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爭風

第3章 爭風

這時那非非說道:「田伯光,你別想逃走!我爺爺說你在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說話怎能不算數?拜了師父不認賬?」跟着一個女子聲音說道:「我……我不要他磕頭,也不再見他,他也不是我徒弟。」那非非笑道:「好了好了,田伯光,我和你師父剛才過來時,有兩個小賊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們,你快去打發了。我和你師父要在這裏休息,你就在外面看守着,誰也不許來打擾我們。做好了這件事,你拜師的事可以不提。」

田伯光哼了一聲,遲疑不定。忽地察覺窗戶外有人窺探,大怒喝道:「小賊,好大膽子。」一掌劈開窗戶,提刀躍出。夜色燈影里,兩條人影一見田伯光發現,便縱身上了屋頂,急忙逃走。

田伯光號稱萬里獨行,輕功極是了得,一個縱躍,向兩人撲去,單刀直入。其中一人拔劍尚來不及格擋,便已胸腹中刀,長聲慘叫中,屍體撲倒。田伯光腳步不停,長刀疾轉,又朝另一個人砍去。另一人揮劍格擋,「啊」的一聲,被田伯光勢大力沉的一刀,傷了肩頭,長劍拿捏不住,鬆手墜落。

田伯光聽見那一聲「啊」,明顯是女子聲音,想來應該是恆山派女尼!遲疑中收回了單刀,那女尼慌張逃走。這時兩柄長劍方嗆啷啷相繼墜落在屋頂。

田伯光哼了一聲,躍下屋檐,在窗沿一搭手,翻身進了屋內,那五個粉頭已經醒來,一起擁被縮在大床一角,戰戰兢兢的看着田伯光,簌簌發抖!

田伯光奪的將刀插在桌上,拉過椅子坐了,提起茶壺,對着壺嘴喝了一通放下,掏出五錠大銀,拋給幾個粉頭說道:「等會你們好好說話。」五個粉頭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好說話?

隔壁也沒有聲響,不知那兩個人在做什麼?是不是走了?田伯光也不去管隔壁那些人在做甚?自顧自靠在椅背,閉目養神,思索方才那化作紙屑的那捲書,笑傲江湖?哼,如果是真的,等下定逸老尼姑,余滄海余矮子便會登場。

沒過多久,外面高處有人叫道:「儀琳,儀琳——」正是那恆山派定逸師太的聲音。田伯光睜開眼來,目光異樣。跟着又聽到定逸師太大聲叫道:「田伯光,快給我滾出來!你把儀琳放出來。」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是恆山派白雲庵前輩定逸師太么?晚輩本當出來拜見,只是身邊有好幾個俏佳人相伴,這種地方,未免失禮,還是免了,哈哈,哈哈哈!」說完目視縮在床角的五個粉頭,其中一個叫玉寶兒的反應極快,嗲聲叫道:「好相公,不要理她,再親我一下,嘻嘻,嘻嘻。」另一個粉頭春花也反應過來,叫道:「相公,我也要,我也要。」淫聲盪語,幾個粉頭吃吃而笑,目光中卻儘是恐懼。

定逸師太大怒,喝道:「田伯光,再不滾出來,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田伯光笑道:「你要將我碎屍萬段?那還是不滾出來罷!這種地方,你出家人是來不得的,還是及早請回吧,令高徒是一位戒律精嚴的小師父,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你老人家來這裏找,豈不奇哉怪也?」定逸師太怒道:「放火,放火,把這雞窩子燒了,看他出不出來。」

田伯光笑道:「定逸師太,這地方是衡山城著名所在,叫做群玉院。你一把火燒了不打緊,有分教:江湖上眾口喧傳,都說湖廣省衡山城著名煙花之地群玉院,讓恆山派白雲庵定逸師太一把火給燒了,有人會問啦:恆山派定逸師太是位年高德劭,戒律精深的老師太,怎麼會到那種地方去?別人回道:人家是找徒弟去的。人家又問:恆山派的徒弟怎麼會去妓院那種風月場所?這麼你一句,他一句,於貴派名譽可大大不妙啊。」定逸師太氣得七竅生煙,連連頓足,將屋瓦踩得一塊塊粉碎,卻又一時無計可施。

這時對面屋上一人冷冷說道:「田伯光,我弟子彭人琪,是不是你害死的?」恰是青城派掌門余滄海到了。

田伯光低聲自語:「余矮子果然是來了,好好好。」拔出單刀,哈哈說道:「失敬,失敬!青城派掌門也大駕光臨,衡山群玉院從此名聞天下,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應接不暇。哈哈,嗯,有一個小子是我殺的,劍法平庸,有些像是青城派招數,至於是不是叫彭人琪,也沒功夫問他。」話音未落,颼的一聲響,余滄海人已穿入房中,劍泛寒光,直刺田伯光咽喉而來。

田伯光揮刀擋住,一拖一卷,轉腕回削。余滄海叫了聲好,身形晃動避開,長劍下斬。田伯光單刀跟轉,刷刷刷數刀連出。余滄海亦是數劍相接,乒乒乓乓,兩人騰挪閃躍,出刀出劍俱是極快,刀劍相擊聲密如連珠,一時間竟鬥了個勢均力敵。

余滄海有些焦躁,長嘯一聲,長劍一抖划圓刺出,劍到中途,又一震划圓,比至刺到田伯光身前,再一震划圓,實是一劍三式,一式疊加一式,一式強過一式,三式合一劍,劍勢雄渾,劍未至而劍氣己至!

田伯光叫了:「來得好!」刷刷刷三刀連斬,「轟」的一聲大響!兩人分開,田伯光胸前血漬隱現,順勢后躍,從窗口縱出,落在院中,叫道:「余觀主,房中地方太小,手腳施展不開,來來來,咱們到院中空曠處,大戰三百回合,瞧瞧到底誰更厲害。你要是打勝,這個千嬌百媚的小粉頭玉寶兒便歸你,你若輸了,玉寶兒可是我的。」

余滄海氣得胸膛幾乎要炸裂開來,這淫賊這番話,竟說自己和他相鬥乃是爭風吃醋,為了爭奪群玉院一個妓女,叫什麼玉寶兒的。怒氣勃發,縱身躍出,一式「白虹貫日」,直取田伯光胸前要害。

田伯光一刀格開,喝道:「也讓你見識見識田某人的刀法。」刀法展開,快劈直削,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之間已無連接的痕迹可尋,有若狂風驟起,飛沙走石,席捲而來。余滄海矮小的身軀如怒江亂礁中的一葉扁舟,卻始終穩穩的守住。片刻間數十招過去,噹噹噹噹當,兵器相擊聲不絕。

周遭眾人看得目眩神離,才覺得青城派掌門人余滄海盛名之下無虛士!萬里獨行田伯光能爭鬥至此,絲毫不落下風,也甚是了得嘛。直到比斗圈中田伯光突地抽身撤離,橫刀睥睨,叫道:「余觀主,你也占不了上風啊。」眾人也覺得這話甚有道理。

余滄海執劍遲疑不定,自己是青城派一派掌門,這爭鬥許久,不曾贏得這一招半式,傳出去自是臉上無光。適才兩人房中相鬥,頃刻之間拆了數十招,這田伯光刀法精奇,攻守有度。自己最後一招「青城三更峰」,實是青城派數一數二的大招,當年師父長青子草廬外午夜靜坐時,見對面山峰層巒疊起,山勢欲傾,迎面壓來,有感於此,便創出了這一招劍法,在蜀中試劍,大放異彩。余滄海練成此招,可是花了若大心血。一經使出也只讓田伯光受了小傷,退出了房間。兩人剛剛又斗五六十招,要不是經驗老到,還險些中了一刀。知道自己是拿不下田伯光這廝為徒弟報仇了。就算是再斗三四百個回合,又能奈何?

這時屋頂一個人說道:「余觀主,田伯光這廝作惡多端,必不得好死。對付他也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說話之人聲音低沉,矮矮胖胖的,田伯光認得此人是衡山派好手,說是要金盆洗手的劉三劉正風。

田伯光喝道:「你對我不講江湖規矩,難道別人就會對你講規矩么?」隨手一刀格開一人偷襲的一劍,刷刷的兩刀砍出,便逼得那人狼狽不堪,連連後退。田伯光說道:「五嶽劍派,人倒是不少,卻酒囊飯袋居多。哼!又不是什麼美貌佳人,老子失陪,不同你們耍了。」縱身上了屋頂,單刀揮舞,又逼開數人。

恆山派定逸師太自不遠處縱躍過來攔截,卻眼睜睜看着田伯光在空檔中,突圍而出。留下一句:「余觀主,你教徒弟的本事真不咋樣!還有,那玉寶兒送你了,什麼春花,秋月的,統統送給你了,哈哈,哈哈!」大笑聲中,幾個起落,遁入黑暗裏。

定逸師太大恨,瞪了劉正風一眼,帶上本門弟子,自去搜索,找尋儀琳。

劉正風無言,只得吩咐門下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將這群玉院圍了,搗毀這處納污藏垢的妓院。不一會便將那龜奴,鴇兒打得殺豬般哭叫,門窗傢具,酒盞茶壺,乒乒乓乓,不知碎了多少。值錢物事打包,堂而皇之帶走。任由鴇兒姐兒們求饒哀告,不為所動。那些粉頭更是不知被多少人揩了油水去,平時揩油可也是要付費的!

劉正風站在高處,見青城派弟子不時將金銀首飾,甚至貴重物品揣入懷中,不由心疼,這可都是我的我的!又想到大頭兒,甚好歸了自已,心氣才略有所平。暗戳戳還有些得意,這群玉院後台老闆可是死對頭日進斗金的最大仰仗,毀了也算是去了塊心病。至於說是有縣太爺的份子,自己當然是一推二五六,這是青城山那群猴子乾的嘛。至於恆山派的尼姑就算了,好歹是五嶽同盟。又琢磨著如何將那些粉頭收籠到自家回雁居去繼續營業。

自古以來,發財都是如此來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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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笑傲之萬里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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