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村中正神？山野毛神！
「秀兒，你可算來了。」陸安眼含熱淚，聽陸明講授「五步捍山拳」要領，講到一些細節處，簡直讓人頭昏腦漲，欲哭無淚，只能咬着牙聽講。
陸明搖了搖頭，他和陸安相輔相成，陸安天賦不高，需要手把手教學，但有武學秘籍來源；陸明天賦奇高，看一遍就能學會，苦於找不到武學來源。兩人一拍即合，陸明在交手陸安的時候，自己也就學會了武學。
「走吧，我們去村中祭祀。」
關上門，三人走了出去。
中午陽光明媚，陸家村上空濛上了一層層香火氣，陽光透過煙霧，照在身上卻是涼涼的感覺。
村子裏很熱鬧，富裕人家端著豬頭羊首，香燭紙錢；一般的捧些乾果蜜餞；條件差點的煮上一坨臘肉，再不濟也要裝上一碗水米飯，用棉花裹在竹籤上蘸上香油當做蠟燭來燒。
陸明是帶着心意去的，主要是家裏揭不開鍋，自己吃飯都難，哪裏肯把食物送給神明。
陸秀兒噘著嘴，沒好氣的翻著白眼：「人家家家戶戶都端著貢品，神明吃了貢品才保佑我們村莊風調雨順，你什麼東西都不供奉，因為我們的緣故享受了神明的庇佑，你怎麼好意思空着手去祠堂的啊！」
俊俏的少女憤憤不平，他們每月付出祭品，才能得到神明庇佑，憑什麼讓陸明佔了便宜。
陸安低喝一聲：「小妹，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人，相互依存，在這糟糕的世界中，我們更應該互相扶持，而不是發生內訌。」
陸秀兒狠狠瞪了陸明一眼，原地跺了跺腳，哼了一聲轉身向著祠堂的方向小跑去。
看着妹妹離去，陸安湧現出一抹凄涼，說話的聲音頗為無奈：「秀兒長期待在村子裏，習慣了祭拜神明，陸明哥別和小丫頭一般計較。」
看着陸明搖頭表示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陸安狠狠道：「這些該死的毛神就知道威脅我們的換取供奉，若是我們不供奉他們，他們這些神明便降下大水、火災、地震、瘟疫等，這般作為和那些強盜有什麼區別。」
「我看這是狗屁的神明，簡直是惡神，老子恨不得把這些毛神除之後快！」
說完之後，狠狠嘆了口氣，大周王朝各地都有神明供奉，尤其是在偏僻鄉野，各種草頭神數不勝數，水裏有水神、山上有山神、做飯要祭拜灶神，且神明體系宛如陽間的朝廷一般，神明上面還有城隍，宛如陽間的縣太爺一樣，手下統領一縣神明。
曾有人奮起反抗，斬殺了鄉野村莊供奉的神明，結果被城隍派出神明大軍抓住，肉身吊在城隍廟爆曬，直到剩下骨架給野狗啃食，魂魄抓起來每日承受油炸火燒之刑，十分慘淡。
這些神明由各地鄉民供奉，初一十五便要求貢品，若是沒有貢品，便會降下各種災難懲戒鄉里。
可是沒有法子，朝廷不作為，九州各地為政，天下間烏煙瘴氣，大周太亂了，才導致各種「神明」魚肉百姓。
「走吧，先去祭祀。」陸明趕緊捂住陸安的嘴，讓他別亂說，舉頭三尺有神明，若是有神明化作一陣清風從旁邊吹過，將陸安的話聽了去，倒霉的就是陸安了。
兩人行到祠堂，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蹲了下來。
祠堂上方是一尊半人高的木質雕像，雕像上的神明無青面獠牙，身上飄揚纏繞着綵帶，目光威嚴的注視着下方。
陸安低聲道：「豬頭羊首，雞鴨乾果我們自己吃了多好，拿去祭拜毛用沒有的神明，簡直浪費。」
陸安說完，陸明趕緊捂住他的嘴，頓時兩人齊齊打了個寒戰，彷彿被上面那尊木質雕像注視着，冷到了骨子裏。
不多時，祠堂里滿滿當當，由年紀輩分順序站位，年紀長的站在前方，站在最前方的村長領導全體村民禱告。
陸村長是陸安和陸秀兒的爺爺，白髮蒼蒼，拄著拐棍，穿着粗布麻衣。老人駝背，佝僂著身子，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看到人到齊后，頓時招呼一聲：「陸家村眾人恭迎神明……」
接下來是一大串祭祀的禱文，即便是一個破落的村莊，祭拜形式也十分莊重。待到陸村長念完禱文之後，從外面飄來一陣香火氣，這香火氣十分濃郁，以肉眼可見的形態鑽進那木質雕像的鼻孔。
須臾間，木質雕像幻化做血肉之軀，他身材十分高大，端坐在上方供桌，用鼻子猛的吸氣，下方燃燒的香燭紙錢猛烈燃燒，瞬間化作灰燼，瞬間露出滿足的神情。
這正是陸家村供奉的赤身神明。
赤身神明身上的飄帶無風自動，他猛地抱起那顆肥碩的豬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邊吃邊笑，然後端起旁邊的一小壇米酒，一飲而盡。
有人聽到上方響動，剛有抬頭的動作，赤身神明嗯了一聲，這些人瞬間低下頭去，身軀恐懼的顫抖著。
赤身神明得意地哼了一聲，吃了差不多后，看着還剩了一些食物，猛然一吸，餘下的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最終化作塵埃，才滿意地點點頭。
「這月的供奉不錯，這月十五供奉的食物增加一倍。」
聞言，所有人身軀一顫，就眼前這些食物都是他們積攢了半個月的口糧，自己房子破了都沒有修補，若是再增加一倍的供奉，掏空整個村都負擔不起，但更得罪不起神明。
陸村長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哀婉道：「是！」
聽到老村長答應，所有人身軀頓時萎縮了幾分，傳來一聲聲低嘆。
赤身神明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囂張，渾身的肥肉一顫一顫的，他忽然止住聲音：「我年紀也不小了，你們須得給我尋得十位美嬌娘，老爺要娶妻！」
心中卻是想到，上次去河神家裏做客，看見河神的美嬌娘風姿卓越，美麗動人，我一定不能被他比了下去。
老村長身子再次沉下幾分，腦袋幾乎貼着地上了：「神明老爺容稟，我們去歲才為老爺娶過一位妻子，按照慣例三年一娶，後年才是神明老爺娶妻的時候，而且我們村子裏的女子還沒有及笄，望神明老爺寬限則個。」
赤身神明大怒：「老爺什麼時候娶妻輪得到你指手畫腳，老爺說要娶，你就給我娶來，否則休怪我引來大水，淹了你們陸家村。」
沒有人敢說話，神明的話就是法旨，若是陸家村沒給神明娶來妻子，他當真會給陸家村引來洪水淹沒村莊。赤身神明懸浮在上空，忽然眼睛一亮：「這女子不錯，老爺現在就要娶妻。」
話音剛落，赤身神明巨掌虛握，一股吸力猛然爆發，人群中一個少女懸浮在空中。
少女的哭喊聲穿透所有人的耳膜，頓時讓人群中爆發出驚慌之色，陸安和陸明抬頭望去，陸秀兒細腰被一隻大手輕鬆握住。
赤身神明哈哈大笑，瞬間將陸秀兒里裏外外、上上下下看你了個遍，喜上眉梢：「若是將來養熟了，一定比河神的美嬌娘更美，不過養起來太慢，我抓回去催熟，保證三天出落得像一個大美人，哈哈哈。」
說着就要向外走去，陸村長忽然抱住神明的大腿，可憐老人家腰身，還不及赤身神明大腿粗。嘴裏喊著：「姥爺不要，秀兒還小。」
「神明老爺，小老兒只有一個閨女，請老爺手下留情，放小女兒一條生路。」
「不要，不要。」陸秀兒哇哇大哭，瞬間哭成了淚人兒。
都知道被神明擄了去，無論再受寵，最終也只能化作神明的血食。
赤身神明當即濃眉倒豎，宛如怒目金剛：「老丈人，你要和我過不去怎滴？」
陸村長哭哭啼啼，抱着大腿不肯放手，嘴裏重複著一句話：「請神明老爺……」
「去你媽的！老爺娶你女兒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赤身神明將陸秀兒往肩上一扛，大腿一甩，陸村長的身體如破麻袋般倒飛而出，狠狠撞倒在祠堂內的石頭柱子上，身體折成兩節，目光渙散，大口大口塗着鮮血，眼看不行了。
赤身神明哈哈大笑：「即便是你是老爺的老丈人，不尊法旨，合該有此一劫。」
「爺爺！」陸秀兒聲嘶力竭，看着從小養育自己的爺爺駕鶴西去，不由悲從中來。
死了人，所有跪着神明的人再也壓不住恐懼，紛紛逃出祠堂，四散而逃。
「哈哈哈哈！」赤身神明渾不在意，扛着人就要走，從凌亂的人群中穿插過去，忽然間一隻飛腿從側面踹出，陸安欲要從赤身神明肩上搶下妹妹，卻被抓住腳踝，對着石柱子一扔。
陸安微微偏頭，雙手一抱，身體如靈蛇般纏繞着柱子轉了一個圈，立即折身迴轉，施展出武學「靈蛇拳」纏繞上了赤身神明。
雙拳如雨點般密集，如靈蛇般迅捷，眨眼間上百拳落在赤身神明身上，卻沒有造成損傷，陸安心頭大駭：「難怪學院老師說神明為禍九州，難以根除，我片刻間全力落在赤身神明身上上百拳，便是雄獅猛虎也打死了，卻沒對神明一絲傷害。我果然太嫩了，不論如何，我還是要將妹妹救下來。金牛學院老師可弒神，偏偏他們不在這裏。」
陸明爆喝一聲：「你殺死村長，你這惡神，小爺今兒送你上路！」他從小吃百家飯長大，時常受老村長照顧，剛才片刻間沒來得及出手，眼睜睜看着村長死了，現在唯有和陸安並肩作戰，才能為村長報仇。
為報恩，也為兄弟義氣！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