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韓非
「這都不是事,不過,相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是不是要尋短見?不然你是怎麼做到在一個人的情況下被酒壺打暈的?」
葉淵帶著調笑,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雖說前世動漫里,韓非是如何把自己打暈的,葉淵一清二楚,但現在還是要裝糊塗,畢竟他葉淵又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聞言。
男子神色更加鬱悶了,似乎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魚和魚竿都丟了,最後還被空酒壺砸中腦袋。當真是倒霉到了極點。
「閣下說笑了,我怎會無緣無故尋短見,一場意外,腳滑導致的。」
男子擺了擺手,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的說道,然後心痛的掃了一眼自己的空酒壺,這個自己最心愛的酒壺,沒想到傷自己傷的如此之深,虧自己之前愛他勝過愛自己!
「行吧,既然不是尋短見就好,否則影響到你著急投胎,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哈哈!」
葉淵大笑著說完,韓非的面色已經變得古怪,這位兄弟說話……好耿直啊!
韓非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隨後便動作麻溜的開始穿衣服,也不管一旁的衣服有沒有被烘乾,直接往身上套了起來。
用他的話來說。
遇到客人,赤裸待客,實在有違儒家的禮儀,太過失禮。
他所受教育,實在是不允許他這麼做!
「我覺得什麼儒家禮儀是小事,但你這麼穿大概率會感染風寒的。」
葉淵建議道,但也沒阻止,畢竟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韓非卻是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酒水性烈可去寒,但禮不可失,今日多飲幾杯好酒應該就沒事了。
對了,還未請教閣下的姓名,在下韓非,韓國人,儒家弟子,剛剛求學歸來。」
我知道,七國天下我要九十九,法家集大成者,最後涼在了秦國……
葉淵心裡嘀咕兩句,隨後鄭重拱手作揖:「在下葉淵,自幼生活於道家天宗,目前正帶著朋友以及內子周遊列國。」
韓非雙眼猛然一亮,道家天宗,他可是耳熟的很,不過一向超脫於世的天宗弟子,怎麼跑出來周遊列國了?
他想不明白,但有一點無疑,站在他面前的這位姿色與他「不相上下」的葉兄,絕對很猛!
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代,仿孔子周遊列國。
就這麼說吧,這個時代,能周遊列國之人,一定猛的一批!
山賊,匪患,流民……尋常人遇到其中一個都可能小命不保。而列國之地,被迫流落草寇為討生機之人何其多?
更何況,身高九尺,擅長以德服人的孔夫子,周遊列國時,手下還有千人相隨。
這位葉兄卻帶著內子……韓非不覺得葉淵的內子能有多厲害,應當是累贅之流……
而原本心中一點點的防備和疑慮也是徹底消失不見,道家天宗沒啥壞人,都是一群宅男,何況葉淵的模樣也不像是個壞人。
哪怕在古代,以貌取人也是常態。
想了一下韓國目前的情況,他覺得,這麼一位可以放心的浪跡天涯的一位人手,跟他去韓國浪一浪應該沒問題……吧?
腦袋裡念頭一動,絲絲愧疚之感升起,隨後拱手一禮:「沒想到葉兄竟然是道家天宗門徒,非,失禮了。」
葉淵眨眨眼,輕笑道:「你身子都被我看光了,還有啥禮可失的!」
「額……這……」
見韓非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葉淵也不再戲弄他:「既然韓兄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我還得去找點野味回去下酒呢!」
酒???野味???
韓非聞言,連忙喊停轉身欲要離去的葉淵:「葉兄,葉兄等一下!」
葉淵疑惑回頭:「怎麼了韓兄?」
「哈,嘿嘿,額,這不是還沒感謝葉兄的出手救助之情嘛!怎麼可讓葉兄白白出手?」
他本身就是一個酒鬼,嗜酒如命。而現在他的酒癮已經被葉淵方才所說的野味下酒之言給調動了起來。
他酒喝完了,而這荒郊野嶺的,上哪去弄酒??現在他想的是怎麼去蹭蹭葉淵的下酒菜!
白白出手相助怎麼行?必須得再蹭頓酒!
葉淵狐疑的看了眼韓非,他心裡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那塊奇怪又感覺不出來,就很煩!
葉淵看著韓非一臉諂媚,沉默片刻,略有謹慎開口:「韓兄,那你打算怎麼報答?先說好,在下可不沒有龍陽之好!」
韓非頗為幽怨的說道:「葉兄,在下也沒有……」
「那你是要給我介紹對象嗎?這個可以,不過話說在前頭,內子可是凶的很!」
韓非頓時哭笑不得,這位葉兄的腦洞真是天馬行空,這都哪跟哪啊!
不過韓非想了想,還是接了葉淵的話茬:「在下是有個妹妹,性格活潑可愛,相貌是極為出眾。」
「那算了,我找老婆,還是喜歡姐姐類型的,聽話,懂事還能心疼人的那種!」
葉淵略帶嫌棄的開口:「妹妹,還是算了吧!」
「葉兄……」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很欠揍……」
葉淵寂寞的一嘆:「想我生而為人後,想揍我的多了去了,可惜呀,他們都打不過我!」
這一刻,葉淵盡顯無敵的寂寞。
身為一個聰明人,韓非果斷的從葉淵的這句話里,確定了他百分百是個大佬,否則也不能安然無恙的活了這麼多年!
但他很奇怪,與葉淵才剛剛相識,不知怎麼,就有一種忘年好友般的感覺,說起話來也比較肆無忌憚。
看著韓非一臉惆悵的神情,葉淵也是一笑:「韓兄,你我二人相見即緣,要不要一起喝點?」
韓非瞪大了眼睛,無比激動,知己啊這是!
瞬間,腦子裡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被他拋之腦後,快步向前,語氣嬌羞:「這……這不太好吧!」
葉淵嘴角抽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好。
……
馬車旁,驚鯢帶著魏纖纖在路邊找了幾根枯木,隨後二人廢了好大勁才將火升了起來。
二人看著火堆,面面相覷,都挺尷尬的。
驚鯢還好,身為殺手,露宿荒野是常事,但也緊緊只是勉強在野外活著,而且出動任務時,大多數都有低級殺手在她身邊,配合她的行動。
所以生火做飯也輪不到她這個天字一等的殺手來做,等著吃就行了。
而魏纖纖那就更不用說了,身為魏國大司空之女,她是典型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野外生火這種事,她也是見葉淵生過幾次,才淺淺的學到了一點生火原理。
這倆人,半斤八兩吧!
不過通過這次二人的共同生火,相互之間的關係也略有好轉,不再那麼冷漠。
驚鯢這種女子,也不能說是天性清冷,只能說後天養成時,見過了太多生命的逝去,故而性子冷淡。
這麼一會,二人便都坐在了火堆旁,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
火焰倒映在二人的瞳孔里,魏纖纖看著火光想起了玄翦,心中擔憂著。
驚鯢則是看著火焰升騰,回想起了從魏國離開至今,半年內的經過,似乎在她那顆冰涼的心裡,也有一縷微弱的火苗慢慢燃燒。
遠處,若隱若現的兩道爭吵著說話的聲音響起,驚鯢率先反應過來,起身自馬車上抽出一把長劍,默默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魏纖纖瞪大眸子看著驚鯢默默拿起了劍,她很想問一下怎麼了,但是想了想驚鯢的性格后,便沒有開口,起身站在了她身後。
長劍冷寒,劍身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利芒,這是一把好劍。
但並不是驚鯢賴以成名的越王八劍之一的驚鯢劍。
半年前執行羅網安排的長期潛伏信陵君身旁的任務時,驚鯢劍就被她放在了羅網總部,畢竟信陵君魏無忌也是一位高手。
若被他發現驚鯢劍,那驚鯢的殺手身份自然也會不告而破。
而被葉淵威逼著帶走後,驚鯢也並未去羅網將驚鯢劍取回。
至於她現在手中的劍,不過是在與葉淵施藥救人時,一位老人村正為報答葉淵等人的救助之情,拿出來的。
葉淵當時接過寶劍,轉手便遞給了驚鯢,說這把劍,是她這位殺手救人所得。
一個殺手,手中無劍,此心難安,而且她也很喜歡這把劍。
但有了這把劍,驚鯢就動不動拿劍指著葉淵,死活不願意他抱著她睡!
遠處,聲音越來越近,也更加清晰。
「韓兄,你說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葉兄,此事我認為必然先有的蛋!」
「那沒有雞,那來的蛋呢?」
「那沒有蛋,何來的雞呢!」
「雞蛋雞蛋,肯定是先雞后蛋!」
「葉兄,肯定是先有的蛋!」
驚鯢看著兩個男的,各自提著兩隻野雞,爭論著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無聊問題,爭論的面紅耳赤,互不相讓,好像要打起來了似的。
而在他們二人身後,一匹俊俏白馬正緩步跟在身後,頗為人性的不屑看著二人爭論。
驚鯢將長劍收回馬車,依舊暗自警惕的看著葉淵身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