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尋人

坊間傳說皇帝的小兒子最近酷愛燒香拜佛，把長安附近所有的寺廟都通通拜了個遍，就連尼姑庵也沒放過。眾人紛紛猜想，這翼王莫不是準備出家？

這些日子已經去了百八十家寺廟了，連那小和尚鬼影都沒見著，小胖子跟著我上山又下山的，倒是清瘦不少。我蹲坐在這清泉寺的門口，很是沮喪。

小胖子拉了拉我的衣袖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阿樹姐姐，這是方圓百里的最後一間了。」

我轉了轉手上的手鐲，看來是找不到阿辰了，我得回山上去，等著阿辰回來，我可不是背信棄義之人。

「小胖子，我想得回……」話音未落便看見一個身影極為像小和尚的人走了過去，我連忙追了過去，也不顧小胖子在身後著急地叫喊。

「喂，你等一下。」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前面的和尚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我，這是一張極為陌生的臉。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我訕訕地低頭。轉過身卻撞上一副寬厚的胸膛，我的鼻子吃痛，兩道液體頓時順流而下，我正想是哪個不要命地敢衝撞本姑奶奶，抬頭一看，正是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小和尚身著一身玄青色的長袍，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一支玉釵高高束起，還是那副清冷模樣，沒想到幾日不見頭髮竟然已經長出這麼多了。

「小和尚。」我望著他呢喃著，「小鬼頭頭髮都這麼長了呀。」我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頭髮，他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躲開。

「姑娘是？」他垂眸看向我，眸子里滿是陌生，也對，我之前是以一棵樹的形象存在的。

「我是阿樹啊！」我有些殷切，期盼著他能記起我這棵樹來。

「抱歉，本王不認識姑娘。」他冷若冰霜的臉讓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入了谷底。

我仍然不死心地撩起衣裙，露出之前他在我腿上刻的辰字，「你看，這是你之前刻的。」

話本里所說的故人再次相見，露出彼此的信物，兩人都會含淚抱住對方。我已經做好了擁抱他的準備。

「姑娘請自重。」他竟連看也不看，避開我徑直向前走了。

「真是傷風敗俗。」隨從一個侍衛不屑的丟下這句話跟著他走遠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一如小和尚離開的那次一樣決絕。

夜深了，我一直坐在涼亭抬頭望著天空發獃，他明明就是我的小和尚呀，怎麼又不是了呢。我的眼睛竟有些發酸，許是保持這個姿勢已經許久，脖子都有些許僵硬了。發獃之際，一張胖胖的臉在我面前放大，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啊。」我被嚇了一跳，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怎麼了，阿樹姐姐。」裴禎趕緊伸手扶我。

「幹嘛突然嚇人？」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沒好氣地瞪著小胖子。

「我只是看阿樹姐姐在這坐了許久，想叫你吃飯。」小胖子戳了戳手指萬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