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抉擇

獸人在外面肆意屠殺平民，手無寸鐵的人根本不是獸人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被捏碎頭顱。

有一些獸人玩性很大，故意放走平民，然後用它們的武器拋出去，直接將逃走的人腰斬。

小孩子也是一樣沒有放過，當作獸人的口糧，一口咬掉一半身體。

整座城市變成一片人間地獄，到處都是慘叫聲，以及絕望的哭喊聲。

躲在商場中的陳鋒僥倖避開一劫，獸人似乎對這裏的物資不感興趣，反而對殺戮更感興趣，追殺人類是它們最大的樂趣。

「怎麼辦，現在到處都是獸人，商場這個位置遲早暴露。」陳鋒大腦飛快轉動。

他聞着空氣中越發濃厚的血腥味，忍住肚子中的不適，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外面的慘叫聲逐漸變弱，偶爾有幾個慘叫聲傳來，不過很快就被獸人掩蓋。

陳鋒不知外面的情況，他大氣也不敢吸一口，生怕被獸人發現。

突然，商場中有了一點小動靜，可把陳鋒的大腦神經點爆，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看着。

商城內部的門被輕輕推開，陳鋒躲在一個貨架後面，藉著微弱的燈光，隱隱中看見幾道黑影進來。

不是獸人。

而且逃來這裏避難的人。

陳鋒心有餘悸，隱隱中有一種不安，這些人的到來加快被發現的時間。

「陳鋒，真的是你？」

那邊傳來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陳鋒心中暗道不妙，這一回發出聲音不會把外面的獸人吸引過來。

微暗的燈光照耀下，可以清楚看清對方的樣貌。

不是他人，而是經常欺負他的三個小混混，揚言要傷害自己的家人。

「阿生，你怎麼跑到這裏來？」陳鋒眉頭稍微一挑。

那名小混混「阿生」小聲嘀咕著：「外面都是那群怪物，我當然要躲進屋裏，這附近也就這裏比較好藏人。」

他身後的一個小女友開口：「這裏有吃有喝，足夠支撐到救援隊到來。」

如此情形之下，陳鋒心中冷冷一笑。

他們到底是愚蠢，還是天真，現在他們還能活着出去，那就已經是求神拜佛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四個傢伙就是一群拖油瓶，與他們在一起絕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陳鋒，你我就不要糾結過去，現在必須團結一起度過難關。」

阿生眼底下露出一絲陰狠，很難被發現得到。

可是，陳鋒心中有了信念，要活着出去見母親和妹妹。

他當然也看得出阿生的想法，擺明就是讓自己當替死鬼。

「咚！」

一個巨大的撞擊聲打破這裏的寧靜。

獸人出現在商場的洞口，手持一把巨大的斧頭，充滿一股殺戮的氣息。

「有人類的氣息。」

獸人居然口吐人言，已經在很短的時間內學會人類的語言。

這一種生物不應該是智商不在線的。

陳鋒臉色巨變，心中大感不好，要被獸人發現了。

他眼疾手快，拿出一瓶花露水，這是他剛才在商場躲著搜到。

花露水朝着自己身上一噴，一股很濃郁的香氣覆蓋全身。

「氣息為何消失？」獸人疑惑不解。

陳鋒帶着其餘四人，悄悄地轉移陣地，在貨架後面爬過去。

獸人摸了摸腦袋，它的雙眼在商場中快速尋找，卻沒有發現人類的存在。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一定在這裏，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笨？」

「我要殺光所有人類。」

「獸族萬歲！」

獸人似乎發了瘋一樣，揮舞手中的斧頭，不管前面是什麼，都被它全部攻擊。

一時間，整個商場像是地動山搖，到處都是亂鬨哄一片。

「來不及了，我們快跑。」陳鋒大喊一聲，他是第一個朝着門口跑去的人。

那是一扇應急門，通往地下倉庫的門口。

同時也是他們唯一的逃生通道。

五個人撒腿就跑，花了吃奶的力氣逃跑。

身後的獸人見狀，露出一個殘忍而充滿玩味的笑容，兩顆獠牙閃閃發亮。

「哈哈哈哈，找到你們了，你們是我的獵物。」

獸人異常興奮，龐大的身軀開始跑動，整個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他們距離地下倉庫的門不到十米，獸人緊追身後，而且速度突然變快。

「技能，加速。」

獸人似乎動用一種什麼樣的能力，龐大笨重的身軀居然加速衝刺。

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攔在五人的面前。

獸人將斧頭按在地上，雙手抱胸，用一副藐視的神情盯着他們。

那個女孩跌倒在地，應該說是被嚇得腿軟，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

「阿生，快救我。」女孩呼喊。

獸人沒有急着攻擊，反而一臉壞笑地攔在女孩面前。

「救人，還是逃跑，你們選擇。」

陳鋒皺着眉頭，這傢伙根本就是在玩，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女孩已經嚇得連聲音也不敢發出，獸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那名叫阿生的小混混見狀，朝着門口跑去，頭也不回一下，其餘兩人也是一樣。

唯獨陳鋒放慢腳步，他漸漸地站穩腳步，突然轉過身去。

「奧，居然真的有不怕死的。」獸人稍微吃驚。

「放開那個女孩。」陳鋒雖然害怕，可是他也深知，自己這一番逃跑是徒勞無用。

既然逃不掉，那隻好直面死亡。

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皮膚上都起了一個個小疙瘩。

獸人將女孩一下提起來，笑吟吟地看着陳鋒，一臉陰冷的神色，眸子閃爍寒意。

「放開她，也不是沒可能，只是你拿什麼來換？」

陳鋒沉默，然後道：「我來換她。」

「那好啊，那就換你來。」獸人將女孩扔了過來。

陳鋒心中突然有一種後悔的衝動，明明有機會逃跑，卻在這裏裝英雄救人。

家裏不是有母親和小妹，怎麼就做出如此蠢的事情。

一命換一命。

還是一個陌生人。

自己真是一個大笨蛋。

可是，他心中的意思就是這樣。

善良。

沒錯，他是真的善良。

女孩發出尖叫聲，整個人拋在高空中。

忽然，獸人一個閃身，在半空中揮動斧頭，當即就砍掉女孩的身軀。

遍地都是血和內臟，女孩毫無徵兆就被腰斬。

陳鋒瞪大雙眼，事情發生太快，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你不是答應放走那個女孩？」陳鋒有些生氣地道。

獸人斜眼看着他，冰冷地道：「我是放走她了，可是我沒說殺不殺她，現在她的屍體，你可以帶走。」

陳鋒沉默。

獸人看了一眼，道：「放心，我不會殺你，你是一個有勇氣的人。」

陳鋒望着地上的屍體，大腦一下短路。

一條人命就在眼前消失。

自己卻無能為力。

獸人剛想離開，陳鋒抬起頭，眸子很堅定。

「站住，混蛋。」

獸人聞聲轉過身，突然，陳鋒一個拳頭打了過來。

砰！

一拳就擊中獸人的肚子，獸人一動不動，高高俯視下來。

「很好，你成功惹怒我。」獸人咧咧嘴，「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