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郎

在私塾後院里，剛回來的明玄坐在凳子上休息，喝了三碗茶后，才緩解口中的乾渴。

滋啦一聲，煸好的豬油，在鍋里滋滋冒油，油香味勾起了明玄的食慾。

「王公子，回來了。找到你的東西了？」來福不斷翻炒著鍋中的豬油，看著趴在廚房窗台上的明玄。今天早上來福就在廚房裡面趴在窗台上和明玄說話。

「這是幾個人的飯？」明玄看著鍋里的一大鍋豬油，這明顯不是三四個人的量。

「這是二十人的飯，有的學生是隔壁村子的，中午不方便回去，就在私塾吃飯。」來福看著鍋中的豬油炸得差不多了，就用漏勺將豬油撈出放在盆中放涼。

「王公子，你嘗下。」來福用筷子夾了一塊蘸了鹽的炸豬油放在小碗中連同筷子遞給明玄。

「味道不錯，總覺得還缺少點什麼。」明玄嘗過後，是很好吃但有些不盡如人意，可能和缺少蘸料有關。「有蘸料或者醬嗎？」

「王公子，稍等一下。」來福將做好的蔥油盛出來，從廚房的一個柜子中的罈子中挖出一小碗醬來。「這是新做的黃豆醬。」

「有了醬之後，味道比之前好多了。」雖然味道確實好，畢竟是豬油，還是會膩的。「你們這裡沒有官學嗎？」

「有啊，不過在七里鋪，太遠了。」來福刷鍋，燒水。「而且，七里鋪的官學只教導文課，但對於我們這些來說，文課明顯是比不過那些富貴人家的子弟的，再說了，文課是沒有出路的，必須學武。」

來福又往灶台添了幾根木材，繼續說道。「學武只能到縣城的武館和武院中，窮人家的孩子怎麼有錢到那裡學武。只能幾個村子兌錢請個武師回來。」

「我在酒樓的時，聽行商的人說大晉的私塾先生月奉大概是四兩到六兩銀子，而武院的先生們，一個月最低十兩銀子，聽說那些府城和都城的武院的先生一年最少一千兩銀子，不知道我們這些人一輩子什麼時候能賺到一千兩。」來福感嘆一聲，打開鍋蓋，往鍋里下面。

「私塾學費怎麼樣？」

「我們這些村塾不收學費，不過學生一個月要交三十斤的口糧，一年是一兩銀子的書本費。」

「是這樣啊」明玄大致了解大晉底層教育方式和運轉情況。

「王公子，你在這裡啊！」一個少年跑過來。「來福，午飯做好了嗎？」

「趙荃，你在里讀書啊？」明玄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他好像說了廢話。

「我是這裡的人，當然在這裡讀書了。」趙荃憨厚一笑。

「柱子，將碗筷端到膳房裡擺好。」來福招呼趙荃幹活。

東廂房是四間，最南邊的是廚房，中間兩間打通做膳房，而來福睡在最北面那間。來福將廚房與膳房之間的隔板打開，將碗筷遞過去。

「王公子，好。」鄧朝雲一路小跑過來，幫趙荃擺碗筷。後面跟著一群半大小子。鄧鈺一如既往的慢悠悠。

「孩子們，開飯了。」來福端了一大盆麵條過去。

然後，他就看見這群半大小子們狼吞虎咽，不禁感嘆道，什麼叫半大小子吃死老爺子，平均每個小子吃三碗飯，什麼碗？和臉一樣大的碗。怪不得廚房有口鍋特別大。

看著自己面前的一碗，算了不盛了，給那些長身體的小子吃吧。

午飯過後，來福為明玄搬來躺椅放在陰涼下，房子的隔音效果還好，學生的讀書聲音不是很大，睡得還行。

睡醒后，伸個懶腰。

「公子，醒了。」原本在輕輕怕打衣物的來福，見明玄醒了后，手中棍子拍打衣物的力度重了幾分，不用擔心把人吵醒了。

「鄧鈺呢？」明玄打著哈欠，活動身體。

「公子，先生在院外的林子里，林子有一片梅花樁。先生應該在那裡教導學生。」來福順著晾衣繩繼續拍打衣物。

「多謝了。」明玄走出私塾，在私塾旁邊的東邊的林子，聽到了學生的說話聲。果然在這裡。

林子里有一片空地，面積不小，整體由青磚鋪成，粗略估計有個一千平。東部有一組梅花樁，高低不一。北面有個小木屋。

幾個學生在地上打坐，學生數比中午少了很多。

「鄧鈺，怎麼比上午少了很多。」明玄蹲在地上數著人數。「一個，兩個，三個，嗯，五個人。三個我認識。」

「他們回去了，普通課程已經結束了，下面的是特殊課程。」鄧鈺坐在椅子上，看著蹲在地上的王明玄，有些無語。這明顯不是那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作風。「朝雲，為王公子搬張椅子。好了，汝等休息。」

閉眼打坐的鄧朝雲起身從木屋中，搬了一個凳子過來。

「喂，柱子，他就是你說的王公子啊。」趙荃旁邊一個皮膚有些偏黑的少年，濃眉大眼厚嘴唇，五官怎麼形容呢，比較憨厚。少年用手歪著身碰趙荃。

「嗯，就是王公子啊。」趙荃睜開右眼瞥了在他右邊的少年。

「鐵蛋，這下你不就見到了。」在第一排的另一個少年柳青，原地半側身和鐵蛋說話。

「好了，清靜一下，讓你們休息，不是讓你們說閑話。」鄧鈺用戒尺拍了自己的手，啪的一聲讓五個學生安靜下來。

「鄧鈺，你在教他們什麼？」明玄好奇鄧鈺教導學生的內容，想知道這個世界練武和他的世界有什麼不同。

「他們今年就要參加秋天府城武院的武試，需要詳細的教導，保證他們通過澤州武院的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