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苦海翻起愛恨
陶商見公孫勝似乎入定的樣子，他等了一會，不忍心打擾他。
可是當他看到公孫勝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而且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荷爾蒙氣息的時候。
陶商實在忍不住了，「一清先生，入雲龍……」
「公孫勝！」
公孫勝從遙遠的思緒中收回神思來，朝陶商笑了笑，「不好意思，想起一些前塵往事，想起一些過往之人，走神了。」
陶商問道，「一清先生，你剛才說要帶我離開，要帶我去哪裏？」
公孫說道，「從何處來，自然是歸何處去。」
陶商想起在這方世界的人和事情，心中不忍，「一清先生，雖然我現在還有發懵，還有些不明白你所說的要帶我離去。」
「可是我現在在這邊好好的，我為何要離開呢？」
公孫勝微微一笑，「終究每個人都是要離開的。」
陶商心中一動，是啊，終究每個人都是要離開的。
縱有千般手段，萬般不舍，最後還是要離開的。
時間，生命，總是有限度的，它能將所有的生命吞噬，它又能產生更多的生命與輝煌。
陶商穩住心神，「我可以一直留在這方世界啊，這裏有我新的家人，有新的兄弟，還有我未完成的事業。」
「哪怕最終老死，我也死在這邊。」
公孫勝看着陶商，似乎要看透他內心最裏面。
「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至情至性之人，所以我方才說了，我是過來幫助你的，絕對不會害你。」
「我也知道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你想將這邊的事情做個了結，有個完美收官，讓每個人都有個完美的歸宿。」
「可是陶商，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運。」
陶商搖搖頭，「什麼叫自己的氣，什麼叫自己的運？」
公孫勝眼眸中又浮現起一層水霧，「陛下，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其實並不是這方世界之人。」
陶商心中咯噔一下，這是第一個對他這樣說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看穿他來歷的人。
那麼，他會不會對自己……
公孫勝似乎看穿了陶商的心思，「陛下不要多想。」
「我也因為有一個生平最好的朋友出現這種情況，雖然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任何事情，可是最終的結果，他還是回去了。」
「他不僅自己回去了，還帶走了我的大道，還帶走了我的一生所愛。」
「唉，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陶商看着公孫勝，竟然發現他身上又有些雲霧翻繞，隱約還有歌聲傳來。
這歌聲有些熟悉，慷慨中有些哀傷，似乎是情海欲孽，讓人掙脫不得。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
天邊的你飄泊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
(消散的情緣)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願來日再續)
鮮花雖會凋謝
(只願)但會再開(為你)
一生所愛隱忍
(守候)在白雲外(期待)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
陶商感覺鼻子有些酸。
眼眶裏有些濕潤。
為什麼會掉眼淚？
難道是晚上吃了大蒜嗎？
不！
那是因為對他所愛之人的珍惜與念念不舍。
這首歌他很熟悉啊！
那個金箍，就如同自己的系統一般。
擁有系統，他能擁有力量。
沒有系統，他救不了任何人。
沒有人能十全十美，成年人總會有取捨。
就像糜香做得再多，再好，他遲遲不肯收她一樣。
這就是人生啊。
陶商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抬眼一看，竟然是淚眼汪汪的公孫勝。
卧槽！
陶商大驚，向來是自己主動的，這一次竟然是公孫勝主動來握住自己的手。
感覺……
感覺有點很舒服。
不！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不是他內心的真實感覺。
一定是虛幻的！
公孫勝這樣能自帶BGM的人，這是擁有主角光環的啊。
陶商與公孫勝各自退了兩步，眼神中都有些警惕和不解之情。
公孫勝想着以前自己不喜歡和別人動手動腳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喜歡握住他人的手了。
這種壞毛病，應該是那個人帶來的。
影響太深了，這個必須得改。
而陶商習慣了主動去握別人的手，不喜歡別人主動。
兩人各自後退之後，便都微微一笑。
「一清先生，你剛才唱的這首歌我熟。」
「應該不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吧。」
公孫勝點點頭，「這是我一個朋友當年唱給我聽的。」
「當初我們喝酒，每次喝完他都喜歡搞活動，叫一些姑娘來唱歌跳舞。」
「而且還喜歡教大家玩一些古怪的遊戲，唱一些奇特的歌謠。」
停頓了一下，公孫勝眼中多了一些柔和。
「我很想念他，想念和他喝酒的感覺，想念和他一起搞活動的韻味，現在又開始想念他這些古怪的歌曲。」
「我當時還嘲笑他為何這麼唱歌，太難聽了。」
「可是當他走了之後，我細細品味這些歌詞，才發現當時是我膚淺了。」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陶商說道，「這也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這首歌當初還配了一個動人的故事。」
公孫勝仰頭望向明月，「是啊，他和我說過，那是一個悲壯動人的故事，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壯舉。」
「然而，最終都敵不過命運的輪迴。」
「就像這首歌中唱的：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我現在很想找到他們，和他們在一起。」
陶商問道，「一清先生，雖然你一直不肯說他們是誰。想必他們是你最好的朋友，最愛的親人吧？」
公孫勝眼眸流轉，「是啊，人這一輩子能遇到這樣的人，足矣。」
「對了，陛下，既然你也聽過這首歌，那就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想，你和我那朋友的確是來自同一方世界。」
「我沒有找錯人。」
陶商說道，「應該沒錯。」
「這首歌，我們那邊世界的人都會唱。」
陶商想起一事，便開口問道，「一清先生，你開始說的氣啊運啊，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一定要離開？」
公孫勝說道，「天地有氣，人間有運，國有國運，人有人氣。」
「我相信肯定很多人和你說過，你是氣運之子，承載國運之類的話。」
陶商點點頭，的確有不少人和他說過，就連司天監也到處這般宣揚。
公孫勝說道，「那就沒錯，你和我那個朋友一樣，都是承載了一方氣運。你到了這方世界以來，一直在積累氣運，時至今日，已經快到巔峰了，這就意味着你要成為人皇了。」
「可是到了人皇這個巔峰之後，你的氣運就會逐漸的消散。就如同有山峰有低谷一般，你身上的氣運會慢慢消散，最終消亡。同時，伴隨你消亡的，還有那些本來不應該存在於這方世界的人。」
「我能做的，就是在你的氣運達到巔峰之後，及時尋到那方秘境，進入通道，回到那原本的世界之中。到時候你就能保住自身的氣運，以及你的親人、朋友。」
陶商有些發愣，他知道能量守恆的道理，也知道水滿則溢，精滿則虧的道理。
只是突然擺在了他的面前，他一下子還難以接受。
可是公孫勝都說了出來，肯定是不會隨意說的，而且他朋友經歷過，肯定是有根據的。
陶商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我要是回到原本的那方世界，我身邊你的這些至親之人，是否還能活着？」
公孫勝說道，「我不能騙你，在我還沒有找到我那位兄弟之前，我也不知道。」
「一旦找到了他，我就能問個清楚，探個明白。」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和你保證，你個人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
「而且，不離開，你身邊的至親之人，都會消失掉，那是永遠的死去。」
陶商深吸一口氣，「好，一清先生，我信你。」
「等我辦完這邊的事情，我隨你去我原本的世界。」
公孫勝點點頭，突然問道，「我曾聽朋友說起過，你們那邊世界流行摸摸唱，是真的嗎？」
摸摸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