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與馬薩格泰的戰爭四

士兵B是一名資歷極老的不死軍戰士，作為一名在進攻新巴比倫時就存在的老兵，士兵B可以很驕傲的說出以往跟隨居魯士南征北戰的光輝歲月，但是現在不是回憶這些珍貴記憶和向周圍人吹牛皮的時候。

情況緊急，他和夥伴們急匆匆的向戰場側面趕去，那才是戰鬥真正發生的地方。

等到他和夥伴們到達目的地時，現場已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波斯的騎兵隊伍已經不見了蹤影，偶爾能看到遠處沒了主人到處亂竄的戰馬，像幾隻無頭蒼蠅。

但此刻佔據視角絕大部分的是波斯軍隊和馬薩格泰人混戰的場景，原先整齊的隊伍已經完全沒有陣型可言，今天的馬薩格泰人顯得格外的瘋狂，他們殺紅了眼而且感覺永遠不知疲倦，手上的武器不停的晃動，在波斯軍脆弱的側面撕開一個個口在，一個又一個波斯人開始倒下。

一些馬薩格泰身負重傷被打落在地上，可是落地后竟然不可思議的立馬彈跳起來拿着手中我武器朝敵人揮砍或是戳刺。有些馬薩格泰身負重傷，可是居然一身都沒吭，當然也有吭聲的，不過發出的是恐怖的咆哮聲。

更有甚者，明明身上已經出現好幾個窟窿，按理來說應該已經死去，可卻迴光返照般更加恐怖的撞向波斯士兵，儘可能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更多人的性命。

士兵B急忙與戰友衝上去填補波斯軍出現的空缺，可是空缺的地方太多，不死軍的人數太少，完全填補不上來。

而且他注意到這群狂暴的敵人在遇到自己以及其他不死軍時，會刻意架馬往旁邊急轉彎，避免與不死軍交鋒。

他和幾名夥伴戳中幾位騎手，這些敵人有的落下馬兒馬上爬起來試圖還擊，有的控制着馬左奔右跳，用自己和馬匹的身軀去迎擊槍尖，看起來完全喪失了理智，但是確實有一定的成效，一些不死軍被撞倒在地，他甚至看到一名同伴倒地之後手腕被飛奔的馬蹄所踐踏，同時傳來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響以及同伴的呻吟聲。

士兵B這才意識到他和其他的不死軍像什麼東西，他們像一個結實而且長著尖刺，但是漏洞極大的漁網，試圖去阻擋順流向前的所有魚，一些魚確確實實被網住，或是一頭撞在了尖刺，拚命掙扎然後不再動彈。

但是絕大多數的魚兒都與他們這些網擦肩而過，遠遠的消失在了背後，不見了蹤影。人數稀少的不死軍想要阻止所有這些被惡鬼附身的人，完全是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士兵拼了命的不斷衝擊著波斯軍隊，他們不知疲倦，毫無畏懼，感覺不會感到疼痛，從這方面來講，這樣的軍隊似乎比不死軍還更像活死人軍團。

地面上堆滿了雙方戰士與地方戰馬的屍體，他望着一具剛剛被自己親手終結的敵人屍體，這具屍體有些眼熟，看起來非常年輕，他感覺見過這個人。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認識任何一個馬薩格泰人。士兵B感到無窮無盡的迷惘，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何意義。

士兵B向後望去，自己和同伴不是他們的目標，其他脆弱的士兵才是。但是這些士兵也不是他們的終極目標，望着向軍隊中後方一路亂竄的敵人，士兵B有了一些的頭緒，他們在尋找居魯士，萬王之王才是他們的終極目標。

他想起來了，剛才那具屍體，他確實見過幾眼，那是馬薩格泰人經常派過來的那名使者，他昨天還在人堆里遠遠的看到他來着。在萬人的注視下跳下戰馬，

與萬花之王爭辯，好不威風，那時他還有些羨慕他呢。其實現在也羨慕，不過羨慕的是昨天的他。

現在的波斯軍真是一片大亂，士兵a已經感受到從後排傳來的騷動。後排的士兵多為士氣低迷的非波斯米底籍的士兵，這些士氣低迷的士兵現在已然潰敗，一些人到處潰逃。

而側翼潰敗的消息飛速在軍隊中傳播開了，這速度可比馬薩哥特人的衝鋒可快多了。一時間恐懼的氣氛蔓延在波斯的軍隊中，甚至連前排沒有經歷戰鬥的戰友們也被這種氣氛影響，開始動搖。

士兵a冒出了想要逃跑的想法，可是往哪裏逃去呢，後方是大殺四方的敵人，前方是敵軍的大本營，側面是驚慌失措的戰友們。

處在軍隊後方的的居魯士當然也看到了軍隊潰敗，料想到了自己可能面對的結局，可是他打心底里仍然不願意承認這個可能。

這個時候他想到有兩種選擇，帶着自己少數的衛兵向後撤退，這意味着拋棄他的軍隊，這場戰爭將會以他的失敗告終，而且現在他已經帶領他的軍隊深入敵人的領地，與自己的國土又隔着一條河流，基本不可能跑掉。

另一種是把在前方還沒有陷入纏鬥和逃跑的士兵召回，號召他們和疾馳過來的馬薩格泰人作戰，但這意味着失去後方的支持，前方所有士兵都會死去。即使是不死軍也沒法面對數倍與自己的敵人，而還沒潰敗的軍隊急急忙忙從前方回來，抵擋住這些潮水般的馬薩格泰人也很困難。居魯士選擇了後者，拚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士兵B看到後方的軍旗在揮舞，那是一種信號，是在說讓自己返回到後方保衛萬王之王的安危。

其實已經來不及了，他心裏想着，所有的魚兒已經穿過了漁網，雙腿難敵四角，況且他和其他同伴們從軍隊中央急匆匆趕來，儘可能的攔下所有的敵人，現在又得死命的往回敢去。

他喘著粗氣，汗水不斷的從額頭上滑落，不死軍不是什麼沒有感覺和情感的行屍走肉，他們也會疲憊，也會感到絕望，士兵B清楚的認識到，這場戰爭的結局已經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