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凶

縣醫院。

白玉嬌瞧著差不多又到簽到抽盲盒的時間了，就打算裝睡把顧庭支出去。

這時一個小護士匆匆跑了過來：「顧庭同志是在這個病房嗎，值班室有電話找你！」

顧庭不由臉色微變，急步往值班室跑去。

醫院值班室的電話，他只跟陸廣說過，當時只是以備萬一……

陸廣突然打電話過來，難道是出了什麼急事？

白玉嬌也提了一顆心，等顧庭打完電話回來急忙問：「顧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顧庭臉色有些凝重：「剛剛接到消息，外省有個接頭點出了點問題，我得馬上趕過去。」

說著就去取擱在病房床底下的行李。

白玉嬌心裡一驚：「現在就走？都這時候了還有車嗎？」

「有的，我在這邊車站有熟人，可以讓我上貨車。」顧庭接過行李，不放心地看了白玉嬌一眼，「我讓小王和他愛人明天過來陪你出院，有什麼事你找小王幫忙。」

如果不是顧庭過來送錢，遇上她這事耽擱了時間，可能也不會出問題了。

「我這邊沒什麼事的，你別擔心，我都應付得來。」白玉嬌擺擺手，壓低了聲音，「顧哥，需要錢嗎？要不你把我那個存摺拿著吧。」

除了給弟弟白玉洲的一千塊錢，剩下的白玉嬌都讓顧庭幫她存起來了，存摺還是顧庭設的密碼。

顧庭心裡一暖，把行李往背上一背，突然伸手摸了摸白玉嬌有些凌亂的發頂：「不用，我手上還有。你自己當心點，別怕花錢，儘快把回城手續給辦妥。」

突然而來的摸頭殺讓白玉嬌有些發懵，沒等她再開口，顧庭已經轉身大步走了。

彷彿知道她的視線正落在他背影一樣，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很快就消失在樓梯口。

這人……這是把她當小孩子嗎？

白玉嬌抓了抓頭髮，站了片刻才重新關上了房門。

系統機械的聲音已經在腦海里響了幾遍了，白玉嬌怏怏地在心裡默念出聲：「簽到！」

一件完全符合這個年代特色的棉質bra出現在白玉嬌的手中。

這還是第一回，抽盲盒抽出同一品種的東西！

系統已經窮途末路，淪喪至此了嗎？

本來心情就有些低落的白玉嬌嘆了一口氣，抖了抖手裡的棉質bra，臉色頓時一黑。

這件棉質bra，她根本就穿不了，竟然是少有的f罩杯！

這狗逼系統抽盲盒抽出的東西，目前來說多少也會有點用處，這個f罩杯……

難道是系統在暗搓搓地暗示她——

大凶？

算了，先把這東西收好，等出院后找個沒人看見的時候，再悄悄扔了吧。

第二天一早，王根基和楊萍兩口子就跑過來，忙前忙后地幫著白玉嬌辦了出院手續，又幫忙買了些東西。

白玉嬌把粉底液薄薄撲了一層，臉色看起來只是蒼白，不像之前白得像個鬼了，裝著還有些病病歪歪地坐班車回了紅星鎮。

行李先麻煩王根基兩口子幫忙送回村裡知青點，白玉嬌先去公社辦手續。

打聽了蓋公章得找辦公室主任田豐收，白玉嬌敲門找到了人：「田主任你好，我是大青山村的知青白玉嬌……」

人果然來了！

田豐收打量了白玉嬌一眼，聽她說了事情原委，把那張證明遞了過來，下巴點了點：「哦，這事啊，證明擱這兒吧。」

一聽對方這官腔，白玉嬌心裡就直嘀咕。

證明就這一份，放這兒要是掉了怎麼辦？

白玉嬌回頭看了門口一眼，飛快地從挎包里掏出一條香煙：「田主任，我家裡父母都病得厲害，我們做兒女的，心裡也急，你看能不能——」

嗬，紅梅煙啊，還是一整條！

田豐收眼睛一亮，又很快暗了下去，義正詞嚴地把那條煙推了回去：「你這是做什麼！可不興這樣啊，趕緊收起來，我是那種人嗎？！」

外面隨時會有人經過，推搡起來也不好，見田豐收態度堅決，白玉嬌只能把那條煙收回了挎包里：「田主任，麻煩你幫幫忙，通融通融……」

田豐收悄悄地、有些戀戀不捨地從白玉嬌那個挎包上收回目光，語氣不耐：「慌什麼，這事兒得跟領導請示，等領導們開會研究通過了，才能給你蓋章。」

白玉嬌心裡頓時一沉。

等開會研究通過，這等的時間，可長可短，拖個十天半個月也是很有可能的，最後還會來個不通過！

田豐收說這種套話，態度明顯是有偏向。

可為什麼呢？

她跟田豐收第一次見面，以前又沒有過節，她有正規證明，按程序過來辦手續，田豐收為什麼要推三阻四呢？m.

田豐收可不管白玉嬌想不想得通，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行了行了，我一會兒還要出去辦事，證明你擱這兒吧。」

白玉嬌沒有放下證明，假笑退開一步：「既然田主任有事要忙，那我下次再來吧。」

田豐收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隨你！我可告訴你，沒證明我可沒辦法跟領導彙報！走了走了！」

攆著白玉嬌出去，田豐收也出了辦公室，「砰」的一聲把辦公室的門給鎖上，提著個公文袋，蹬蹬蹬就走了。

白玉嬌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扭頭也往外走，經過一間辦公室，突然聽到裡面傳出了一句：「哎呀，就是大青山村的那個女知青白玉嬌……」

白玉嬌不由停住腳步，透過玻璃窗往裡面看了一眼。

三個中年婦女正在裡面一邊烤火，一邊織著毛線，嘴上也八卦個不停：「她呀，才不是之前說的什麼被人救了呢，是已經被那個了！派出所說沒有，那是顧著姑娘家的面子呢。」

說話的人擠眉弄眼的，另外兩個都是成家的，哪裡還會不懂「那個」是哪個？

其中一個人嘻嘻哈哈就笑了起來：「還姑娘家，都被那個了，哪裡還是姑娘家！我可是聽說了，那個流氓犯幹事的時候，發現白玉嬌早就是破鞋了！」

「喲，這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皮紅枝，就是小河村那個媒婆你知道吧，她昨天才到縣醫院，聽到縣醫院的醫生親口說的，那裡……早就破了的……」

白玉嬌沒有再聽下去，冷著臉快步往外走。

昨天縣城裡聯防隊員帶走了武全和皮紅枝，看來皮紅枝很快就放出來了。

這一回來一點兒都不耽誤，就可著勁兒地造她的謠，呵，真是精神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