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少年人
見顧子軒因秦悠然的幾句話就態度轉變，明珏的臉色更冷了。
「今日就出發吧。」
顧子軒愣了一下，這就完了？
這畢竟可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難道不用再交代兩句？
「還杵在那幹嘛？」
明珏見他不動，反而盯着秦悠然使眼色，心裏更是吃味。
顧子軒聽到明珏的話，剛才那種發涼的感覺更加嚴重。從背脊直衝腦門。
他到底是哪裏得罪太子了？
他往後退了兩步，但到門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秦悠然。
這就走了？
秦悠然見他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笑了笑，「你放心去東耀，太子已經安排好了。會有人接應你。」
「是。」
顧子軒這才放心地離開了書房。
待他走後，軒轅宏文也想跟着離開，但明珏卻未允。
「你是不是也該做點事了？」
「任憑殿下吩咐！」
軒轅宏文昂着頭，眼神充滿期待。嘻嘻，他就是說開疆擴土這種好事怎能少了自己人呢？
不知太子會派他去哪裏？西楚還是北風呢？
西楚不太了解情況，至於北風嘛，少不了一場惡鬥。
不過，他很喜歡。有挑戰，才更有成就感嘛。
「凌王跟許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解決？」
明珏因為顧子軒的離開，心情平靜了不少。但他的聲音一直都清冷如雪，讓人聽不出喜怒，倒也沒人發現什麼。
軒轅宏文腦補得起勁，絲毫沒聽到明珏的話。
明珏的眼神立馬變得陰沉，除了秦悠然外，他對其他人可沒什麼耐心。
見軒轅宏文一副神遊天際的呆樣，他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下一秒，軒轅宏文的腦袋就和茶杯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哎喲！」軒轅宏文捂著頭，「誰打我！」
秦悠然看着碎了一地的極品紫砂杯，心一陣抽疼。
這兩人都怎麼了？平日裏都鬼精鬼精的，怎麼今日一個比一個呆傻！
還有明珏，以往怎麼沒發現他氣性那麼大。
為了保住桌上的另外一隻杯子，她只得開口道：「我說世子，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居然在議事的時候出神，還傻笑。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
若是你有了心上人，不妨說出來。太子好歹也是你堂兄，定然會為你做主的。」
軒轅宏文啊了一聲，也不顧腦袋上的疼痛了，使勁地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嫂子別笑話我了，我見我娘近來恢復的不錯，太過高興罷了。皇兄，我錯了！」
明珏嗯了一聲，便不再理他。
可軒轅宏文不知道明珏剛才到底說了什麼，此時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想問，但對上明珏的眼神，他又覺得脖子一涼，舌頭都在打顫。
得，能讓太子開口說第二次的人，恐怕也只有太子妃了。
軒轅宏文又看向了秦悠然，可秦悠然卻根本沒看他，反而悠閑地飲起了茶。
他急得都快哭了，更加瘋狂地對着秦悠然使眼色。
就在他臉都快抽筋之際，秦悠然終於迎上了他的目光，同時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茶杯碎片。
他原本還沒理解什麼意思，就見秦悠然張了張嘴，然後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十！
這下他看懂了，她是說十萬兩！
什麼鬼啊！上次在雲霧山遇到她時，一個杯子也收了十萬兩；今日怎麼這個又是十萬兩。
金子做的也沒這麼貴吧！
這是赤裸裸的欺騙，不對是搶劫！
他絕不能低頭。
不就是再問一句嗎？大不了被太子罵一頓。
他鼓起勇氣看向太子，卻被太子陰沉的臉色嚇得喘不過氣來。
哎！屈服吧。再怎麼等下去，別說十萬兩了，命都可能沒有了。
他對着秦悠然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嘻嘻...」
秦悠然見狀，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聽着秦悠然的笑聲，軒轅宏文忍不住對着她豎起了大拇指。在生氣的太子殿下面前，恐怕也只有太子妃還能鎮定自若，甚至毫無顧忌吧。
秦悠然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把空了的杯子遞給明珏讓他斟茶后，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太子剛才問你，凌王跟許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解決？」
被問起正事，軒轅宏文也收回了思緒，正色道：「許家不足為懼。許將軍有勇無謀，好大喜功。殿下只需略施小計便可將他拿下。此次跟北風的戰事，便是個好時機。
至於凌王，臣弟有一事還未查明，恐怕還要再留一留他。」
因軒轅宏文和凌王的特殊關係，他怕明珏誤會什麼，便又立即補充道：「殿下也知道凌王他其實沒什麼本事。這些年他能網羅這麼多有才之士和官員，並不全是因為我。
他的背後，另有其人。只是這些年，他一直很謹慎，我也未能查到背後是何人。只知道一點，那人好像年齡不大。」
「年齡不大？」
在沉默許久之後，明珏再次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複雜的情愫。似疑惑，似詢問，又似自言自語。
「是的。那是十年前了，我有一次在王府中閑逛，見到有個少年從凌王的書房出來。且凌王對他的態度甚是恭敬。
當時好奇，我便問過凌王，可他除了狠狠地罵了我一頓，並命我以後不能再靠近書房外，其餘地隻字未提。
但自那以後，凌王就開始和周宴有來往了。現在想想，他應該也是從那時開始有了不臣之心。」
「有意思！」
明珏勾了勾唇，似乎在笑。
「臣弟覺得，趁著凌王還不知我的情況，不若用北風之事，一併引出那人，以絕後患。」
「允！」明珏點了點頭，「有事可找玄松，他會幫你。」
「臣弟明白！」
軒轅宏文神色一凜，恭敬地退了下去。
書房中僅剩下秦悠然和明珏兩人，氣氛一下變得溫馨起來。
秦悠然隨意地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開始翻看。
明珏則坐在一旁為她剝起瓜子來。
見狀秦悠然抬了抬眉，「現在知道錯了？」
「嗯？」
「你難道不是為了給我賠罪才為我剝瓜子嗎？」
「自然不是。只因為你喜歡。」
明珏將剝好的瓜子放在一個小碟子裏，然後遞到了秦悠然的面前，滿臉溫柔。
「你...」
秦悠然原本指責他亂砸東西，聽到明珏的話后，卻心裏一軟，難聽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算了！紫砂杯已經有人賠了，看在瓜子的份上，就饒過他吧。
她穩了穩心神，待她再出口時，語氣已變得十分溫柔。
「你以後可不許再亂砸我的寶貝。那紫砂壺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一位瓷器大師那裏贏來的。這可是極品！」
「嗯！一切都聽悠然的。」
明珏笑了笑，那明麗的容顏晃得秦悠然眼都快瞎了。為了避免自己沉淪美色，秦悠然只好埋頭狂吃瓜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