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把你當女兒

「你這是怎麼了？」探春有些驚訝這些話從惜春的嘴中說出來，看起來好像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探春和林黛玉面面相覷，林黛玉只得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你這丫頭滿嘴的瘋話，我們可聽不得了。」m.

「不說以後，那也要珍惜眼前不是。」探春跟著應和。

這時候雲燕來了，「三位姑娘，王妃娘娘命奴婢送來水果湯呢。」

「水果湯是什麼？」探春問道，她還從未聽過有這樣的湯。

林黛玉道，「是大姐姐鼓搗出來的，你們嘗一嘗，我覺著味道還不錯，不知道你們的脾胃是怎麼樣的。」

「你都覺得好，自然是極好的好。」探春道，「今兒我們也有幸嘗一嘗呢。」

探春和惜春也都嘗了水果湯，一個個的都覺得不錯，每個人都喝了一碗。

林清玉查清楚王府的事物，看時候已經不早了。

雲芝和雲燕已經將床鋪給鋪好，「王妃娘娘早些休息了。」

林清玉打了個呵欠，「兩個孩子都睡下了嗎？」

「已經睡下了。」雲芝道，「有奶娘丫鬟婆子輪流看著，吳嬤嬤也守著呢。」

林清玉道，「有吳嬤嬤在那裡我就放心了，我就不過去了，免得驚動了兩個孩子。」

等林清玉上床之後，雲芝就將床帘子拉下來，將明亮的蠟燭熄滅，只留下一盞微弱的燭火。

林清玉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不由得又想起來水淩，要是他去處理公務也還好，上戰場總是不免讓人有些擔心。

她睡前不忘去空間看了一眼，把花花草草的打理好，各樣都整理好才出了空間。

天剛剛亮，賈府這邊張念枝和李紈等人都起來了。

李紈和張念枝作為兒媳婦早早的就要給王夫人請安去，一刻都不敢耽誤。

王夫人現在身體比以往好了很多，面色也紅潤了許多，之前接二連三的事情已經將她打擊的身子都不好了，自從賈政回來之後鬆了口氣，精神頭也就好起來了。

李紈請安過後就離開了，王夫人把張念枝留了下來。

「坐下吧。」王夫人十分的和善，「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照顧我，我當初沒看錯，怪不得人人都說你是個知書達理的，我看寶玉是沒有娶錯人的，我現在身體好了，也是你的功勞。」

張念枝微微一笑道，「您身體好了也是我們做小輩的福氣，這也是靠著大嫂子還有三妹妹她們一起服侍的，要不然我一個人也是照顧不過來的，好在您現在身子比以往好多了，這下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也就放心了。」

王夫人點點頭，拉著張念枝的手笑道，「很快就到一年了，到時候你和寶玉就能開枝散葉了，也能為我添個孫子了。」

張念枝有些不解，明明大嫂子的兒子蘭哥兒是二太太的嫡長孫，可是二太太對他的關心並不是很夠，反而一直期盼著她和寶玉的孩子，這裡面有什麼原因她自然也不會去問的。

張念枝裝作害羞的樣子，王夫人道，「昨兒聽寶玉說起來了一些事兒。」

「什麼事兒？」張念枝問道。

王夫人道，「如今你嫁進來，我也就把你當做女兒，咱們這些做女子的向來都應該事事以夫君為先的，要是他們高興了，我們這些做妻子的才能高興，這樣家裡才能和和睦睦的。」

張念枝有些不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可是也聽出來一些意思，這是在說她讓寶玉不高興了，她不明白自己是哪兒做錯了。

「太太說的我知道了。」張念枝道。

王夫人道，「不光知道，也得明白，要做到才行，當妻子的理該勸誡，可也得換個方式，需得委婉一些，說著和氣一些，這樣才能不傷夫妻感情，這也是我把你當做女兒才跟你說的，要是管的太過，說的太嚴，就有失做妻子的本分，人常說，家有賢妻夫禍少，做女子的還是要溫柔體貼一點的好。」

張念枝這下清楚了，估計是寶玉跟二太太說自己勸誡之類的太過心煩了，二太太念子心切，表面上說把自己當女兒才說的，其實就是帶著一些責備，怪她為什麼讓寶玉受委屈了，不愧是二太太，話說的倒是好聽。

張念枝也是大家小姐出身，這裡面的彎彎繞她也是一清二楚的，沒有那樣的好糊弄。

「太太說的是呢。」張念枝道，「也怪我和二爺年輕氣盛，旁的都還好，可一提到書這個字，二爺總是發脾氣，害的兒媳也不敢說什麼，就是怕傷了和氣，我聽太太的話，以後也不說了。」

王夫人道，「該勸誡的還是要勸誡的。」

「太太不是說怕我和二爺傷了和氣么。」張念枝道，「我一說看書的事兒，二爺就對我不滿，以後還是不說的好。」

王夫人一噎，「勸誡丈夫也是你本該做的事情，只要你說的溫和一些，寶玉也不是個不聽勸的，他會聽你的話的。」

「是，太太。」張念枝也不在多說什麼，眼前的畢竟是自己的婆婆，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的。

王夫人道，「你們屋裡的麝月最近如何？」

「麝月？」張念枝沒想到二太太真的惦記上了麝月的事情，裝糊塗，「太太怎麼提起來這丫頭了？」

「也沒什麼，就是聽人說了一嘴，說她伺候寶玉伺候的不盡心。」王夫人道。

「這也就奇了怪了，是什麼人說的。」張念枝道，「自從我和寶玉成婚之後，麝月就跟了我，伺候著我，平常都洗洗衣服之類的，哪裡輪得著她伺候寶玉，估計面兒都難見呢，如今被大太太削減了下人，恨不得一個下人掰成兩個用的。」

王夫人也知道現在下人緊缺，讓她心裡也不痛快，「可我怎麼從寶玉的嘴裡說出來她的名字。」

「這個...或許是她來給我送洗好的衣服的時候，寶玉問了一嘴麝月，畢竟麝月已經伺候她那麼長時間了，還說感覺許久時間沒有見到她了，我就說了麝月最近忙著做事兒，沒時間在跟前伺候，想必是二爺心疼了。」張念枝道，「太太您也知道二爺的性子，最是對這些丫頭上心的，何況麝月還是以前跟在身邊伺候的丫鬟，估計就以為我故意支開她的呢，想把她調到跟前伺候呢。」

王夫人一聽覺得也有些道理，她也是知道寶玉就心裡看見一個長得好一些的，聰明伶俐一些的就想放在屋子裡面的，現在已經收斂了許多。

她看張念枝說的誠懇，自然也不會說謊話，更沒有必要騙她，那就是寶玉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按照你的說法，這個麝月倒是個老實能幹的了。」王夫人道。

張念枝道，「的確是呢，這邊下人缺了，什麼活兒都讓她補上了，估計她自己都累得夠嗆，哪兒還有時間伺候寶玉去，更別說什麼伺候的不盡心的話了，也不知道太太是聽誰胡說的。」

「也沒什麼。」王夫人心裡稍微放心下來了，「這個下人的問題回頭我還得去找大太太說說。」

張念枝道，「不瞞太太說，麝月的老子娘正打算把她給贖回去，說是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回去嫁個好人家，我想著她在府里也伺候寶玉不少年了，要是她家裡人真的贖她回去，我們這些做主子的也不好不放她回去。」

「既然是你屋裡的人，你就自己做主吧。」王夫人道。

「只是這樣一來下人又缺了。」張念枝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填補上了。」

王夫人想起來邢夫人的所作所為，不免有些不大高興，「咱們府上什麼時候窮困潦倒成了這個地步，大太太這誰讓做的也太過分了一些。」

「太太，您看大房那邊伺候的人可是一個都不少呢，咱們二房這邊就連下人都不夠使，這傳出去多不好。」張念枝想了想又道，「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二爺跟前沒人伺候，這可就不大好了，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這要是出門了都讓人笑話。」

張念枝也是故意提起來寶玉的，果然一提起來寶玉，就讓王夫人更是對大房不滿了。

王夫人道，「你說的我都知道，這擺明就是大房故意為之，之前我身體不好才不跟他們理論，現在我身子好了，再這樣可就不能了。」

「二太太，您也知道大太太的性子，只怕...」張念枝道，「不好..」

「怎麼說我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家。」王夫人道，「大房那邊不可能半點面子都不給的。」

張念枝心裡也鬆了口氣，她是小輩，去跟大太太理論，自然是不佔上風的，要是二太太出面是最好不過了。

王夫人又問道，「最近怎麼沒聽見鳳姐兒的動靜。」

自從她好了之後，也沒瞧見過鳳姐兒一面。

張念枝道，「璉二嫂子也一直病著，卧床不起，到如今還沒好了，不過您病著的時候，平兒總是過來探望呢。」

「鳳姐兒怎麼也病了。」王夫人道，「她不是一向身體康健的很么。」

張念枝搖搖頭，「忽然之間就病了，也有許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