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爛攤子
就在秦蕙丟玉米種丟得興起時，旁邊傳來道女聲，如果光評判聲音的話倒還算悅耳，只是這話的內容卻尖銳得讓秦蕙心煩。
「哎呦，有兩天不見小蕙來上工了呢，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不好意思了吧！哈哈，你別不好意思呀！」明明是不懷好意，偏偏還做出這幅讓人作嘔的姿態來，想必這就是秦蕙大伯家的女兒秦芳了。
秦蕙心煩她像個大喇叭，「小芳姐說的是什麼事兒啊，我怎麼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你都不好意思出門了，不是默認是什麼？」秦芳不依不饒。
這時旁邊早就豎起耳朵的插嘴道：「小芳說你老圍着人家王知青轉呢，小蕙，是真的不？」
「哎呀，我也看見過，就那天大隊沒什麼事情的那天，我還看見小蕙去知青點找王知青呢！」
「真的？！不過王知青長得挺俊的哈，看起來也不像是之前那位的樣子！說不定倆人真能行！」
周圍七嘴八舌地討論秦蕙和王知青的事，看着秦芳洋洋得意的樣子，秦蕙一陣煩悶，剛想懟回去，就聽見不遠處的秦母發威了。
「我看你們是閑得慌是不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去讓大隊長來扣你們工分！」秦母把手裏的鋤頭一扔，瞪着那幾個插嘴的婆子。
「你看，你這還急了，大家不是關心你家小蕙的婚事嘛，都十八了，也該嫁人了！再說了，大家都知道的事，還不讓大傢伙兒說嗎！」一位與秦母向來不對付的婆子看好戲似的，還要挑釁秦母。
不等秦母回擊，秦蕙就朗聲問「什麼事兒大家都知道啊，我怎麼不知道？小芳姐，到底什麼事兒啊，值得你到處給我宣揚！」
秦芳自以為拿住秦蕙的把柄，此時也絲毫不慌。「你不知道？你自個兒想嫁給知青好當城裏人你不知道？不知道你還圍着王知青打轉！笑死個人了！」
「怎麼的，離別人距離近點兒，就是對他有意思嗎，小芳姐，上學的時候看你身邊總有幾個男的，怎麼你想嫁給的還不只一個啊？」秦蕙挺直腰背，看着秦蕙嘲諷道。
「秦蕙，你別轉移話題，我在說你的事兒呢！」秦芳就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張牙舞爪起來。
「那你說我的時候經過我同意了嗎，你到處給別人說我和王知青有染，反倒不許我說你了嗎？！」
「那怎麼一樣，我說的是真的，你卻是在誣陷我！」
「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你倒是證明給我看啊！」
「行，你等著，我叫王知青來和你對質，到時候你可別不承認！」
說着，秦芳就要過去找王知青過來。
秦母在一邊開始着急起來，秦蕙心裏倒是不怎麼緊張，畢竟原主還沒有來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要沒有說出來，那就算不得真的。
過了一會兒，秦芳真的帶着一個男人走過來。男人戴着一副無框眼鏡，背挺得很直，行為舉止有一股讀書人文質彬彬的味道。
看了他一眼，秦蕙心想，在周圍都是莊稼漢的情況下，原主看上他也算有點道理。
秦芳走到秦蕙面前，先朝她挑釁一笑，接着轉頭對着王知青說：「王知青，我們看你和秦蕙平時挺熟的，你們什麼關係啊？」
不等他回答，秦蕙就說：「能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去知青點有事情，碰見王知青在而已，又正好讓你撞見，給傳得到處都是！」
秦芳聽見她在王明禮面前還是這樣的說法，不免氣急，「也是，人家好歹是城裏人，瞧得上你？我看你最多就是單相思罷了！」
秦蕙氣笑了，這秦芳當真是死纏爛打，「我對誰有意思呢？我對誰都沒意思！」
看見王明禮站在一邊，又對他說：「不好意思，王知青，我之前去知青點確實有事情，如果讓你誤會什麼的話請見諒。」
王明禮確實不想當着那麼多人和秦蕙扯上什麼關係。其實秦蕙先前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從來沒有給過什麼明確的回應。一邊享受秦蕙對他暗地裏的關注，在這段下鄉的日子裏也確實沒什麼其他好拿來做消遣的東西了；一邊在心裏極其看不上秦蕙，覺得這只是村姑而已，哪裏配得上自己。
看着秦蕙當着眾人對他是這樣的態度，王明禮的臉色冷下來，心煩秦蕙的這些小把戲，覺得秦蕙是在試探他的態度。
「我和秦蕙不熟，這些事別扯上我，我那邊活兒沒幹完，先走了。」
說完，王明禮轉身就走，不給秦芳繼續糾纏的機會。
秦母反應過來，對着秦芳好一頓教訓。
「小芳你這是怎麼回事兒，好歹小蕙是你堂妹吧，你怎麼空口無憑地給她造謠呢，這不是在害她是什麼，你再這樣我就只好去找你爸評評理了啊！」
秦芳原本是想讓王明禮過來指認秦蕙不知廉恥圍着男人的，但沒想到王明禮直接拆她的台。現在也不好再和秦蕙爭論，畢竟她還是有點怕她爸的，只好嘴硬道，「誰讓你做事情讓人誤會的！」
看着秦母像是要來吃人的臉色，只好走遠一點去了。
這時，圍在旁邊的人剛剛看完一場好戲，紛紛等不及地發言。
「秦會計家這小芳，什麼都好，就是這嘴巴沒個把門兒，這種事哪能亂說呢！」
「照我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誰知道到底有沒有那心思！」
「你這話說的，剛剛人家都說沒有關係了，咋還亂說！」
聽着周圍的人還在討論，秦母忍不住了。
「沒聽見是吧，我家小蕙和誰都沒關係！要是讓我聽見誰還在亂傳，看我不收拾她！」..
秦母自年輕時候就是一副潑辣性子，一個村的幾乎都知道她要是來真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頂得住的，想起秦母的一系列光輝事迹，眾人紛紛閉上了嘴巴。
終於算是把原主留下的這個爛攤子解決了，秦蕙心裏一時鬆快不少。要是放在現代社會，秦蕙一定會堅定流言止於智者這個真理，但是放在這裏，這樣真的不行。村子裏住的都是沾親帶故的人家，要是名聲壞了，做什麼都會受到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