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出生
南七先前只知道方太醫醫術高明,治好了季綰綰臉上從出生就帶來的胎記,現在竟然還能連胎兒有沒有遺傳病都能診出來。
他是華佗在世嗎??
季綰綰咳了咳,想起南七已經不記得南南,自己還真的沒別的解釋,於是順水推舟無良地甩給了方太醫:「是……是吧。」
南七當即坐不住了:「這方太醫太神了,我覺得有必要請他來勤王府也看看。」
季綰綰連忙拉住她:「你孩子都生了,還讓他給你看啥啊?」
南七神秘一笑:「這你就別管了。」
季綰綰:「……」
這不是她想不管就不管的啊,萬一露餡了咋辦,一天天的凈給方太醫蓋鍋。
當天夜裡。
從勤王府出來的方太醫,在太醫院眾人羨慕的眼神、真誠的誇讚中,望天抹淚。
他就不該姓方,他該姓鍋!
這浮誇的神醫名頭真撐不住啊!
季綰綰的養胎生活十分順利,兩個嫂子、南七、胡夫人等有過生孩子經驗的紛紛來給她傳授經驗。
宮裡的皇上、太后等,也陸續送過補品給她,相府上上下下都透露著開心,就等著迎接他們府里的第一位小主子。
翌年,春。
小傢伙出生了。
果不其然,是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尤其剛出生臉上還皺巴巴的,看不出來是不是沈知南的模樣。
季綰綰側躺在床上左右翻弄著小傢伙,十分懊惱地說道:「你說南南也是,身上也不長個胎記啥的好讓人辨認,這小臉蛋紅通通的皺在一起,我都看不出來是不是他……」
沈懷稷走過來,將她扯下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小心點,窗戶雖然都封緊了,但還入夏,別著涼。」
季綰綰擔憂道:「你說這是不是南南啊,嚴格說起來南南的兩次生日是不一樣的,就像哥哥和弟弟一樣,在不同的時間受孕、出生,長出來的相貌和秉性都不一樣。這要是不是,可怎麼辦……」
距離南南另一個生日就差幾個月了,她就算想再生一個也來不及,如果這個不是南南,那她以後可能就生不出南南了……
季綰綰不懂這種平行時空是怎麼回事,越想越覺得擔心,情緒也十分低落。
南南……她那個乖巧可愛的兒子,可千萬要再次回到她身邊啊!
沈懷稷感受到她情緒低落,想起婆子們說過產婦身體虛弱、心情也容易受波動,他俯下身子抱著她道:「別擔心,這肯定是南南,他那麼乖巧懂事,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季綰綰被他環著,覺得身上恢復了些力氣,她問道:「那要多久啊,多久才能看出來?」
「再給他幾個月時間吧,小孩子變化大,等長開了咱們就能看出來。」沈懷稷說,「沒有胎記多好啊,身上乾乾淨淨的,當個漂亮的小孩。」
季綰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就南南小,等長大了就不能說漂亮了,那叫帥氣!」
沈懷稷低語道:「嗯,帥氣。」
一個月後。
宮裡,小太監跪在殿內道:「皇上,給相府嫡長公子的滿月賀禮,已經備好了。」
高坐在上面的小皇帝今年五歲了,小奶團兩頰還是奶呼呼的娃娃模樣,但面上卻因為不常再露出笑容而顯得比同齡人更沉穩些。
這一年來他比以往更加努力的讀書、學習處理政務,拚命的想快點長大,就是為了不再受人控制,他恨死了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被人掣肘的模樣了。
小太監見他沒有應聲,又說了一句:「沈相夫婦邀請皇上和太后參宴,太后那邊已經同意了,皇上要不要也過去玩一玩?」
小皇帝這一年來太拚命了,就連這些太監們都看不出來了,不明白這麼小一個孩子為什麼一點想玩的心思都沒有,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可都正在滿世界瘋跑闖禍、鬧得家裡雞飛狗跳。
小皇帝翻書的手一頓,隨後道:「朕還要讀書,就不去了,讓母后幫朕把賀禮帶過去就好了。」
「是。」
等小太監退下去以後,小皇帝接著想看書,結果看了一半又把書放下了。
他拿起書架上放著的一支不屬於自己的紫毫筆,那筆漂亮精緻,寫出來的字雖然好看,卻被司空大人批說花里胡哨,於是就再也沒被人用過。
小皇帝想起明日的滿月酒,握著筆桿有些氣憤和惱怒,還有一些失望和難過,手指想用力抓緊又怕把筆折斷了。
他喃喃道:「哥哥,所有人都不記得你了,就連他們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肯定很難過吧?可是我記得你,我不會忘記你。你放心,我才不要跟相府那個嫡長子認識,我只做你的朋友……」
空蕩蕩的大殿里,只有小孩子低不可聞的輕語,最後又傳來不服輸的聲音:
「我才不怕呢,我要比你們都強!」
相府的滿月酒辦的是熱熱鬧鬧,有著太后親臨的席面,各家夫人小姐來的那叫一個齊全,後院坐的人山人海,前院喝酒的男人們聲音也是巨大無比。
季綰綰今日可算是出了月子,好好打扮了一番才開始見人,賀家三個嫂嫂是最先過來的,嘉禾公主對小孩子特別好奇,趴在小床邊一個勁地逗小孩子玩。
賀瑩和裴蘊則圍著季綰綰就問:「綰綰啊,我可是第一次見都滿月了還沒名字的孩子,你家相爺也是真的不著急,這沒名字怎麼上族譜?」
季綰綰道:「快了快了,相公最近政務繁忙,能這幾天忙完就取名。」
小傢伙雖然已經一個月了,但是臉上還是看不出來沈知南長大后的相貌,小孩子的長相變得太快了,他現在跟剛出生也不是一個樣子。
沈懷稷和季綰綰無法根據相貌確定,所以名字一事便一直耽擱著沒取,但這可愁壞了沈相的頭號粉頭子了。
賀瑩說:「要不然咱家幫你們取幾個挑選吧,你都不知道家裡幾個男人,沒事就在取名字,尤其是咱爹,一宿一宿的不睡,幫你兒子取的名字都得有幾十頁了!」
「啊?幾十頁……名字?」季綰綰整個一黑人問號臉。
裴蘊也哭笑不得道:「是啊,公公天天都在想名字,可上心了。我有次去看了一眼,他書桌上有一半都是取名字相關的書,還有各種字的來源解釋、故事典籍什麼的,取的都特別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