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主重生
林營縣醫院
三樓住院部
「我說耗子!隊長怎麼還沒醒啊,這都三天了!也沒檢查出來啥,這邊兒醫院是不是不行啊,要不咱還是給隊長轉到市裡醫院去吧!」
將毛巾放入剛打來的溫水裡浸濕擰乾,再把隊長的胳膊腿兒拿出來依次擦拭一遍!最後乾脆被子一掀,來個全身大掃除!
「看看,咱隊長都瘦了!」
被顧米打暈的鄭朝陽被隊友送到了縣醫院,醫生仔細檢查過後發現,除了臉上有幾個毒蚊子咬的包,其他地方沒發現明顯外傷,人很健康,估計是任務完成了,精神放鬆,陷入了深度睡眠,睡夠了自己就會醒!
結果三天過去了,人還沒醒!知道這是位立了功的戰鬥英雄!院領導高度重視。
剛好市裡醫院的腦科專家來縣醫院指導工作,院方就專門請了專家又給檢查了一遍,結果仍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可人就是不醒,無奈只得每天給打一針營養針,供其身體機能正常運轉所需的營養成分!其他只能靠等了!
「來,耗子,過來幫把手,給隊長翻個身,我給他後背也擦擦!」
「我再說一遍,叫我山鼠!」坐在隔壁空床位上的男人扔下手裡看到一半的報紙,第無數次的糾正!
「反正都是鼠,咋叫不都是你么!」
「不好聽!」
「倔驢!」
戰友多年,倆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給毫無知覺的男人收拾利索!
「耗子!你去把水倒了!我再給咱隊長來個足底按摩!保證他舒舒服服地!」
說完不顧戰友的白眼兒!掀開隊長腳底的被子,盤腿坐上去!活動活動手腕子、手指頭,躍躍欲試!
「不用!」
「咋不用啊!你不知道這躺時間長了渾身僵硬!按摩腳底最能解乏了!」
「等咱隊長醒了知道我不嫌棄他腳臭還給他足底按摩,肯定能給我那還沒跑完的罰圈兒免了!你信不信?」
「不能!」
「哎!我說你咋老跟我抬杠啊?」將腳架到自己腿上,準備開工。
「你跟誰抬杠呢?」
「還能有誰?你...唄...」
瞪圓了眼睛,看著戰友端著空盆兒顯然剛剛進門兒一臉懵逼樣兒,一直絮絮叨叨吵得人頭疼的大頭兵終於反應過來,剛剛跟他搭茬的可能是····
撲通掉下床,站起來迅速奔到病人床頭激動的查看情況!
「隊長,是你吧!你醒了是不是?耗子快去喊大夫,隊長醒了!」
一陣兵荒馬亂,醫院派了幾個專家會診,最後終於得出結論,病人醒了!
鄭朝陽醒了,昏迷的三天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他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只有母親沒有父親!從他懂事起母親就對他說,他的父親是為了救他淹死的。
他害的母親沒了丈夫,所以要孝順母親,他害的弟弟沒了父親所以要愛護弟弟!
雖然一直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但母親總不會騙他吧,因此他一直把母親的話當成真實的。
小時候日日天不亮就起來,洗衣做飯下地幹活無所不能!
長大了為了成為母親的驕傲,給母親更好的生活,他毅然從了軍,敢拼、敢闖,短短3年就從新兵一路升到副營長,津貼獎金蹭蹭上漲,他留夠基本生活的,其他的都寄回了家供母親和弟弟生活!
母親還在老家給他定了門親事,只等他放假就回去成婚!
他一直以為這樣的生活會充斥著他的一生!
直到參與了這次抓捕敵特的任務,夢裡的他沒有碰到那個小姑娘,而是一路將目標攆到了一處斷崖,最後目標人物狗急跳牆引爆了身上的炸彈!
很不幸,他被炸傷了腿,因傷退伍回了老家!
母親以他瘸了,將來事業發展不如弟弟有優勢,將部隊給他分配的工作指標硬性的給了弟弟鄭朝南。
彼時的他天真的相信母親說的,弟弟接了他的工作肯定會照顧他一輩子的假話!
隨後幾年,母親又以給弟弟買自行車、升職找關係、給定親的未婚妻過禮等等各種名義從他手裡拿走了部隊給的因傷退伍補助!
等到他在也拿不出錢了,他的母親和弟弟才慢慢露出了真實的嘴臉,為了給弟弟倒出結婚的新房,讓他凈身出戶!
全當報答母親多年的養育之恩,他認了,只是從此跟他們斷了關係,餘生請勿相擾而已。
為了遠離他們,他托關係在市裡鋼鐵廠找了個保安的活兒,算臨時工,錢不多,但清凈!
沒想到,弟弟新娶的媳婦兒居然就是一直推諉著跟他領證的未婚妻!
本身他對這個所謂的未過門媳婦兒就沒感情,既然她喜歡他弟弟,那就跟他明說,這個婚約可以隨時取消!
可偏偏他們早就背著他勾搭多年,直到要結婚了,新郎不是他,他才發現他被綠了!
面對他的不解,他的質問,那個女人對他哀哀的哭訴,說她是被逼的,他的弟弟強佔了她!
他又一次相信了人性本善,狠狠的將弟弟教訓了一頓,並將弟弟綁到了公安局!
結果,呵呵!想到此處,鄭朝陽充滿血絲的雙眼滿恨意!
緊要關頭那個女人突然反口,說她的丈夫沒有強佔她,是鄭朝陽逼迫她說的,她要不做他就舉報他們夫妻是亂搞男女關係!
實際上,他們是為了反對包辦婚姻,他們是自由戀愛云云!
最後他們還舉報他是壞分子,偷了廠里的財物藏在家裡等等!
對這些話,公安自然不會輕信,派了幹事去村裡調查,畢竟他身上還有個退伍軍人的標籤掛著。
結果是可以預見的,公安在他自己搭起來的泥草房裡搜出來一些鋼管,還有一封他沒見過的所謂思想不正確的信件!
罪名坐實,母親親自帶頭跟村裡人一塊兒發了狠得斗他、謾罵他、折磨他。
村裡人更是眾口鑠金紛紛指責他不孝、從小就做壞事等等,讓聽到消息趕來的戰友們黔驢技窮,無能為力,只得趕緊將他下放,期望能少受些苦。
自此,他在大西北頂著小偷的名頭,處處受人欺辱、白眼,帶著滿腹的仇恨苦苦掙扎10多年,直到那十年結束,昔日的戰友找到證據,證明他的清白,他的苦難才算結束。
他生生憋著一口氣,從小商小販做起,發家致富衣錦還鄉,報復的將弟弟跟那個女人送進監獄,留下已經花白頭髮的那個叫母親的女人,親眼看著她最愛的兒子吃槍子兒,看著她最愛的幾個孫子紛紛丟了工作,家庭破碎!.br>
叫母親的女人跪著求他,見他無動於衷,終於惡毒的告訴他,當年他的父親的背叛婚姻,還把兩個野種帶回了家交給她養,她的怨恨無處發泄,趁著父親外出,這個狠毒的女人將還年幼的姐弟兩個扔進了村裡的大河,父親回來的及時,救出了他,卻在救姐姐的時候體力用盡,在也沒有上來。
至此多年的疑惑終於解開,母親對他的種種不公也有了因由,他根本不是她親生的,可笑他在母親的洗腦下給仇人做牛做馬多年。
知道真相,他一下病倒,查出來胃癌,其後的幾年他致力到處做慈善,慈善的對象獨獨不包括生他養他的家鄉。
因此世人對他諸多詬病,他全然不在乎!
而那個女人,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只是聽說她中風癱瘓,幾個無能的孫子照顧不精,最後餓死在老家的炕頭上都沒人知道,等村裡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臭了!
前世他終身未婚,無兒無女,生命的終止前,他將全部身家上交國家,安心的閉眼。
再醒來就回到了現在!
這一世,已重新開局,他沒有癱瘓,不用因傷退伍,那故事的走向就要按他的劇本來!
「蟈蟈,你們找到我的時候,在附近搜索過么,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沒有啊!我們到的時候,你跟那個財神都在地上好好躺著呢,當時我還以為你沒了呢,給我們嚇夠嗆。」
「後來發現你脖子上有淤青,就知道你只是暈了。嘿嘿,知道不,隊長,我們現在都老崇拜你了,你說你都要暈了,居然還能在閉眼前給那財神捆了,真是神了~」
咳··咳··
你說是就是吧!
摸摸還有些酸痛的脖子,斯!這小丫頭勁兒是真大!
突然間想到什麼,鄭朝陽喝水的動作頓了下,接著問道:「對了,地鼠和螞蚱呢?歸隊了么?」當時發現的新痕迹估計就是小丫頭的,可在發現小丫頭的地方,居然沒見到這兩個跟過去的隊友,那麼問題來了,人呢?
「哈哈哈··隊長,你是不知道啊,這次地鼠和螞蚱可是丟人丟大發了,目標跟丟了不說,還掉進那獵人設置的陷阱里了。」
「我們收到信號找過去的時候,倆人一個左腳,一個右腳正在坑裡聳拉著腦袋面壁呢,哈哈哈···哎隊長,你說好笑不!」
「嗯!不錯!」小丫頭沒被追上就好!
「隊長你說他倆還不錯吶?」鼓噪的蟈蟈一臉不可思議!
「我說你們任務完成的不錯!」
「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咋感覺自從隊長醒了咋那麼怪呢!
「他們的傷沒事吧!」
「沒事兒!這會兒在骨科住院呢!」就是心裡受了創傷,跟缺了水的白菜似的,都蔫吧了!
「哦對了,隊長,你昏迷的時候,怕你一直醒不過來,隊上指導員兒給你家嬸子拍了電報,按時間算,估計這會兒都快到了!就是···」
小心的打量下隊長,見隊長低頭盯著水杯不知道在想啥,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們私下都說鄭家嬸子看著慈眉善目的,可手段不小,看把隊長籠絡的,這些年自己不捨得吃不舍喝的,拿命掙的錢都給那母子倆寄回去了,可家裡的親娘每次就要錢的時候能主動聯繫隊長,嘴上說的好聽,卻連副鞋墊都沒給隊長做過一雙,這真是親娘么?
就拿這次隊長昏迷這事兒來說,指導員發現人咋睡不醒,第一時間就給那邊聯繫,讓家裡趕緊來人,結果人家不是說買不到車票就是說生病了緩緩,最後電話都打到公社了,這人才慢悠悠的過來!
當然,這話他們不敢當著隊長面兒說,指不定人家母子的相處模式就這樣呢?
「你接著說!」
「就是這一過來,發現隊長你醒了,這沒事兒把人大老遠的折騰來,嬸子還不得跟你生氣啊!」
「放心,我有數!」如今他們對他來說只是仇人!
「對了,山鼠,你去安排下,先給我換個病房,等我娘來了,跟我演場戲!」
「啥戲啊?你看我來行不?山鼠那個木頭橛子,一準兒演蹦!」演戲什麼的他最喜歡了,蟈蟈請求出戰!
「放心,少不了你!」
一天後,醫院的大門處,風塵僕僕走進來一對兩手空空的母子!
「媽!一會兒見了我哥戰友,你就哭窮,這回我哥這病估計輕不了,不然也不能給你打電話,把你折騰來,這還不知道花多少錢呢,咱家可沒有!」
「我知道,咱家裡那點兒錢都是要留著給你找工作娶媳婦兒的,媽哪兒捨得給他花啊,他有那個命么!」
快到病房區了,婦人抬手抓了抓頭髮,想了想又重新將衣扣解開,重新錯位繫上。
「看看!媽這身怎麼樣?像急著趕來的不?」
「像,太像了,媽,還是你有辦法!」
「呵呵,那是,沒這兩下子,能糊弄那小傻子拚命給咱掙錢么?」
「一會兒進去機靈點兒,見著領導,問問你哥傷成這樣,國家給補助不?」
「嗯,媽,我曉得!」
一頓騷操作,讓跟在母子後面聽了一路奇葩言論的蟈蟈兄,瞬時碎了的三觀再次碎成了渣渣。
這兩個是唱戲的吧!
今早,他接了隊長的任務專門在火車站蹲守,一確認目標立馬騎上自行車,一路狂蹬回來報信兒,之後就蹲在醫院門口靜等,結果,跟著這母子進了院門的功夫,就聽了這麼勁爆的言論,他好像有些明白隊長的安排是為了啥了!
「哎呀,我的兒啊,你咋這麼命苦啊,這糟了多少罪啊,你要是沒了,我和你弟可怎麼辦啊!」進了病房,鄭母郭鳳芝就給眼睛抹上辣椒水,紅腫著眼睛撲向了病床!
「哥啊,你可得告訴我,誰傷的你啊,等弟弟給你報仇啊!」鄭朝南緊跟其後!
「喂喂!我說幹啥呢幹啥呢?你們哪來的?嚎啥喪呢,我爹好好的呢!」正在病床邊兒上坐的好好的婦女,懵逼被一股巨力扒拉起來,誰后他爹的病床上就趴了個中年婦女。
要不是她爹一直跟她生活,她知道她爹沒給他找後娘,這會兒都要暴起了!
「你這人咋這麼沒同情心呢,我哥傷著了,我娘哭兩下咋了?」鄭朝南一臉悲憤的質問!
「看好了,那是我爹,不是你哥,這傢伙,哥都沒認準就哭的這麼慘,呲!這可真是,這年頭兒啥人都有,還有亂認哥的,我真是開了眼界了!」還好這女人不是爹找的後娘!
呃···
郭鳳芝眨巴著核桃大的眼睛,仔細看去,果然床上是個被嚇的不敢動的老頭!
這下尷尬了!
「呃···不好意思啊,我哥部隊給的電報說我哥受重傷,住的就是這個位置,可能是搞錯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啊!」
聽到是軍屬的,弄不好一會兒就是軍烈屬了,婦女撇撇嘴,沒再說啥,安撫下有些被嚇到的爹,坐下接著削蘋果!
「你們是鄭朝陽家屬吧?」
出了房門,迎面走來一個戴眼鏡的大夫,拿著本病例過來一臉嚴肅的跟他們說!
「哎是是!」這剛才哭的有點兒猛了,這冷不丁的想接著鬧還真有點接不上溜兒!
「是就好,先去窗口把住院費交了,回頭來我辦公室,就把頭兒那間,我這就聯繫相關人員,把鄭朝陽同志的相關情況跟你們溝通一下!」
「啥?」套路不對啊,這怎麼過來就讓交錢呢?
「怎麼,在醫院治病不應該交錢么?」醫生推了推眼鏡框,詫異的道!
「不是,這當兵的傷了不是國家給治么?」不然他們來幹啥,不就想著有人給花錢看病,自己還能領點補助金么?
「你說的那是軍醫院,這裡是人民醫院,不對口,治病就得個人花錢!」
「啥!」母子倆齊齊傻眼!
完了,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