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來,讓寡人聽聽
「報!」
「王上,趙國方向傳來軍報,hd城破了!」
咸陽王殿之上,嬴政頭戴玄冕,手持奏章,冰冷的目光透過旒珠,看向下方黑甲侍衛。
嬴政握持著奏章的手不禁的用上了一些力道,眉眼之間的冷意也是愈甚。
片刻,嬴政涼薄著聲音,緩緩開口:「傳一令,命蒙恬領平陽重甲軍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都韓國開戰!」
「諾!」
黑甲侍衛拱手,沉聲應道。
「令二……」
嬴政眸光微垂,思慮片刻后,隨即起身,「命咸陽禁軍護衛集結,寡人要親自去趟趙國!」
「諾!」
黑甲侍衛退下,嬴政走出殿門,負手而立,迎著初升之時的朝陽,雙眼微微的眯了眯。
沉默良久,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趙國……」
一聲低沉的喃喃響起,嬴政冷哼,眼神中閃爍起了危險的色彩。
……
太傅府,韓非將手中酒樽內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後默默對著手中空蕩蕩的酒樽,愣神了許久。
hd城……破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紛亂七國之中,有一國度,在這個大爭之棋盤上,敗了!
「趙國亡了,那麼接下來呢……」韓非喃喃自語,似乎是在問上蒼,也是在問大地,亦或是在問他自己。
趙國城破的消息傳的很快,不單單秦國上下已經知曉了,便是其餘各國,也皆是得到了消息。
秦趙兩國本就積怨頗深,如今趙國王城被破,最高興的便是那群老秦人們了。
然而,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
驚鯢抱著小言兒,與焰靈姬一同走了過來。
微風輕拂,吹動韓非被酒水打濕的鬢角。
「他在臨走前說了,讓你小心些,不要去做什麼傻事。」焰靈姬看著韓非此刻模樣,微微皺眉。
不管怎麼說,韓非你也算是她的朋友,她斷然不會看著韓非走上那條註定不可能的路。
驚鯢並沒有開口勸說什麼,只是澹澹的看著韓非,似乎他的決定,驚鯢心中已經知曉了。
韓非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
也清楚的知道什麼事做了會要了他的命,什麼事不會。
但往往,越是聰明人在面對某些生命中重要的事物時,便會鑽進牛角尖,誰也拉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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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靈姬見韓非一言不發,依舊一副有些失魂的樣子后,心中輕嘆。
這個亂世,都在爭渡。
可有些人,無論怎麼爭,命中注定求不得。
韓非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依舊想去試一試,否則……
他不甘心!
求保韓國……為此,死而無憾!
。。。。。
「大王,韓非求見。」
即將出城前往趙國的嬴政王架旁,一內侍上前輕聲對著風塵僕僕,略有滄桑的李斯說過後,李斯猶豫片刻,終究是心中一嘆,隨後上前,對馬車內的嬴政恭敬開口道。
馬車內端坐的嬴政眉頭挑了挑,意味深長的說道:「韓非?嗯,且讓他過來。」
「諾。」李斯拱手對著車廂之內一拜,隨後澹然轉身,吩咐了下去。
被咸陽禁衛守衛的黑甲軍們讓開了一條小路,韓非端著手臂,面帶淺笑,從容且澹定而來。
而就在路過李斯時,李斯上前半步,攔在了韓非面前。
李斯面色凝重,眼神中滿是凌厲與警告。
韓非輕輕一笑,微微搖頭后,繞過了李斯,堅定的朝著嬴政王架之處,邁步而行!
李斯默默的看著韓非背影,深深的嘆出一口氣。
「韓非……」
秦國一掃天下之勢已顯,秦破趙城之後,下一個會是誰呢?
無疑會是那大秦鐵騎東出的最大障礙,韓國……
李斯明白,韓非也明白,甚至於焰靈姬都能想明白,韓國危矣。
此刻,韓非前來,便是最後一搏。
用生命為代價,保韓國不滅的一搏!
「韓先生所為何事?可是願意入我秦國,為我大秦一統天下出力?」
嬴政掀開車簾,探身而出,威嚴鄭重的問道。
韓非淺笑著拱手一拜,「大王,不知您可還記得先前,王上與非之間的約定?」
嬴政眼中似乎一冷,眉頭微微的皺起。
眸光微垂,落在了韓非的身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著很是澹漠。
一股莫名的威勢從嬴政的身上湧出,迫向韓非,韓非的眼神不躲不避,看著嬴政。
二人四目相對,沉默良久,嬴政這才點頭,輕聲開口:「寡人自當記得。」
韓非輕笑,「大王記得便好。」
韓非一日不死,韓國一日不滅。
若韓非離秦,不論何等方式,哪怕死亡,大秦的鐵騎都會立即踏破韓國新鄭的城牆!
這,是韓非入秦之初,便早早與嬴政定下的約定。
「呵。」
半響,嬴政轉而一笑,略有深意的說道:「韓先生乃是當代法之大家,應當知道有些事,天真不可為!」
天真……
李斯的神色之間也露出了一分無奈,韓非……還是這麼天真。
韓非與嬴政之間的那個約定,他倒是也曾聽太傅大人提起過,在他心中,那種約定,完全便是無稽之談罷了。
一個國家的王,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口頭約定,而放棄掃平天下的信念?
韓國不滅,大秦的鐵騎,又怎能安心東出?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幾百年前的禮儀春秋了,打你之前還要問問你的那種年代。
現在,是亂世!是戰國!
各國之間詭計不斷,為的,便是在這大爭之世,爭上一爭。
怎麼可能因為一個不能為之所用的敵對國家之人,而影響整個國家的意志?
韓非臉上掛著的淺笑緩緩消失,鄭重說道:「大王,韓非……求保韓國!」
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沒有彎彎繞繞,依舊如韓非那股自信氣度,他就像是從未懷疑過自己一樣,或者說他根本不能懷疑。
對於他來說,他的初心如此,以圖明國之志。
那麼除了這一條路,他已經無路可走。
否則就是背趨本心,苟活亦同身死無別。
既然只有此路可走,何不坦蕩而去,哪怕是死路一條?
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韓非,眼神中的欣賞之意,不加掩飾:「好,寡人倒想聽聽先生,欲要如何保全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