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待嫁

1000待嫁

劉湘嫁過來一個多月,大家都放了心,范氏看她雖然不像明姜一樣活潑愛說笑、也不像王令婉那麼口齒伶俐,但也並不是特別內向木訥的,該說笑的時候也能接上話,只是從不會主動說笑,頗有些大家小姐的矜持風範,一言一行都非常有法度。而且范氏冷眼看着,她和嚴誠雖然沒有說像嚴謙夫妻倆那樣親熱,但也相處的很和諧,也就不再苛求別的了。

至於王令婉那裏,只要劉湘不擺大家小姐的架子,她自然是樂於跟這個妯娌好好相處的,再加上有一個明姜在旁邊,經常拉着劉湘去找她說話做活,或是看看欣姐兒,幾個人年齡相差也不大,倒真的相處得不壞。

辦完了嚴誠的婚事,接下來嚴家的重心自然就是給明姜辦嫁妝了。嚴家算不上什麼大富之家,但多年來也小有積蓄,且嚴仁舉的生意里也有他們的一股,明姜又是嚴仁寬夫婦唯一的女兒,自然不想虧待女兒。

除了早先就存下來的綢緞布料、器皿玩物、珠寶首飾和正在打的傢具之外,范氏又請大嫂尹氏幫着留意,在濟南府附近買了些良田,至於鋪面則有范家早先給范氏陪嫁的兩間,也是在濟南府的,正好就給了明姜,也不用再餘外去買了。

雖然還有一年才會把明姜嫁出去,但范氏在準備嫁妝的過程中,卻對女兒越發不舍起來,常常忍不住嘆氣,和王令婉說:「常顧再晚也晚不過後年就得去登州,登州那麼遠,你妹妹跟着去了,一年也不知能不能見上一面。」

王令婉也只能安慰她:「不至於的,登州雖遠總歸還是在山東,逢年過節的,他們也總要回青州去,到時要回來還不容易?常大人和常太太都是通情達理的,何況老爺還是常顧的先生,常顧總要時常回來聽老爺的教導。」

范氏一想也是,心裏才舒服了一些。等把嫁妝的事大致安排好了,就經常把明姜叫了來,教導她一些婆媳、妯娌相處之道:「常太太雖然是個和氣人,可你也不能大意,她再和氣溫柔,你也得守禮恭敬才好。須知婆媳不似母女,你平時偶有小錯,有時候她雖不說,看在眼裏難免也會記在心上,若是你太過大意粗心,長年累月積攢下來,難免心裏有些疙瘩。」

明姜認真的聽,也不插嘴,范氏輕輕撫摸了女兒嬌嫩的面龐兩下,繼續說道:「你在我跟前,頂幾句嘴,耍一耍賴,我自然都不會放在心上,只當你小孩兒脾氣。可是在婆婆跟前,卻萬不能如此任性,你看見你大嫂在我跟前是什麼樣子了嗎?好好學着,該親熱的時候親熱,該守禮的時候守禮,這樣才能相處得好。」

「女兒知道了,不止要學大嫂,還要學學娘是如何侍候祖母的!」明姜笑眯眯的接道。

范氏伸手點了點明姜的腦門:「不用你說好話哄我!常顧的兄嫂雖說一直是在京里,可難保將來你們沒有在一處相處的時候,我先跟你說說。對常顧的大嫂,你可不能像平日和你兩個嫂子一樣,沒大沒小嘻嘻哈哈的,要知道你在家是金貴的姑娘,嫂子對着小姑總是要謙讓的,可出嫁了,就是人家的媳婦,長幼有序,對着長嫂的時候,要恭敬一些,何況他兄嫂年紀都比你大許多,你只要恭敬著總沒壞處。」

說了又說,講了又講,范氏一片慈母之心,只唯恐講的不細、講的不夠,只要有了空閑必要拉着明姜一再殷殷囑咐,明姜雖然聽了之後越發不想出嫁,可也不想讓父母擔憂,只得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聽母親教導。

可是再見常顧的時候,不免有些遷怒,不肯再給他好臉色,也不肯跟他多說話,把常顧弄得整一個莫名其妙,思前想後也不知自己錯在哪,難道是上次她生辰給她寫了那句「寤寐思服」,她真得惱了?無奈之下只得去找嚴謙求教,請他讓王令婉問一問。

王令婉來問的時候明姜卻不承認自己有惱了,「並沒什麼,只是想着該守的禮還是要守罷了。嫂子不必理會他,他也不該總把心思放在這些小事上,他如今留在新城,為的是聽爹爹的教誨,也不是為了旁的,若是在新城留了這許多時候,到了卻沒長進,知道的是他沒用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爹爹沒教好呢!」

嚴謙一聽妹妹說的有理啊,就把這話委婉的跟常顧傳達了,常顧聽了不免有些羞愧,自此真的努力收拾心思讀書,跟嚴仁寬好好學習不提。

一轉眼又到冬天,常顧今年早早的就回家過年去了,年後過來嚴家拜了個年,又急着回去陪父親應酬,並沒留在新城。年後過了上元節,朝廷終於有旨意,命兵部着手在閩浙魯三地沿海招募水軍、修建船廠。這旨意一出來,兵部、戶部等相關部門,以及三省長官都忙碌了起來。

常家因為早有安排,倒並沒着急,等年後應酬漸漸少了,常懷安親自送常顧回來,跟嚴仁寬說了打算:「眼下看來,這水軍成軍之事到年底也未必能成,船廠那邊更是又要選址、又要營造,最費事的還是招募工匠,我們打算還是讓他晚些再去登州,等明年開春看看情形再去,這些日子還要勞煩親家你多費心。」

「也好,趁著現在沒什麼事,還是讓常顧多讀讀書。」常顧又是入室弟子,又是未來女婿,嚴仁寬自然十分盡心,說完常顧的事,又跟常懷安聊了一些朝中人事的變化。

常懷安聊完朝中的事,卻忽然把話題轉到了婚事上:「親家別怪我心急,常顧年紀也不小了,我們夫妻倆也盼著媳婦早日進門,親家你看,婚事定在什麼時候好?」

嚴仁寬微微一笑:「總要等小女及笄之後吧。」明姜的生辰是九月初六,正是深秋時節,嚴仁寬是地方父母官,秋收時節正是忙的時候,這樣再往後拖一拖,就得到冬天了。

只是等女孩兒及笄再嫁也是常理,常懷安也說不出什麼,只是說:「也好,只是我們怕拖到冬天路上不好行走,孩子們也受罪。」

「九月底十月初的時候應也還好,那時大事忙完,雪也沒下起來,想來不妨事。」

常懷安立刻敲磚釘腳:「那好,咱們就暫定在九月底,我回去好好準備,親家放心,我們夫妻保證不會虧待孩子們!」

嚴仁寬見話說到此處不好反悔再拖,而且常顧已經十七歲,確實年紀不小了,也就點頭應了:「行,具體日子咱們容后再定。您和親家太太的為人,我們自然是知道的,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常顧在我這裏您也放心,我必會竭盡所能教導他。」

兩人達成一致,談得很是高興,常懷安跟嚴仁寬兩個人一起吃了飯,還喝了點酒,才和常顧一起回了新城暫住的小院。

夜裏范氏聽嚴仁寬說已經跟常懷安定好了九月底就讓明姜出嫁,心裏不由一驚:「定的這麼早?」

嚴仁寬酒意上頭,仰躺在枕上嘆道:「不早了,總不能等到深冬,那時候路上不好走,孩子們還吃苦。再拖也不能拖到明年,九月底就九月底吧。我知道你捨不得,可孩子早晚要嫁人,咱們也不好留的太久。」

范氏還是有些不悅:「那也沒有男方一說就應的,總要抻一抻才顯金貴。」

嚴仁寬只得認錯:「是我不好,我看親家求的誠懇,又想着常顧確實不小了,明年他要去登州,就答允了此事。」

「明年就去登州?」范氏又是一驚,心想這麼個驚嚇法,今晚算是別想睡了。

嚴仁寬點頭:「今年年底水軍應是差不離有個章程了,等明年開春,親家先讓常顧去登州點個卯、入了冊,真正開始操練還不知什麼時候,你別擔心,明姜一時半刻不會就跟着去的。」

話雖如此,可明姜在家的日子眼看就是數着手指頭過了,范氏心裏哪能安定?一晚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又想起一事來,細細思量了好久,第二日尋了空跟明姜說。

「前日跟你說了許多婆媳妯娌姑嫂相處的事,倒險些忘了一條。」范氏拉着女兒的手,看着她單純明亮的雙眼,一時有些說不出口。

明姜不明所以,等了半天,母親卻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問道:「娘,還有什麼啊?您怎麼不說了?」

范氏嘆了口氣說道:「不是別的,就是姬妾之事。咱們家有規矩,年過四十無子才可納妾,所以你也沒見過這妻妾之間的相處,先時我也是給忘了,竟沒想起跟你說。」

明姜轉了轉眼睛,問:「就是姨娘么?我知道,李世叔的生母就是姨娘。」

范氏嘆了口氣:「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妻妾啊,可不只是太太和姨娘兩個稱呼這麼簡單。」

明姜忽然反應過來,看着母親冒出一句:「娘的意思是,常顧還敢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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