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拔涼拔涼的
兩個婆子慌張的不斷後退著，看了看老夫人，臉色鐵青著。
楠二小姐要是真的自伐到這屋子裡，想必人們只會說，是老夫人逼死了庶女。
作為下人兩邊都不能得罪，一個是當家老主母，一個是老爺最寵愛的小女兒。
這老夫人也是看不開，楠府就兩個小小姐，都是兒子的親骨肉。
若是逼死了小小姐，難堪的還不是他們倆母子。
陳氏顫抖著手指著楠子吟，不可置信的對楠子吟說道：「你敢，威脅我。」
老夫人身邊的李婆子見狀，趕緊上前勸和道：
「老夫人，消消氣，二小姐，使不得，瓷片鋒利，若划傷了皮膚，留了疤痕可怎麼辦？」
這二小姐一向乖巧，沒想到，生氣起來，也是難得的偏執。
「李嬤嬤，留了傷疤才好，更能提醒子吟今日在祖母處，所受的遭遇。」她向前走幾步，又繼續說道：
「我一直敬重您為長輩，每日早起問安不曾懈怠過，除生病怕過氣給您外，只盼望祖母您哪怕有一點點疼愛，就覺得滿足了。
可是，每次來，您對姐姐慈愛，對她微笑，我就犯想著，要是祖母對我這樣，笑容滿面該多好。」
楠子吟握緊瓷片的手未鬆動半分，反而向脖子處又靠近了幾分。
她就是要借這次，把原主放在心裡的委屈通通都說出來，也許是因為共情的原因，自己的眼淚順著眼頰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你有什麼資格同千憶比，要不是你姨娘不要臉，勾引我兒子，怎麼會有你。」陳氏一步一步走下來，怒視著她。
往日看在兒子的份上，對這個庶女也就睜眼閉眼。
而且她好好教育的兒子，怎麼會輕易的被那個狐狸精給勾搭去了，能容許她的降生已經是自己網開一面，居然還妄想不該得到的東西。
陳氏的話就像一把利器狠狠插在楠子吟的心臟處，說話自然不經過大腦，衝口而出：
「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姨娘不要臉，你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祖母您管天管地，可再怎麼樣管，也管不了我爹爹的心。
所以，就活該有我楠子吟的存在，這是不爭的事實，是天意！」
說到最後，加大了聲量。
「你，你…」陳氏一時氣得連連退後幾步，旁邊的李婆子，趕緊扶住。
「二小姐，何必說這些話來氣你祖母呢！若是氣出什麼病來，回頭可不是要受罪啊！」
楠子吟知道她話里的意思，就是提醒自己，陳氏年紀大，身體弱，生病常有的事，氣著了，就是自己的事情。
「哈哈，祖母身體健朗，又經歷半世沉浮，怎麼會被我一句話給氣著了？
子吟句句肺腑之言，祖母聽別人也是說，聽孫女說，豈不是更好。
一來就要看我守宮砂，話里早就斷定了結果。
什麼時候，我楠二小姐，竟在祖母眼裡同個下人一樣？
今日不管看或者不看，都註定了這麼個污名將強行扣在我身上，您壓根就不在乎，對孫女我有沒有影響？
口口聲聲說楠府家世清白，可這形事，不免見不得光！」
她走到陳氏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想要在那上面看到一絲羞愧，可她註定失望了，那上面都是對自己滿滿的厭惡。
還是現代好呀！哪有這麼多勾心鬥角。
千防夜防，得先防身邊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捅自己一刀了。
「不過是個庶女，可不就是一個下人嗎？你規規矩矩的，我就當府里多養條狗。
可如今，竟不要臉的勾引野男人，敗壞楠府名聲，豈能容你。」
陳氏眼神一橫，立馬朝著下面站著，瑟瑟發抖的兩個婆子說道：「把二小姐給我拿下，今日我就偏要看，正好讓她心服口服。」
雖然千憶沒有明說，處處還在為楠子吟藏著掖著，可她怎麼能容忍，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在自己跟前晃動。
兩個婆子對看了一眼，馬上向著楠子吟站著的位置跑去。
「可惡…」
楠子吟只得直接跳下階梯，跑向一排柜子旁，將前面的小花瓶甩向了她們。
早在進來時，她就仔細的查看了房間里的布局，和一些名貴的瓷器擺放位置。
「使不得啊！快接住，這是老夫人的祖輩留下來的。
這，二小姐，快放下，那可是名器，老夫人花了大價錢買的。」
兩個婆子此時一個去接住，快砸住自己的小花瓶，一個又去追趕楠子吟，眼見要追上了，又被正面甩來一個碧綠色瓶子。
如今又聽到李婆子的吆喝，更覺得頭大了，這些個瓶子若碎了，她們兩個怎麼賠得起。
只得拼盡全力去接，接住了，心裏面便踏實幾分，可看著二小姐的動作，又去了三魂。
陳氏已經氣得坐在一旁大口喘氣了，她頭痛著看著楠子吟的方向，半天才發出一兩個字來，「孽…畜，瘋了，趕緊給我抓住她。」
李婆子更怕會激怒楠子吟，就怕她破罐子破摔，將架子上值錢的東西都往地上甩，趕緊勸說道：
「老夫人，您就快別激怒了二小姐，那柜子上的東西，可都是大寶貝呀！這摔壞，可就掉價了。」
「我當然知道，比誰都更清楚，可看著她就是生氣，抓住她非得拖成皮下來不可。」
滿屋子頓時混亂了起來，楠子吟輕巧避過婆子們的追擊，如今更甚至爬到柜子上，將那些個碧綠，花綠的瓷器，抱在懷裡個，作勢朝牆壁上丟。
朝地上甩有軟軟的地毯，不一定能摔爛可往牆上就不一樣了，那是百分百的要摔破，想必發出的悅耳響聲會讓祖母撕心裂肺吧！
屋裡的動亂，早就引起了外面的下人注意，可老夫人沒有讓進入，他們也不敢隨意進門。
王婆子早就眼尖派人去請了老爺，可這會兒也不一定能趕回來，所以，她還去請了一個人，想必那人不會讓楠二小姐受一點點委屈。
正急得滿頭大汗時，那人的身影就出現在院里，隨之而來的還有大小姐。
她急忙迎了上去，「梁公子，今日怎麼來了？老夫人…現在不方便見客。」裝作不知道的詢問著，順便看了看屋內。
明眼人都知道梁永恆來楠府，就是為了見楠二小姐，其餘人只是賠寸，可是該有的禮貌還是必須要有的。
「有勞王嬤嬤通傳一下，這是梁某的一點點心意，還望嬤嬤能笑納。」梁永恆拿出了一小淀銀子出來。
王婆子眼睛頓時金光閃閃，「哎喲，這，這怎麼好意思？梁公子，客氣了。」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可手早就接在手裡，不住的摩擦著。
商賈之子，果然出手豪邁。
一旁的楠千憶眉頭緊皺，這王嬤嬤屬實拉低了他們楠府的格調。
正想進去和陳氏說時，「王嬤嬤，等下，祖母…」
「……」
這時，屋子裡傳來了陳氏暴跳如雷的聲音，很快把屋外的幾人的動作立住了。
「楠子吟，你瘋了不成，哪還有一點閨閣小姐該有的規矩，讓楠安國瞧瞧，他疼愛的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