

「呃......我是血族的，就叫血影爪吧。」勤流兒思索了一下說道。

「嗯，不錯的名字。」

「爸爸，媽媽，旭晨，大家，你們看到了嗎？我成功了，我成為一名堂堂正正的異能者了。墨老，我現在有能力為他們報仇了吧？」

墨老看著眼前無比激動的勤流兒，緩緩抬起右手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隨著兜帽的脫落，裡面的黑氣也漸漸消散，最後露出了蒼老的容顏。頭髮、眉毛以及鬍子都是銀白色，深邃的眼眸彷彿掩藏著故事也蘊藏著無盡的歲月與年華，滿臉的皺紋層層疊疊，即使老態龍鍾，也絲毫影響不了墨老強大的氣場。

無疑，勤流兒已經傻了眼，露出真顏的墨老突然讓他有點不適應，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墨老神秘的樣子。

「子默......」

「請允許老夫這麼叫你，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的名字，你自己也得慢慢接受。」墨老沉聲道。

勤流兒不禁一愣，低下了頭，沉默了半晌后才做出回應：「墨老，我知道自己叫狄子默，我也會用我真實的名字，但是流兒這個名字，我會用成我的小名。」

聽后墨老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這還是狄子默第一次見到墨老笑起來時的樣子，一時間看的竟有些發獃。

可幾秒后墨老卻是臉色一變，嚴肅地道：「現在的你還不能為他們報仇，也不可能救出你的親生父母。不是成為異能者就可以無人匹敵了，相反，異能者還只是異能世界中最初級，也是最弱的一個階段。」

「啊？初級？還是最弱的？」

墨老笑了笑：「沒錯，你只是才剛剛踏入這個新的領域，異能世界是有很嚴格的等級劃分的，一共分為十個等級，從最初級到最高級依次排序分別是異能者，異能師，異能尊，異能將，異能帥，異能王，異靈爵，異靈帝，異靈皇。不僅如此，除了異能者的等級制度，其他的也一樣，比如魔靈獸，異靈獸，甚至是你以後要接觸到的戰兵以及你剛剛修鍊而成的第一個異能術也都是有等級劃分的。你的異能術同樣只處於最初階段，一個完整的異能術，便是由幻化虛、由虛化形、由形化實的過程，只有達到了實這個境界的異能術，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異能術！」

狄子默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原來如此，看來我還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對了墨老，您不是說包括異能者在內一共有十個等級制度嗎？為什麼您只說了九個？」

墨老沉默了一下后才緩緩說道：「這最後一個境界，是我們異能世界的巔峰，可近幾萬年來，也只有兩位才到達了這個境界，可想而知，想突破到這個巔峰層次有多麼困難，並不是天賦異稟就可以了，還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磨鍊才有可能實現，這最後一個境界，便是......」

「異世神！」

「異世神？哇，聽起來好厲害啊！那這兩個人都是誰啊？」

墨老看著一臉好奇的狄子默，無奈地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這兩位，分別是現任天族的族長，大天神天正太一。」說出這七個字的時候，墨老分明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還有一位是大元素使，大元素使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或異族人，她的異世神境界也不是靠修鍊而來的，而是與生俱來的，她的本體則是由這個世界的七大元素凝聚而成，這七大元素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風、雷。」

狄子默接著追問道：「那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對嗎？」被他這麼一問，墨老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告訴他了。

「大元素使被殺了，已經隕落了，而殺她的那個人，就是大天神天正太一！」

狄子默頓時感到一陣疑惑：「啊？為什麼啊？大天神為什麼要殺大元素使啊？」

墨老冷笑一聲：「因為貪婪和慾望。」

狄子默撓了撓頭不解的喃喃道：「貪婪和慾望，那是什麼？」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這樣的字眼還是比較陌生的，沒有什麼概念。

「墨老，那您是什麼境界的，我好想知道啊。」

「告訴你也沒什麼用，你努力修鍊吧，總有一天你會超過老夫的，甚至還有可能突破到那個巔峰層次。」

「異世神？我真的可以嗎？那墨老您也一定可以吧？」

聞言墨老笑著摸了摸狄子默的頭：「老夫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就指望你了，所以你以後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我會的！那我先去異念了，我要再好好琢磨一下。」

「嗯，去吧。」

隨後狄子默爬到他睡覺的岩石上再次盤膝坐好，很快就進入了異念狀態，身體周圍環繞著淡淡血光，紅色的能量分子不斷被他吸入體內、循序漸進。

墨老注視著他，不禁暗暗感嘆道：「狄易青啊狄易青，你們可真是生了個寶貝啊！僅僅這悟性就不是重生之血所能帶來的，老夫以後還得慢慢發掘他才行，這小子的未來，簡直不可估量！或許，他真的有可能成為那個扭轉乾坤之人！」

「但......」

「老夫更希望那個預感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