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歸途
聽到身後的聲響，劉邪茫然的回了下頭。
「媽呀！」下一秒，他哀嚎的聲音便傳了出去。
剛剛那一下回頭，正巧看到石遺萬那張恐怖的鬼臉。
差點沒把他的心臟嚇停。
而前面蹦蹦跳跳的小芋頭，聽到劉邪的聲音，連忙停下腳步，低聲問道「哥，你怎麼了？」
看著小芋頭茫然的雙眼，劉邪苦笑一聲「沒事，哥剛才一腳踩空了，差點摔了一跤。」
說完這句，劉邪徑直上前拽著小芋頭，一邊走一邊說道「好像有點扭了腳，你扶哥一把。」
他是不願把腿軟的事情告訴小芋頭。
見他這個樣子，石遺萬徑直咯咯的笑了起來。
劉邪無奈，只得在心底說道「玩歸玩，鬧歸鬧，咱別拿這種事開玩笑好不好，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
石遺萬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人。」
說完這句，她似乎感到有些歧義，連忙糾正道「鬼嚇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劉邪本就黑著的臉更黑了。
他現在是真的想退貨，哪怕不做馭靈師。
見到劉邪這副樣子，石遺萬也沒了繼續逗他的性質，直接問道「喂！小鬼，說真的呢，跟不跟我學？」
「學，為什麼不學？」劉邪在心中大聲的嘶吼著。
他倒是不想和石遺萬學，可他有選擇的權利嗎？
沒有
所以，那還掙扎個屁。
「來叫聲師傅聽聽」石遺萬的聲音中略帶一絲興奮。
「石師傅」劉邪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個石讓劉邪說的，跟屎沒有什麼區別。
他倒是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的不情願。
「好好和為師說話。」石遺萬並不在意劉邪搞怪的聲音，只是話語間多了一分傲嬌。
「師傅，你說，你繼續說，徒兒聽著呢？」劉邪的態度陡然變得異常謙卑。
聽完這句，石遺萬的半身再度從劉邪的體內鑽出，輕柔的摸了摸劉邪的腦袋
「行了，乖徒兒，今日夜色已深，你也經歷也不少，老娘就不要你的拜師禮了，從明日開始，老娘我便正式傳授你老娘的成名絕技，雪浪七疊，等你徹底融會貫通之後，想來這個時代應該沒多少人是你的對手了。」
話說到這裡，石遺萬不太肯定的點了點頭，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誰知道當年的那些老怪物還有沒有活著的，不過從目前的狀況看，想來無敵一兩年應該問題不大。」
喃喃的說完這一句，石遺萬再度鑽回劉邪的體內。
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小芋頭懷中抱著的兩隻幽冥狼當中，有一隻額頭上多了個月牙形印記的小狼，從石遺萬現身開始，便死死的盯著劉邪。
待石遺萬隱去身形后，那小傢伙才滿臉心事的閉上雙眼。
誰也不知道這小傢伙在想些什麼
畢竟，也沒人閑的會去思考一頭狼的想法。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在陌生的街道走了大概十多分鐘的樣子，然後便看到了熟悉的環境。
貧民區
就像名字一樣，這裡生活的都是社會最底層。
當然，這些最底層也是一群在死亡線上瘋狂掙扎的人。
三年前的獸潮將岩都城附近的都城盡數摧毀，大逃亡中帶走了許多良人的生命。
剩下的，能逃進岩都城的，都是一群真正的狠人。
刀頭舔血，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
劉邪他們這一群孩子算是個意外，畢竟他們本來就是打算要遷居到岩都城的。
只是湊巧遇到了獸潮。
可他們實在太弱小了，城主府分配的住宅他們根本無法守住。
萬幸，城內有一座無人問津的破廟，雖然破敗，但最少也能遮風擋雨，當年無家可歸的劉邪便帶著小芋頭居住在那裡。
也是在那裡，他們正式收養了其餘的六個孩子。
而現在兩人走得這條路，是他們從破廟出來后的必經之路。
熟悉的環境，冷清的巷子。
雖然有些陰森，但兩人的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尤其是小芋頭。
此刻的她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天真爛漫，不但扔下了劉邪，更是快步的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而劉邪遠遠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在黑夜中漸行漸遠的身影，逐漸露出一絲姨母笑。
也許，只有「家」才是小芋頭全部的依託吧！
他很早就知道，小芋頭心事很重，眼淚只是他隱藏心事的方法。
可一如當年，劉邪根本無法為小芋頭做任何事。
幫他打敗欺負她的人，弱小的劉邪做不到。
幫她尋找她一直心心念的親生父母，劉邪更做不到。
因此，當小芋頭被人欺負的時候，劉邪除了陪她一起挨打，也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兩年前的那一次
他們得罪了一夥很強大的黑惡勢力。
在被圍堵在破廟中的時候，劉邪將自己的身影徹底隱藏了起來。
任由那些爛人將小芋頭打的不成人形。
哪怕心中有萬般的不忍，可劉邪都沒有站出來一次。
不是他懦弱，而是在那個時候，他若是站出來，所得到的的結果和他不站出來完全不同。
他不在，那些人還有些顧忌，他們也怕鬧到城衛軍那裡。
反之，他若站出來了，那他們這群孩子現在可能墳頭草都挺高了。
也恰好就是那個時候，他飛刀王的名聲才傳了出去。
畢竟，等一切都過去之後，劉邪用一顆石子打爆了那個混蛋的眼球。
兩敗俱傷
只不過，那個混蛋付出了更為慘痛的代價。
這還是劉邪在出手前，考慮到驚動城衛軍的後果，他才不得已換掉了原本準備使用的飛刀。
不然
當日那個混球就已經死了。
可，那群跟著那個混蛋的混混，就沒那麼幸運了。
劉邪一人送了一飛刀，輕則繃帶纏身，重則傷筋動骨。
直到所有傷害過小芋頭的人，都被他一一報復回去之後，他心底才稍稍解氣一些。
想到這裡，劉邪再度望向小芋頭
時至今日，他們總算是熬到頭了。
現在他們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時候了。
當年他們是沒有實力，而現在，他們有了。
不論小芋頭的馭靈師身份，還是劉邪的馭靈師身份，他們現在都超然於那些曾經欺負過他們的人許多。
想到這裡，劉邪突然間有些理解小芋頭的暴虐了。
這些年，壓在他心底的憤怒就這麼深，更何況是那個小丫頭。
她到底隱藏了多少？
看著那天真爛漫的身影，劉邪忍不住有些淚目。
他這些年雖然盡了最大努力保障這個小團體的安全，可他終歸還是忽視了小芋頭的成長。
也許，是因為兩隻幽冥狼的存在，才讓小芋頭開始了暴虐。
但她暴虐的源頭，絕對有劉邪的一席之地。
「以後盡最大的可能補償她吧！」劉邪心底默默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