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黃金時代的開幕
「根據聯合社凌晨二點直播報道，世界上最後一個獨立國家，阿非利加洲東部國家阿斯特酋長國於今日東八區時間凌晨二點選擇加入了地球聯合，並且立即簽訂了多項合約，國王放棄行政軍事管轄權，國內事務全部移交給聯合。至此，世界上所有國家都加入了地球聯合，所有人成為了聯合的公民，這是世界的大一統，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相信我們會在聯合領導的帶領下走向更加美好的…」
張雄關掉了投影屏幕上的新聞，眯著眼睛看著窗外。
世界的和平統一來之不易，這個年代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好的年代。
二十一世紀中葉，因為資源枯竭，人口暴增，社會階層矛盾突出，國家與國家的衝突愈演愈烈，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
很多人在戰爭爆發的當天就在內心中對人類文明判了死刑，默默的等待著終焉的到來。
張雄如同戰時的很多年輕人一樣，加入了國家的軍隊，負責操作各種無人駕駛設備打擊敵人。
開始各國都很克制，僅僅只是使用常規武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爭作為世界上最燒錢的活動，一些根基薄弱的國家頂不住大規模戰爭的巨額消耗，內部也出現暴亂，這導致他們無論成敗都想要儘快結束戰爭。
不知是從哪個國家最先開始，反正已經開始出現了小當量的核打擊武器投入使用。
當時，人類文明已經步入黃昏，但是命運眷顧了人類，在戰爭中一直被忽視的地球聯合踩下了滅絕的剎車。
地球聯合是一個國際組織，一直以來協力與調節國家與國家關係，大國將其視為雞肋，小國也不怎麼看得上。
他們派出一支戰鬥小隊利用隱性戰機潛入後方，抓獲了準備實施大規模核打擊國家的領導層，隨後向全世界所有國家發聲，讓他們停止這會毀滅人類文明的戰爭。
聯合最高領導亞瑟在通告中高調的宣布，他們已經掌握了可控的核聚變技術，並且會無條件的將此技術贈送給世界，資源戰爭毫無意義。期間，還全世界直播演示了他們的科技。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所有國家都瘋狂了，無論這條信息是否真實，他們都必須抓住生機，掌握這個有可能改變戰局的科技。
他們立即派出特種部隊搜索聯合的高層，想要搶奪這門跨時代的科技。
等各國特戰小隊之間的戰鬥結束，最後的勝利者進入聯合的秘密基地，才發現這裡早已人去樓空。
之後，事情朝著所有人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聯合發言人在網路上怒斥所有參與戰爭的國家，並且代表聯合向世界上所有參戰國家宣戰。
那一年，是戰爭的第五個年頭，也是最後一年。
那些手握重權的政客們先是驚愕於聯合國的宣戰，卻也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戰略重心仍然放在敵對國家的戰場上，同時加緊搜索聯合國核心成員的行蹤。
三個月後，聯合國戰勝了全世界。
當灰頭土臉的張雄從隱秘的地堡中舉著雙手爬出來的時候，看見了聯合的戰鬥武器，那些如同蜂群一般的納米無人機。
就是這些遮天蔽日的機器在三個月內摧毀了所有參戰國家看似堅固的防線。
聯合擊敗了全世界，如同二戰時工業國擊敗農業國那樣碾壓，這是科技代差所帶來的結果。
新的秩序產生了，戰敗國的統治階級全部下台，國家成為了地球聯合板塊中的行政區劃。
聯合的勝利並沒有將世界從一個下墜的漩渦帶入另一個漩渦。這一次，乃是飛躍。
美好的今天到來了。
聯合完成了人類的大聯合，建立了一個烏托邦，任何溢美的讚詞都無法描述這個時代。
永不枯竭的能源，應有盡有無限供應免費的產品，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每個人合理的需求都得到滿足。
他們做到了人類社會首次的絕對教育平等，種族平等，性別平等。
其他置身事外的國家主動或被動的放棄主權，加入了地球聯合。
而今天隨著阿斯特酋長國的解體，世界已經沒有國家的概念了。
張雄的思緒從回憶中掙脫出來，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上的8：28分，離與王醫生的見面還有半個小時，也該出發了。
緩步走下樓，大街上綠樹成蔭，穿梭著各種各樣的電磁懸浮車，這種梭形的高科技代步工具是聯合國發放的統一制式共享磁懸浮車，任何聯合國公民都可以使用。
張雄在樓下的共享車站隨意挑了一輛車，定好目的地之後就平躺在車座上。閉上眼睛，回憶起了戰爭的那一幕，無法忘懷的一幕。
哪怕僅僅只是操控遠程打擊武器，服從上級的命令，也不能否認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
在戰爭之後，聯合國當即釋放了所有的戰俘，包括張雄在內的全部士兵都被遣返家鄉，除非有過主動攻擊平民這類重罪，否則不會被追究在戰爭中的罪行。
「已經到達目的地，請乘客下車，不要忘記自身隨身攜帶的物品，感謝乘坐本次共享懸浮車。」
悅耳的合成女聲從懸浮車的內部響起。
張雄一個翻身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車門緩緩打開，他已經到了這個城市的中心醫院。
在醫院的大廳座位上等候，附近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朝氣蓬勃。
時常面無表情的張雄在其中算是個異類。
現在這個時代，哪怕是醫院的會診也可以利用遠程投影的方式進行，但是張雄的醫生強烈要求每次與張雄的會診都要面談，這樣能夠更加清晰的了解張雄的情況。張雄多次抗議無效之後，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提議。
在等待了十幾分鐘之後，張雄看了看錶，正好九點整，便站起來徑直走進了王醫生的辦公室。
王醫生有著超過三十年的診斷經驗，在臨床心理診斷方面的造詣頗深。
看見張雄進入了會診室，王醫生露出了笑容，將目光從眼前的工作移到了張雄身上。
帶著和煦的職業笑容，王醫生開始了與張雄的談話。
「請坐。」
張雄緩緩的坐在了病房內的長沙發上，而王醫生也從原本的辦公椅挪到了張雄對面的沙發上。
這種面對面中間沒有任何阻擋的談話方式更有利於醫患之間的信任關係。
「最近你還做夢嗎？」
將水杯遞給張雄，王醫生問出了和以往一樣的問題。
「同樣的夢，還是那個夢，但又有了變化。」張雄回憶道，那些夢魘，讓他每天早上的蘇醒都是筋疲力盡。
「還是那些士兵的哭喊？」
「不僅僅如此，我感覺夢在伸展，我看得更多了。」
王醫生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噩夢的延伸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這代表病人病情的加重。
「說說吧，你還看見了什麼？」
深吸一口氣，對夢境的回憶對張雄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但為了擺脫這些可怕的畫面，每一次來這裡述說自己的夢境又是必要的。
張雄的目光變得深邃，他陷入了回憶。
「最開始是轟炸，地獄一樣的場景，我操縱的無人機攻擊了目標地點，煙塵瀰漫，肢體亂飛，哀嚎，還有哭喊，到處都是。我....我本來應該見過那些畫面的，我只是投射炸彈，後續的情況是看不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做夢卻夢到了，如同在轟炸現場一樣。」
「就是你最後一次任務嗎？我記得是被稱為黑河計劃的軍事行動。」
「黑河計劃，沒錯。那次行動我們殲滅了敵軍的最高指揮部和大部分有生力量。」
「漂亮的殲滅作戰，不是嗎？」王醫生刻意的引導張雄的情緒，他需要聽見病人內心真正的想法。
張雄聽後身體一顫，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據我所知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敵軍的所有現代化打擊武器都被我們摧毀了，只剩下敵軍士兵和單兵武器，他們孤立無援，戰敗已經是必然，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殲滅所有敵軍。」
因為他們還有一種致命的武器剛剛研發成功，正要投入使用。王醫生在心裡默念。
張雄只是一個控制無人轟炸機的基層軍官，那次作戰的內幕他並不知情，戰後因為心理創傷也沒有去深入了解那次行動。但是王醫生作為張雄的主治醫師，需要最大限度了解病人的心結，申請翻閱過黑河行動的行動記錄，從表面上來看，那次行動成功了，實際上卻是失敗的。
戰略上的目的並非是殲滅敵軍，而是銷毀武器。
那件武器並沒有被摧毀，並且在之後戰鬥中投入了使用，受害者就在自己的眼前。張雄是那種武器攻擊之下唯一的倖存者，而他也因不明原因忘記了被敵方武器攻擊的事實。
而眼前的病人對於自己在戰爭中經歷避之不及，也不可能主動去調查，所以到現在對自身的情況還是一無所知，王醫生作為治療方也不會主動的提起這件事情。
「你覺得你做夢是因為對轟炸敵軍的愧疚嗎？」王醫生繼續問詢。
張雄默默的點了點頭。
但王醫生在心中嘆息，這不是事情的全貌，擺了擺手示意張雄繼續描述夢境。
「哭喊聲持續了很久，我什麼都做不了，就只能看著。這個時候我就知道我自己在做夢了，但是我沒有辦法醒來，我只能等待。」
「漸漸地，哭喊聲消失了，我看見那些軀體，殘破的軀體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冷冰冰的看著我。他們一直看著我，我開不了口，也動不了，只能等待。」說到這裡，張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這種噩夢的產生原因無疑是因為張雄對戰爭中死於自己轟炸之手的敵軍懷有愧疚之心。
「然後就是混亂，無盡的混亂和歪曲，他們，也就是那些看著我的軀體，開始互相粘合，有的拼上了四條腿，有的有兩個腦袋，他們開始互相攻擊，想要搶奪對方的軀體。」
夢境發展到這裡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人不可能夢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夢境雖然混亂，卻也有邏輯可循，這也是王醫生能分析張雄夢境的原因，而夢境到了這裡，出現了大問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就是說除非張雄是個變態，喜歡殘肢斷臂蠕動，不然他不可能夢到這些東西。
王醫生皺眉問道：「你最近有觀看過什麼恐怖影視劇嗎？就很重口的那種？」
張雄搖了搖頭，他根本沒有心思看任何影視娛樂節目。每天就是把自己關在家裡悶著，朋友也斷了聯繫。
「你每天走在街上，有想用暴力發泄自己內心煩悶的衝動嗎？」王醫生繼續追問。
張雄驚訝的抬頭看了王醫生一眼，但這並不是王醫生說對了，他沒有任何暴力衝動，如果沒有必要他不想跟任何人接觸，更別說更進一步的肢體暴力。
看著繼續搖頭的張雄，王醫生下定了決心。
治療到現在，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張雄卻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如果沒有意外，他一輩子都會被夢魘纏繞。
一種高新儀器，雖然還處在實驗室階段，不過也許能幫到這個年輕人。
站起身來，王醫生慢慢說道：「小張，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我需要提交一份使用設備的申請，跟你的治療有關，估計要半個小時左右才會回來。」
說著指了指一旁的書架，意思是張雄可以看這些書來等待他。
張雄有些詫異，一般情況下詢問完了問題之後，王醫生僅僅只是開一些藥品，就讓他回去了，這一次情況有了變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王醫生急匆匆的離開了座談室。
這個時代的紙質書籍大多是用來收藏，看來王醫生有這方面的愛好。
走到書架旁，隨意抽出了一本書，書的封面印著《述異記》三字，隨便打開剛好翻見爛柯人的故事，這個故事可以說是這本書流傳最廣的故事，唐代的劉禹錫作詩也引用了這個典故。
張雄對這方面不怎麼感興趣，隨便翻了翻就把《述異記》放回了原位。
又抽出一本書，上面印著人類對於太空探索的最新發現。
這幾年太空事業突飛猛進，探索方式是全方位的精密探索，星系內部的水星，金星已經有了實際的觀測站修建計劃，火星更是在去年就已經有人駐紮在新修建的奧林匹斯山火星基地中。
人類有望在這個世紀末將目光投向外太陽系，進入柯伊伯帶，從而探索奧爾特雲。
突然張雄的腦袋產生了劇烈的痛感，視角中一片猩紅，什麼都看不見，讓他不得不低下頭，丟下了正在看的書，右手扶著額頭，而左手的食指慢慢伸向自己的左眼，似乎想要用力往下按。
當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眼珠的一剎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張雄立刻站直了身體，大口的喘著氣。
王醫生剛剛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剛將那個治療需要的設備申請下來，回來就看見張雄的狀態不對勁，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來張雄的問題比自己所檢查出來的還嚴重，他或許對其他人沒有暴力傾向，但是對自己有極強的自毀傾向，這也能解釋他為什麼會做那種夢。
王醫生為張雄的狀態感到有些遺憾，看來今天自己的行動是必要的，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之後就能對症下藥了。
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張雄猛喝了一口水，平復了心態。疑惑的看著王醫生，剛剛的那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況，他是第一次遇見。
王醫生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張雄跟上自己。
走出房間，進入了電梯，王醫生解釋這種儀器為什麼能幫助到張雄。
一般的腦部掃描，僅僅只能觀測到外層表皮活動的腦電波圖像，而這次他們需要使用的高新設備，將會如同拍攝實時腸鏡一般的將整個腦部活動拍攝出來，就像是將他的靈魂構解，並且繪製成圖。這樣他大腦中無論有什麼問題都會一目了然。
兩人說話的功夫，電梯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門緩緩打開。
裡面有著三個忙碌的科研工作者，他們看見王醫生帶著張雄過來，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各自介紹了一番。
這個時候張雄才知道，他是腦波掃描儀的第一位臨床實驗者。
目前，這種腦波掃描儀僅在這個城市研發，且並不被上面看中，他們希望能夠通過這次治癒張雄的機會而得到認可。
而且這種儀器的功能僅僅只有掃描，不會對張雄的大腦做任何干涉，對被掃描者來說沒有任何危險。
張雄在了解情況之後，同意了這次實驗，因為王醫生也算是一片好心申請了這次檢測，同時自己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了，如果不早點治癒，後面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研究人員把張雄帶入一個空曠的房間，天花板懸挂著一個直徑三米左右，高五米的巨大圓柱形玻璃罩，玻璃罩下有一個供人躺下的醫用平台，王醫生示意張雄躺在平台上。
張雄照做之後，王醫生向操作室的研究人員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先是幾句讓張雄不要緊張之類的實驗常規話語，之後透明的玻璃罩被如同流水一般的黑色物質覆蓋。並且緩緩下降蓋住了張雄。
在玻璃罩內，張雄將手放在眼前，眼睛卻什麼都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說的就是現在這種狀況。
「不必緊張，這是正常的實驗流程，這層黑色是底色，可以讓你的腦波看著更加清晰，就跟膠片的底色一樣，話說你可能不知道膠片吧，畢竟是老古董了，哈哈…」
研究人員通過內置的對講器想要讓張雄放鬆，時刻解釋著實驗到哪一步了。
黑暗之中，掃描開始了，雖然張雄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他可以感覺到玻璃罩內的黑暗在有規律的律動，耳朵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讓他的眼睛慢慢的閉合。
迷迷糊糊之間，張雄似乎要睡著了，但又能清楚感知自己的身體，就是動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海中出現了一種電流聲，張雄突然驚醒了過來。四周仍然是一片漆黑，不過玻璃罩內的黑暗律動已經停止了。
「王醫生，我可以出來了嗎？」
久久沒有回應。
這不對勁，四周靜得可怕，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張雄站起身來，摸黑想要找到出口，結果剛剛碰到玻璃罩，就聽見清脆的響聲，玻璃出現了裂紋，白色的光輝透過裂紋射了進來，光線並不耀眼，但還是讓張雄的眼睛有一股灼痛感。
不好，張雄立刻用手臂擋在自己的頭部，半跪在地面，整個玻璃罩的裂紋慢慢擴大，隨後即是解體，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下。
幸好直接從頭頂上落下的玻璃片不多，張雄只是在手臂上多了幾道不深的划痕。
不過現在不是關注這點小傷的時候，張雄震驚的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房間，房間牆壁是白色的，材質似乎是陶瓷，但並不光滑。
在沒有發光源的情況下，四面八方都泛著白色溫和的光輝，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照明方式。
房間的大小也與之前他所在的實驗室完全不同，看上去小了很多。
緩緩的蹲下，撿起來一塊手掌大小的玻璃碎片。
仔細端詳，發現上面布滿了灰塵，明明剛剛他躺下的時候還非常乾淨。
張雄總感覺自己的身體有哪兒不對勁，但是活動一番后又沒有發現問題，身上的服裝也還是原來的那一套，沒有什麼變化。
走到房間的邊緣，用手指觸碰著牆壁，牆面上也有著灰塵，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張雄沒有發現任何出口。
用手敲了敲，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強行突破也許還有觸電的風險。不過當下也考慮不了這麼多了。
張雄剛準備用力砸牆的時候，他聽見了呲呲的聲音，餘光掃到左側的牆面上緩緩出現了一條裂縫。退後一看，幾道裂紋環繞出了門的形狀。
有人在監視自己？張雄看向天花板，這房間空蕩蕩的，除了碎掉的玻璃罩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物品，也許監控設備是鑲嵌在牆內。
當下的他沒有選擇，猶豫手放在了門上。
在張雄的視野中，白色大門分解成流動的黑色洪流，融入四周的牆體，為他打開了一條道路。
張雄突然想起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相關知識，納米顆粒不會對可見光進行反射，所以納米級別的材料呈黑色。
難道四周的白色牆面都是納米科技所組成的？張雄深吸了一口氣。
這種技術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據他所知，人類的科技遠遠還沒有達到這種水平，哪怕是納米技術水平頂尖的地球聯合也沒有達到這種地步。
沉住氣來走出了房間，黑暗中僅有點點微光，張雄能感覺到周圍僅僅是粗製的地道，剛好可以讓他通過，也不需要彎腰。
漸漸的空氣中混雜了泥土的味道，地道沒有任何岔路，現在的他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前進。
沿著地道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回頭望已經看不見那個白色的房間。
張雄的臉龐突然感覺到了陣陣微風，其中夾雜著草木的香氣，看來就快要到盡頭了。
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橢圓形的出口，具有明顯的人工痕迹，皎白的月光通過入口照射進來。
入眼是天空中巨大的明月，當前正是滿月。
這裡還是地球嗎？張雄在心中滿是驚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滿月上，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坑洞，如同深淵。哪怕現在用肉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僅僅只有月亮，在月亮的背面，有什麼不明天體露出了小半快，也呈圓形，不過大小比月球小了許多。最重要的就是這個不明天體的顏色和月球坑洞上的顏色一模一樣，都是深不見底的黑色。
還有一點張雄記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今天不可能出現滿月，因為在去醫院時他看過日期，是農曆的七月初。
從早晨變成夜晚還可以說是在測驗中睡得太久了，自身位置的移動也可以當做是在睡眠期間被人移動的結果，繼續朝這個思路衍生，之所以是滿月也可以用自己睡了近半個月來解釋。
但是月球的異狀和不明天體就不是張雄能想明白的了。
難道自己腦子的問題在那次掃描之後更加嚴重了？張雄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的精神問題，天空的異常或許是幻覺。
想到這，張雄不由得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后再次抬頭看向天空。月球上深邃的坑洞仍然存在。
突然身後傳來窸窸的聲音，原來是洞口不符合物理規則般開始慢慢的閉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