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讓生存下去的是意志力

「病毒」

「介於生物與非生物之間。」

二年五班的教室講台上，一位中年男老師，背對着學生們，在黑板上著，男老師轉過身來。

只見他穿着淺藍色白色條紋襯衫，一雙手臂上帶着黑色的袖套。

半長的頭髮，像沒有活力地枯草，軟趴趴的搭在頭上上，沒剃乾淨的絡腮鬍包圓了半張臉。

稀疏的眉毛下，是一爽狹長的眼睛，男老師的嘴唇說話時，眼睛會半眯著，在長發和絡腮鬍的襯托下，邋遢里透著一股陰狠神色。

「生物的特性，是隨着環境變化而進化的，在這樣的邏輯推斷下，所有能適應環境變化而進化的生物，都應該看做獨立的生命體。」

科學老師右手拿着粉筆，在這句話上打了個大圓圈，用力的敲了敲黑板。

粉筆隨着敲擊在黑板上留着，大小不一的痕迹。

梁大修坐在窗戶旁的位置上，看了看黑板上的內容，又翻了翻手上的課本，胖臉上地五官都擠在了一起，他舉手問道，

「李老師，可是課本上說，病毒它不是生命體。」

科學老師李炳燦看向提問的胖同學說，

「區分一個生物是不是生命體，不是看他的吃喝拉撒，是看他對生存下去，有多強的意志力。」

「就像梁大修同學一樣，判定你是不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的，不是因為你吃喝拉撒，而是你有生存下去的意志力。」

科學老師李炳燦的話剛說完，教室里就有一個男生大聲說話。

「李老師你說錯了，大修他只會想着吃喝拉撒」，坐在梁大修左上方的張烏津搶著說道。

「對對對，能有吃的東西，對大修來說，比生存意志力重要多了，我看他意志力都長肉上去了。」倒數第二排的韓景修也來湊熱鬧。

「不是你們，小舅子……」

李棟樑看着幾人的耍寶，像現場相聲一樣，突然感到有一道視線在看着他。

是回頭看過來的南溫召。

李棟樑露出八瓣牙齒沖她笑着，南溫召連忙轉回頭去，目不斜視地盯着黑板。

李棟樓能清楚的看到紅霞從耳垂慢慢地爬上了她地雙頰。

這時，在課桌上睡覺的金賢珠，左手用力甩開了課桌下和李棟樑牽着地手。

李棟樑無聲的笑了笑，他右手繼續在課桌下面追逐著左手，幾番操作后，右手終於擺脫了空虛，握上柔軟地左手。

……

台上李老師用課本拍了拍講台。

「嘣，蹦，蹦。」

「讓我們繼續講下個例子。在南美州，有一種寄生蟲，會爬進牛的觸角上，讓蝸牛失明。寄生蟲操控著蝸牛爬到高處被鳥吃掉，好讓寄生蟲進入鳥的體內。」

李老師頓了頓，低着頭，半眯著得雙眼透過長劉海的縫隙，注視着教室里的孩子們，他的眼神就像是實驗員看着白老鼠的眼神，冷漠到沒一絲感情色彩。

李老師藏在陰影下的嘴唇繼續說道，

「是蝸牛比寄生蟲笨嗎？不是的，是寄生蟲的生存意志力比蝸牛的強，寄生蟲最開始就是為了進入鳥的身體，才讓蝸牛去自殺的。」

李老師把手上的粉筆扔在講台上，神情更加地狂熱，走到講台前，雙手撐在講台邊緣，看台下認真聽講的孩子們，繼續說道，

「寄生蟲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力，超越了它的智力和肉體，最終蝸牛被它操控支配。」

「進化和遺傳的生存意志，

才是劃分是否為獨立生命體的，唯一標準。」

他眼神獃滯地木然總結道。

「那課本上講錯了嗎」又是大修，糾結著胖臉，看着台上的李老師，指著自己的課本問道。

聽到這話，李老師收回撐著的雙手。看着大修，嘴角緩緩上揚，不屑道，

「錯的」

……

李棟樑伸了伸懶腰，坐直身來，科學教學課他只聽了一半，后一半捏著小手睡著了。

講課的老師只顧著自嗨，書本上的知識考點一點不講，就算他講的天花亂墜，也只能是開闊學生們的眼界，這樣對高考一點幫助沒有。

……

體育課，足球場。

「你好，新同學，我叫韓景修，可以叫我景修，這是我好兄弟，李青山，他家開了家青山炸雞，味道很好吃」

留着長頭髮的韓景修，外套上都是毛邊，看得出來他家條件不算好，指著身旁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男生介紹道。

「別聽他胡說，我叫李青山，叫我青山也行，秀赫去拿球了，要一起踢球嗎？」

短短的頭髮，配上高高的個子，就是一個活生生地陽光大男孩啊。

李棟樑點點頭，一人來了個美式大擁抱。

韓景修鬧了個大紅臉，看來他並不是表面表達出來的那麼開朗。

足球賽里李棟樑又認識了幾個朋友。

去拿足球的秀赫留着比青山還要短一點的頭髮，理想是參軍，他把自己的身體練的很強壯，缺點是不喜歡穿着襪子。

胖胖的踢看一會就倒地不起的叫梁大修，夢想是做偶像，李棟樑對這個夢想只能說，睡覺請關燈，夢裏啥都有。

最後一個留着中分頭的是張烏津有個在射箭隊成績很厲害的姐姐，被大修看到他姐姐以後，他的就成了小舅子。

「只要姐姐漂亮，我也不是不可以。」李棟樑聽了心裏想着。

……

南溫召帶着李朔打斷了幾人的球賽，把李棟樑拉到另一側。

景修看着這一幕，撞了下李青山，想張嘴嘴說着什麼，被李青山一下捂住嘴。

李棟樑沒去管算寶的幾人，看着南溫召問道，

「怎麼了，你們不是回教室去了嗎」

「剛剛我們看到，奎男把賢珠帶都教學樓，樓頂去了。」南溫召焦急地說。

「奎男就是我們學校這裏的混混。」李朔在一旁補充。

問清楚具體位置，謝絕兩人要同路的要求。

天台上，

廢棄的木塊，磚頭在地上隨意的堆著，遠處有天線接收器在孤零零立着，天線被風吹着轉動。

孫明燦，朴昌勛站在金賢珠面前，尹奎男在後站着，封斷她的退路。

四人一旁還跪着一個男生，從男生顫抖著身子的，衣服上的腳印來看，剛剛被三人狠狠收拾過。

「賢珠啊，考慮清楚聽歐巴的了嗎，一起宰個闊佬不好嗎。」孫明煥好整以暇地，把袖口往上翻，露出手腕。

金賢珠沒有回答。

「西巴老馬！！！老大問你話呢，湊表子，你就是想看上了那個小白臉，平時，看不上我，今天我…老大…」，朴昌勛看着孫明煥，不甘心的退到一邊。

孫明煥給金賢珠理了理校服，把她披肩的頭髮聚攏，兇狠的眼神看着，眼前地人想小兔看到了狼，被嚇的瑟瑟發抖，

「西八，以前一起欺負李真秀的時候你也很開心啊，現在換一個人，你就不肯了？你也不想新來的知道你是壞人吧」，孫明煥死死地抓金賢珠的頭髮說道。

「歐巴，放過我，放過我們，求求你了，歐巴」金賢珠顫抖到。

「西巴」

孫明煥右手用力把她推向天台大門口，接着想上前扇人時，大門打開了。

「喲，這個歡迎方式很新嘛，」

李棟樑攔下孫明煥，把金賢珠拉到身後，視線盯着三人，緩緩向後退去。

「英雄救美啊，你知道你救也是個壞蛋嘛」，孫明煥笑容帶着嘲諷，和兩個小弟笑了起來。

「以前的我不知道，現在她是我同桌，我就得管」，李棟樑感覺手背被人抓緊，拍了拍她說道。

啪，啪，啪，

孫明煥鼓著掌，「很感動呢，太好哭了，西巴老馬，狗崽子，現在是我們三人，你一個人，你打算怎麼辦」，說着，他走到李棟樑面前，兇狠的眼神盯着他。

李棟樑不動神色地拉開距離，避免被唾沫噴到。

「你們不過求財而已，我別的不多就錢多，你放他倆下去，我給你一千萬，不放就一分沒有」，

孫明煥聽到一千萬，心動了。

「你最好說話算數，不然，」說完，示意朴昌勛把跪在地上的男生，推到李棟樑那去。

尹奎男在李棟樑左邊看着他，防止他逃跑，朴昌勛在他右邊準備關大門。

李棟樑把兩人推進門內，朴昌勛一下就把大門關上了，沒管門內哭叫開門的女聲，順手拿了根木塊把門卡住。

「現在可以談錢了吧」，孫命燦說。

「站那麼遠幹嘛，來啊，靠近點。」李棟樑沖他招了招手。

「西巴老馬，崽子，怎麼跟老大說話的……啊！」

一旁的朴昌勛伸手想抓李棟樑右手，李棟樑順着他的雙手把他狠狠撞向後牆。

在兩人之力的相加下，朴昌勛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金智友，這人不會沒了吧，我可沒買回阿美的機票，」李棟樑向金智友問道。

「不會，經檢測他只是暈過去了，你剛剛那一下，很有高手風采。」金智友眼睛掃描了一下。

「沒掛就行，不用跑路回阿美了，該你倆了，狗崽子們」，李棟樑卡卡地搖了搖脖子，走向孫明燦。

「西巴，奎男你在幹什麼呀，快過去打啊，西巴。」孫明燦退到天台邊緣，沖尹奎男喊到。

剛剛李棟樑快准狠的動作，把兩人驚呆了，後面又自言自語，像連環殺人犯一樣。

「啊！！！」

尹奎男，壓低身子沖向李棟樑。

「向左，10點方向，劈砍式」

手刀一下砍在奎男身上，他感覺天黑了，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李棟樑側側身子，讓開一個身位，地上一人變成兩人，男上加難男。

「你不要過來啊，求求你，不要殺我」

孫明煥後面是天台邊緣，前面是冷血殺手。崩潰了，哭着跪在地上。

「知道怎麼做嗎」李棟樑拍拍他臉

孫明煥連忙點頭。

「不，你不知道，告訴你吧，我是故意接近金賢珠的，故意讓你知道的，懂了嗎」

李棟樑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子，拍拍他顫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現在你全都知道了，該安息了吧」。

李棟樑抓着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

「求求你，我錯了，不要殺我，求求你」孫明煥哭的鼻涕都出來了。

「西巴，你小子真噁心啊！！！」

一把把他壓着在天台邊緣，

「你可要抓緊哦，要是自己鬆了掉下去，可怨不得我」，李棟樑試着鬆了鬆手。

孫明燦連忙抓住李棟樑的右手，懸空的雙腿不停抖動着。

「嘿，小子，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把你拉上來。」

「我什麼都答應你，求求你，快放我上去」

「你上來就把你們三人狠狠的打一頓，可以吧，簡單吧」

「這」

「不答應，我要鬆手了。」說着李棟樑慢慢張開手指。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孫明燦雙手使勁地，向上抓着。

一分鐘后。

李棟樑拿着手機站在三人面前。

「別站着不動，動手啊，難道要我教你嗎」他催促道。

孫明煥把朴昌勛挪到面前，

這時朴昌勛醒了，看着孫明燦舉著棍子的手，哭着喊道：「哥，你要幹嘛呀，住手啊」

孫明煥無視叫喊聲一棍子子下去，底下人疼暈過去了。

接下來尹奎男被打暈的畫面也被拍攝了下來。

朴昌勛，尹奎男昏倒在地，孫明燦滿頭大汗的站在一邊。

李棟樑檢查了一下拍攝的視頻，很滿意自己的作品，視頻就還缺最後一位主角。

把另一根棍子拋給他，「動手吧，別讓人等太久。」

「哦，還有記得用力點，一棍子下去手沒斷，要打第二根棍子哦。」

孫明燦見沒有其它辦法，咬咬牙一棍子揮了上去。

「啊！！！」

他的和尹奎男他們兩人的一樣，疼得昏了過去。

……

「哇，你們看那是誰，」

「快看，教學樓頂」

「大發，那是孫明燦嘛，是吧，孫明燦」

「另外一個人，是誰你們知道嗎，」

足球場還在上課，運動的人，看到有人在天台，不像是在聊天的樣子，同學們都激動地討論起來。

南溫召在李棟樑走後，想跟着上去，被李青山拉住了，在尹奎男眼裏，一個女孩子算不了什麼。

她見到這一幕什麼也不顧了，拉着李朔就向教學樓跑去。

李青山見狀也連忙跑去找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