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算命先生
「算命咯，算命咯，大姐，來算一卦啊，不準不要錢。」
「你喊誰大姐呢，瞎了你狗眼。」
攘攘熙熙的大街人流涌動，各行各業如春季花開般散布每個角落，回頭客棧旁有一攤位，攤位長桌上的白布刻畫著稀奇古怪的墨水符，長桌旁豎著一塊畫布，畫布上寫著四個大字「算命先生」。
攤位的主人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邋遢男子，邋遢男子穿著一條深色大馬褂，大馬褂也不知多少天沒洗，沾滿了許多泥土，腰間掛著一酒壺，原來還是個酒鬼。
邋遢男子不修邊幅，蓬鬆的頭髮散落兩肩，三寸長須打起了結，慵懶的雙目時而冒出精光，想必是看上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瞧瞧你那大屁股、大臉盤，皺紋都成麵條了，沒喊你聲大媽都算對的起你了。」
邋遢男子唇槍舌劍，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文士風度。
打開酒壺朝嘴裡灌了一大口，邋遢男子搖晃著頭，繼續喊道：「算命咯，算命咯，不準不要錢。」
「這位兄弟，我看你眉間發黑，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災，讓本道好好替你算算，必定逢凶化吉。」邋遢男子看著攤位前路過的一青年，威嚴恐嚇。
那青年被邋遢男子這麼一說，頓時額頭冒起了冷汗，他擦了擦汗漬，一手的黑。
「大爺我這是剛出窯洞，哪裡是眉間發黑，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砸了你的招牌。」青年罵罵咧咧的走了，心想回去一定要好好洗個澡，好去掉一身晦氣。
邋遢男子似乎早已習慣了被人謾罵，對那青年的辱罵之詞毫不在意。
「小哥，我看你...」
「誰是你小哥，你都可以當我爺爺了。」
「大妹子，本道...」
「別瞎說，我還沒嫁人呢。」
「小妹妹......」
邋遢男子逢人便問，路過的行人皆避開而行，無奈，邋遢男子繼續喝起了酒並吆喝著。
「公子，天快黑了，我們快回去吧。」
石林待在府中無聊，拉著書雅出來逛街市，眼見天就要黑了，書雅趕緊催促著。
看了看天色，石林也有些乏了，點了點頭，道：「那就回去吧，改日再來。」
「小朋友，小朋友，你等等。」
石林剛邁出兩步，忽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聲音，回頭一看不是那邋遢男子又是誰。
「大叔，我不算命。」
石林也知道這邋遢男子，畢竟這條大街就屬他最引人注目了，而且這邋遢男子嘴巴還特別毒。
「小朋友莫急，聽貧道嘮叨幾句再走也不遲嘛。」說著，邋遢男子想靠近石林一些，卻被石林身後數名身穿普通服飾的侍衛給攔住了。
「大叔，我真的不算命，而且這天也快黑了，我得趕緊回去。」話落，石林看著書雅，道：「書雅，你給這大叔幾枚銀幣。」
書雅點了點頭，遞了幾枚銀幣給邋遢男子，邋遢男子擺了擺手，道：「貧道算命一向看人收錢，合眼的分文不取，不合眼的千金不算。」
石林想笑，心想還分文不取、千金不算，剛才也不知是誰滿大街拉人。
搖了搖頭，石林不想和邋遢男子糾纏下去，正要離開，卻被邋遢男子一句話止住了腳步。
「小朋友，我看你天庭飽滿，想必魂力不凡，奈何奇經不顯，怕是無靈之根。」說完，邋遢男子轉身就走。
「等等，大叔。」石林急忙喊住了正要走的邋遢男子。
「怎麼，小朋友又想算命了？」邋遢男子自信地笑道。
「大叔，適才是石林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叔見諒。」說著，石林對邋遢男子深深鞠了一躬，而後道：「石林懇請大叔算上一卦。」
「你這小孩還算懂事，罷了，貧道見你順眼，便免費給你算上一卦，跟我來。」說著，邋遢男子朝回頭客棧走去，石林緊隨其後。
「夥計，給我來間上房。」
邋遢男子一進店門便叫喚著回頭客棧夥計。
「來咯......怎麼是你，趕緊給我出去，別打擾我們店客人。」
夥計飛速跑來，一看是邋遢男子，頓時來了個大變臉，語氣不善。
「小朋友你看看，這就叫做『狗眼看人低』，像他這種人給我千金也不會替他算，活該一輩子做夥計。」
「算命的你還好意思說，你都白吃我們多少頓了，沒把你送官就已經夠仁慈了，趕緊出去，要不然我可要報官了，到時候你想走也走不了。」
「你說話可要負責啊，我可沒白吃，你家掌柜、夥計哪個我沒給他算過。」
「你還敢提我們家掌柜，我家掌柜就是聽了你的話，此刻還在茅坑蹲著呢，還有伍正、馮懷，也是因為你，一個變成了瞎子，一個變成了瘸子。」
「小夥計，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是讓你家掌柜用巴豆辟邪，誰讓他煮了吃了。還有那什麼伍正、馮懷兩個夥計，我是讓他們去砍神木樹護宅，結果一個被馬蜂蟄壞了眼睛，一個跌落山崖斷了一腿，這也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你個神棍，懶得跟你說，本店不歡迎你，趕緊給我出去，再不走我立馬報官。」
話說，回頭客棧的掌柜和兩個夥計淪落到如今地步，邋遢男子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一旁石林聽的又驚又好笑，驚的是這邋遢男子太坑了，好笑的是這客棧老闆也是有夠狠的，巴豆也能拿來煮著吃，人才啊！
「小朋友，看來今天是無法給你算了，這缺心眼的夥計影響了我心情，我心情一不好就算不準，為了不影響你，你還是下次再來找我把。」說著，邋遢男子就要朝店外走。
一旁夥計聽到邋遢男子說他缺心眼，頓時濃眉上挑，七孔冒煙。
「等等。」
石林止住了邋遢男子，而後丟給夥計一袋銀幣，道：「這些錢夠一間上房了吧？」
夥計接住錢袋，打開一看，立馬喜笑顏開，連忙道：「夠夠夠，公子二樓請。」
「他能住吧？」石林指著邋遢男子問道。
「當然可以，各位裡面請。」說著，夥計彎腰伸手做出請的姿勢，這變化還真是夠快的。
「見錢眼開的勢利眼。」
邋遢男子一邊上樓還不忘數落帶路的客棧夥計，這嘴巴還真是夠毒的。
來到房間，應邋遢男子要求，石林支開了書雅和侍衛，讓她（他）們在門外等著。
房間內，邋遢男子和石林相視而坐。
「大叔，現在可以為我算了吧？」
「小朋友年紀不大，可為人處事卻令貧道刮目相看。」
「大叔過譽了，適才大叔言我『魂力不凡，奇經不顯又是無靈之根』當作何解？」
「魂，自然指的是『靈魂』，奇經則是『奇經八脈』，無靈之根嘛，想來小友怕是沒有靈根。」
石林心驚，他沒有靈根的事，除了自己和父母外，再無第四者知曉，石林自己肯定不會說出去，桓王和林洛璃就更不會透露，那這眼前的邋遢男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還請大叔指教。」
「小友無需客氣，你我有緣，今日相遇便是送你一場造化。」
「造化？」
「小友天生魂力異於常人，奈何天道有缺，奇經皆堵，故而無法開脈入靈。」
「請問大師，無靈根是否可修行？」
話落，石林心速加快，一臉期待的看著邋遢男子。
「自然可以。」邋遢男子淡笑道。
轟......
石林腦海一陣轟鳴，他驚喜的差點就要跳起來抱住邋遢男子。
「大...大師，如何修行？請教我。」說著，石林起身對著邋遢男子九十度彎腰鞠躬。
「小友無需多禮，我說過你我有緣，今日會送你場造化。」
不知為何，石林忽然感覺眼前的邋遢男子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像是一個世外高人，跟剛才的形象對比恍若兩人。
「還請小友閉上眼睛全身放鬆，待會遇到任何事不可抵抗。」邋遢男子嚴肅道。
石林點了點頭，而後全身放鬆閉上眼睛，這一刻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相信眼前的邋遢男子。
邋遢男子一揮手，房間內忽然霧氣重重，將他們兩人團團包裹與外界隔離。
轟......
石林腦海一陣刺痛，而後驚奇的一幕出現了，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大海之上，可這大海好像又不是真實的大海。
「我這是在哪？大師呢？」
石林發現周圍除了自己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哪裡還有邋遢男子的身影。
「小友。」
就在石林舉目四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邋遢男子的聲音。
石林回頭，只見邋遢男子朝自己虛空踏步而來！
「大師，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這是在哪？」
邋遢男子微微一笑，道：「我們在你『識海』內。」
「在我識海內？大師，什麼是識海？」
「修士一旦築基便會開闢出識海，識海也可稱之為『精神之海』，對修士來說識海極其重要，有時候識海的作用會大於修為，而識海也是誕生神識的地方。」
「大師，那我怎麼會有識海？」
石林糊塗了，他一個沒有靈根連脈都未開的人，怎麼會有築基境才會開闢出來的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