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分隔兩路

城牆之上，傅家二老被吊了整整一天一夜，人的神志都變得模糊起來。

「給我將他們放下來！」梁國國君指著城牆用土堆積起來的邊緣，「押到那裏，我到要看看，傅巍的骨頭硬不硬得過自己的爹娘？」

傅巍手刃了一個梁國士兵，一抬頭就看見了城牆之上的動作，心口一沉，忍不住爆了粗口：「她娘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都給我停手！」城樓上，梁國國君手上大砍刀一揮，穩穩落在傅家二老的脖子邊，身形還藏於身後，「不然我殺了他們！」

空氣在話落的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紅楠將士們面面相覷，看向左邊的三位皇子。

慕玄奕眉頭皺得死，正要揮手撤軍，卻被身旁的慕修蒂給制止了，他沖他搖了搖頭，表示不能這麼做。

現在撤軍，無異於向梁國主動示弱，反而對戰局不利。

「梁國老頭。」慕修蒂笑得陰森森的，「你以為挾持了傅家老少，就可以扭轉戰局？若是這樣，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梁國國君面露不解，正要說話，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了。

兩根箭頭破空而來，「咻——」的一聲，快速落下。

后坐力惹得他沒穩住後退了幾步，再一抬頭，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喊出口：「傅巍你瘋了？居然連親生爹娘都敢殺！」

城牆下，傅巍手持弓箭，面無表情看着成樓上的二人被箭刺穿胸膛，再緩緩倒下。

若是有人注意看，定能看出傅巍眼角帶着晶瑩剔透的水珠。

只可惜梁國國君看不見。

一下子失去了人質，打得梁國國君措手不及，跌跌撞撞爬起來，就趕緊往後逃跑。

「都給我上！」他撕心裂肺的怒喝，心臟砰砰直跳。

慕玄奕動作及快，抓着空隙，抓過旁邊騎軍的弓箭，一拉一放，一氣呵成。

說時遲那時快，梁國國君還沒看清情況，只聽「嘶」都一聲，箭頭穿過身體，直直釘在城牆上。

艷紅的血「撲哧」一聲灑在地上，他眯了眯愈發沉重的眼，看向已經攻破城門闖進來的敵軍，眼角滑落一滴不甘心的淚水。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易旻五年，梁國現任國君薨逝，傅巍在三位皇子的幫助下，扶持新國君周乃復上位，國號改為啟元。

周乃復是傅巍從皇族孫字輩之中選取的，先國君殘殺無度，餘下的兄弟只剩下患有褪疾的六皇子。

權衡之下，周乃復乃上任國君留下的遺腹子，年僅十歲就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天賦。

初秋。

四位皇子跟着傅巍去火藥廠學習，蘇淺淺接到了從鳳泉傳來的飛鴿傳書。

信的內容簡短，但字字都刺得蘇淺淺心口疼，那是魏章進的親筆書，從行句間就能感受到所述之事的急迫。

「陛下容稟，本不該去信叨擾，只是近日多城出現無神志的百姓，舉止癲狂，多似中毒，蔓延嚴重，阻斷不及，望其速速回國主持大局。」

信紙在爐中燃為灰燼，蘇淺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一刻也不敢耽擱，對於她來說，承其位必撐其重，鳳泉是她夜家的心血，萬不能就此毀去。

匆匆吩咐了底下人幾句，派人傳話給慕修蒂，自己帶了幾個打手，也不坐馬車，自行策馬就走。

慕修蒂得到消息是在傍晚，正想着去鳳泉支援，卻收到底下人遞上來的書信，來人滿臉鮮血，慌得跌跌撞撞的：「殿下，紅楠多處出現亂民，見人就咬，感染極快，陛下傳信命你們速速回城！」

聞言，慕修蒂眉頭皺了起來，結果信件翻看了幾下，眼眸忽閃。

這頭四位皇子緊急啟程回紅楠，與蘇淺淺的方向恰恰相反。

雖然已經盡全力往鳳泉趕，但還是半個多月才到京都，一路上，她可謂是心驚膽戰的。

時不時就會衝上來幾個百姓，見着來人就撲，張著滿嘴獠牙，口水流了滿地，差點驚了馬。

旁邊的打手看不下去，拔劍就要砍殺撲上來的百姓，卻被蘇淺淺給攔了下來：「你瘋了？這可是百姓！」

「他們已經沒人任何理智，留着他們只會殘害更多的正常百姓！」打手懨懨捏緊了手中的劍柄，青筋暴起。

蘇淺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看那些瘋癲百姓的模樣，心裏還是藏着一絲不忍，咬牙堅持：「：不到非常時刻，不可傷其性命，撲上來打開便是，速戰速決！」

她說着，一個手肘就猛擊撲上來百姓的腰腹，他一下子就被打飛出去。

但被打飛的百姓很快就會掙扎站起，像似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楚，咧著嘴再次撲來。

他們也只能盡量躲開，衝出百姓重圍。

魏章進一得到消息就親自在京都門口等候，一見到蘇淺淺，心裏的石頭總算是鬆了半分。

蘇淺淺遠遠就看見他由遠及近朝自己走來，短短几個月，他似乎老了好幾歲，頭上本來就多的白髮，此時更加明顯。

因為非常時期，蘇淺淺就不多說客套話，喘了兩口氣，開口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微臣也不知何原因，百姓太多不敢太過深入調查，這個中毒現象似乎是一夜興起，查不出任何破綻。」魏章進頭低低的，滿臉羞愧，更多的是對此事的無能為力。

「我一路走來見到了不少中毒百姓，發現雖然派了官兵把守村口個個角落，但少不了官兵感染的風險。」蘇淺淺低頭認真地思考了一番，」城中可有做鎧甲的鐵匠跟裁縫，將鎧甲和絲巾批量生產，分發給官兵，最好全身都包住，不放過任何被感染人群咬傷的機會。」

「是。」魏章進點頭，招呼底下的人去辦，自己想了想，還是開口：「還有一個問題。」

「講。」

魏章進面露難色：「京都許多人開始瘋狂在糧店搶糧，在各個店鋪搶物資，加上許多工人害怕被感染紛紛罷工，導致物品供應跟不上，已有供不應求之勢。」

聽他這樣說，蘇淺淺也在意料之中，危機關頭一般人肯定都會以自己的利益為先，這些都只是小問題，嚴重都可能引起恐慌。

「國庫還剩多少銀子？」

「這半月資助各城，開銷異常大，如今還剩七百萬兩左右。」魏章進如實回答。

「傳令下去，不管是糧店還是擁有土地的百姓，或者是鐵匠，凡是為此次做貢獻的，只要符合要求，都可申請補助。」蘇淺淺頓了頓，接着道，「也順便張貼一則公告，就說我們就誓死護住都城，糧食不會斷供，物資也不會斷，讓他們不必屯糧，你派人去糧店，各個店鋪做好登記，每個人限額購糧，賣商也不能哄抬價格，一經發現罰款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