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風光的一天

所有在座的親戚朋友，都在圍繞陳申獲得諾獎的事情，暢聊著，抒發着自己的感慨，然後罵罵自家孽畜，搞的小輩很無語。

這也能罵着？華國還有幾個活着的諾獎？這不把所有人都罵了？

袁校長身份擺在這裏，早就融入了其中，特別是和陳申的表弟表妹兩家談的熱烈，表妹就在二中，直接說會關照關照。至於不在同一學校的表弟，袁校長也說他和一中校長老朋友了，也會打電話去說一下。

在感謝中，又是浮一大白。

這時候這家飯店老闆，聽到了招呼聲，過來給陳爸敬酒。

陳家雖然住在這附近，但是說實話，做東道主請客吃飯，那種機會是很稀少的，所以老闆並不認識陳申一家，就以為普通人的家庭聚會罷了。

剛剛聽服務員說，最近新聞里火熱的諾獎得主，竟然在他家小飯店裏吃飯，全家親朋好友都在，那還得了，趕忙過來敬酒。

「今天這頓飯，免單！」

陳爸舌頭雖然大了，但還保持着清醒，搖頭說道：「老闆，這怎麼使得？你們開飯店也不容易，我這兩大桌子，可是不少錢的。」

老闆暢快笑道：「你兒子給我們全華國人民長臉了，區區一頓飯罷了，算不了什麼。」

說完和陳申碰杯，陳申以茶代酒和老闆幹了兩杯，搞的老闆格外開心，說是和大人物喝上酒了。

期間還有服務員，不知從哪裏搞來了相機，過來和陳申合影留念。

陳申也是悻然同意，並且要了一個口罩，感覺待會出門，要帶個口罩出門了，否則舉步維艱。

飯局在一片和睦中結束，陳母可不會真的讓飯店老闆免單，還是去了櫃枱結賬。

老闆是真不肯收錢，陳母不同意，堅持了很久老闆才鬆了口，打了個五折，就出個材料費。

「收錢已經是不對了，可不能賺錢，要是被周圍群眾知道，咱賺了給我們國家爭光的英雄錢，會被戳脊梁骨的，這飯店也就沒法開了。」

這話說的，動聽，比免單還痛快，陳母在眾位親戚的圍繞中，感覺來到了人生巔峰！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陳母手上拎着一個飯盒，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過。

沒有向著家裏走，而是在去往陳申奶奶家路上，給陳申奶奶帶飯店飯菜。

至於陳申的外婆，住的有點遠，好在大姨娘家和其很近，讓她們給順路帶上了。

「老陳，跟了你這麼久，今天是我最風光的一天。」

「我們結婚的時候不風光了？」

「你還好意思提結婚的那時候？四大件買了嗎？彩電冰箱洗衣機，我是一根毛沒看着，還是在老房子結婚的，喊了老馬過來粉刷了牆面，也算是新房了？」

自知失言，陳爸清醒了許多，好言安慰著陳母，總算把那火給壓了下來。

「以後，我們都會有好日子的。」

然後陳爸又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道：「看到了沒有，你弟弟那羨慕的眼神，當個地稅小科長，以前可是鼻孔看人的，今天總算是腦袋低了下來，整個飯局都沒說上幾句話。」

陳母大罵：「你什麼心態？你那是仇富！我弟弟什麼時候鼻孔看人了？」

陳爸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今天酒喝的有點多，嘴巴不帶把門的。

好在，總算是到了陳申奶奶家了，陳母就罵罵咧咧了一會，又保持了風度。

老破小，比陳申家更老的破舊小區出現了。

陳申的奶奶，身體一向不好，很少出門。

陳爸陳媽曾經將她接回家住了段時間，都沒堅持一周，她就吵著回去了。

說再住下去，死的更快。

的確，住陳申家的那段時間，氣色變的很差。

沒別的原因，陳申家那邊老人少，認識的老人也少。哪有這裏的老破小好，都是當年單位分的房子，基本同齡，全是老頭老太，互相串門，吹牛打屁。

吃好住好，沒有心態更重要啊。

奶奶也是知道陳申獲得諾獎的消息的，這兩天社區都跑了她家好幾趟了，送牛奶雞蛋什麼的。

不過奶奶對於諾獎具體是個什麼，並不是特別有認知，權當陳申突然獲得奧運金牌了，為國爭光嘛，差不多。

先是懟著陳申一頓誇讚，說陳家出人了，讓他繼續努力，再拿一面諾貝爾金牌回來，搞的大家很尷尬，也不敢解釋。

然後讓陳母通知小姑媽，讓她明天帶着奶奶上墳地一趟，需要多燒點東西。

最後指著那些，社區中送來的米面油牛奶啥的，說：「還帶什麼菜來？都吃不完，這些你們也拿回去，我一個老人，能嚯嚯這麼多東西，可別浪費了。」

盛情難卻，當陳申一家從奶奶家出來后，手上都拎着好多東西。

回返路中，正好路過一手機店，陳申想到車上，自己帶袁校長過來吃飯，還要借他的手機提前告知父親，頗為麻煩，也是動了買手機的念頭了。

以後，會常常用到，有個手機，方便很多，表姐來電，也不需要指定時間打家裏固話了。

「爸，我想買個手機。」

陳爸回頭，看了看兒子，思索了一下，點頭。

04年，手機也算個小奢侈品吧。作為學生，這個身份讓他們更難以擁有手機，比如陳申全班擁有手機的同學，絕不會超過五指之數。

但今時不同往日，陳申要一部手機，那可以算是工作需求了，沒有拒絕的道理。

三人直接進入了手機店，挑選手機。

買手機，辦卡，通網，一條龍服務。

陳申想要陳爸也換個手機，但陳爸說，現在用的小靈通，號碼是固定的，換手機號碼改變，可能有老搭檔找不到他，就打消了換手機的想法。

由於陳申戴着口罩，不管是路上，還是買手機的辦理環節，都沒有引起別人的絲毫注意。

順利回家。

到家后，陳申立馬就給自己表姐打了電話。

「芳姐，這是我手機，以後有事直接打我電話。」

「真好，這樣就方便了，對了，今天史密斯教授打電話來了，給你道賀。」

「史密斯教授？應該是我要感謝他，多虧他給我提名呢，否則也獲得不了諾獎。」

「你能想到的，我已經替你想到了，還用你的名義，寄了一些藍鯨特產給他。」

「還是老姐想的周到。」

「那是，我愚笨的弟弟啊。」

「哈哈。」

諾獎，可不能毛遂自薦，需要有推薦資格的人推薦，才能進入評選流程。

至於史密斯教授為什麼幫助陳申，這個以後再說。

和表姐聊著，這時候電視機正在放着一個人的訪談，匆匆掛了電話，陳申臉色有些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