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長樂公主、林琛、齊清霽同時臉色大變。

他們都非蠢人,不會將林夕這句話當做咒罵。

他的意思是說,陳塘犯的事,不僅牽涉整個齊家,甚至以長樂公主的身份,都需要和離才能不受牽連?

長樂公主不再多說,深深看了林夕一眼,轉身就走。

林琛遲疑了一下,拔腳追了上去。

齊清霽卻對林夕躬身一禮,道:「求舅舅明示,那陳塘到底做了什麼,也好讓我和母親能有所應對,不至受人奸人蒙蔽。」

林夕問道:「你不知道?」

齊清霽苦笑:「舅舅您知道的,侄兒一向只愛琴棋書畫,不喜庶務……」

林夕「嗯」一聲,道:「不知道就挺好了。」

擺手示意齊清霽走人。

齊清霽無奈,再行一禮,轉身退下。

院子瞬間清凈,林夕對端午道:「把筆墨紙硯收拾一套,送去給探花郎,看他寫了多少……

「告訴他,過兩天就是端午,若是他害得我錯過了看龍舟,我要他好看。」

端午笑呵呵應了。

林夕又道:「回來的時候,順道去刑部一趟,告訴他們,陳塘可以稍微用點刑了……還有,讓他們小心點兒,若人死在牢裏,誰也逃不了干係。」

端午訝然道:「爺您不是說,怕弄成冤案,不讓用刑嗎?」

林夕道:「本來是擔心尋錯了人,畢竟無憑無據的……但四姐既然來了,那就錯不了了。」

端午撓頭:「為什麼呀?」

「笨死算了你,」林夕道:「阿大他們雖然是我身邊的人,但到底是大內侍衛……

「齊家一向行事並不跋扈,被大內侍衛拿了個小小的管事,哪怕這個管事和駙馬感情再深,正常的做法,也是打探、觀望,派和我有些交情的小輩來試探說項……

「讓四姐過來跟我要人不是不可以,但那也是弄清楚原委之後的事……結果才哪到哪呢,就一頭撞過來了。

「可見是有人知道自己的事要發了,慌了手腳。」

端午「唔」一聲,道:「奴才覺得,公主殿下和齊少爺八成是被人蒙蔽了,剛剛走的時候,公主那眼睛冒火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

林夕道:「四姐可能是被人蒙蔽了,齊清霽就難說了。」

端午茫然:「為什麼啊?」

剛剛他一直在場的,怎麼沒看出來齊少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林夕恨鐵不成鋼道:「你也不想想,四姐是幹什麼來的,這種事情,她會主動帶上齊清霽?」

端午到底沒蠢到家,恍然道:「所以是齊少爺自己要來的,但是以他的性子,不該主動湊這個熱鬧才對……他是來試探爺您的反應,還有給齊家通風報信的!」

林夕「嗯」一聲,道:「若不是他跟着,我也不敢肯定四姐不知道其中的內情……最可笑就是,他最後那畫蛇添足的一問。」

端午又糊塗了:「他問陳塘做了什麼……問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林夕冷哼:「四姐為何不問?」

「對啊,」端午撓頭:「公主殿下為什麼不問?」《大宣第一鹹魚》,牢記網址:1.林夕嘆氣:「那是因為,她知道應該去問誰……誰讓她來的她問誰,糾纏我做什麼?

「齊清霽又不蠢,這個道理他能不懂?偏偏要多問一句,這是要告訴我——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清白著呢!」

末了不耐煩道:「我說你可不可以去幹活了?」

端午「哦」一聲,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轉回來:「爺,奴才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

林夕沒好氣打斷道:「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端午眨眨眼:「什麼意思?」

林夕道:「意思就是,你只需要好好聽話就行了,別整天為什麼為什麼的……爺是你的「十萬個為什麼」啊?」

「奴才讀書少,爺您別哄我,」端午道:「孔夫子才不會說這樣的話呢!」

林夕一拍桌子:「你讀書多還是我讀書多,你知道多還是我知道多?」

「當然是爺您知道的多,」端午賠笑道:「所以奴才才問的嘛!」

把自己繞進去的林夕好生無語,自暴自棄道:「行,你問,你問。」

「就一個問題,」端午小心翼翼道:「這齊家,向來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什麼啊?」

林夕道:「不知道。」

端午臉頓時垮了:「爺您不待這麼耍賴的……」

林夕道:「我確實不知道。

「朝廷的事兒我又不懂,就連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兒,我都認不齊,更別提其他……我要是告訴你一個胡猜的答案,回頭真相出來被打臉,我不要面子的?」

端午「哦」一聲:「原來是地方官的事兒,難怪您跟安姑娘說,問您不如問安大人呢!」

「呵,」林夕驚了:「平時看你笨的跟豬一樣,琢磨起我的話來倒精明了?」

「那是,」端午得意道:「咱們做奴才的,一身的本事都在琢磨自家主子身上呢!

「用爺您的話來說——您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我的專業!」

林夕沒好氣道:「你現在可不可以滾了?」

端午嘿嘿笑道:「先去找探花郎,然後去刑部對吧……奴才這就滾。」

……

端午一走,林夕又無聊起來,從書房找了本陳碩不知道在那兒買的話本子打發時間——陳塘的事,幾乎已經浮在了面上,自然有宣帝接手,無需操心。

才看了七八頁,何公公就來了:「王爺,皇上請您去赴宴。」

「赴宴?什麼宴?」林夕茫然:他和宣帝兩個,隔三差五就在太后那兒搓一頓,飯吃得還少嗎?不年不節的設什麼宴?

而後又是大喜:「皇上解了我的禁足了?」

這會兒讓他出去,意思是他不用寫那勞什子的「詩歌啟蒙教材」了?

「王爺您想多了,」何公公道:「皇上原就是說,不寫完不許出宮,沒說您不許出門啊?」

林夕頓時泄氣,到底沒敢來一句「小爺沒空」,怏怏道:「我換了衣服就去。」

既然是宴會,穿的太隨意就不尊重了,回房換了難得一穿的親王常服,朝宣帝寢殿過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絲竹鼓樂的聲音……竟真的是設宴。通報之後,有宮女引林夕入座,他的席位,在宣帝右首第一。

這就有點奇怪了。

大宣以左為尊,林夕貴為親王,設宴時,唯二身份比他高的太后皇后,席位在宣帝身側……所以他的位置向來是左首第一。

這是誰要來?難不成哪位王叔回京了?

卻也不像。

左首兩席都空着,右首第一是他,緊挨着下面是他四姐長樂公主和四駙馬齊昌茂……齊清霽也有位置,更後面一點。

這是還沒出宮就被攔回來了?

長樂公主臉色陰沉,一語不發。

四駙馬齊昌茂臉上帶着笑,幾次想要同長樂公主說話,都被無視。

齊清霽低眉斂目,一副拘謹模樣。

殿中心這會兒跳的是獨舞,矇著面紗的妖嬈少女盡展身姿。

林夕拍手:「換踏歌。」

宣帝還沒來,這會兒他老大。

齊清霽側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眼帘。

音樂暫停,少女身體一僵,施禮退了下去。

片刻后,鼓樂重啟,十多個嬌美少女踩着節拍,舞著長袖入殿,林夕便再也挪不開眼。

古典舞里他最愛踏歌,一斂肩、一掩臂、一擰腰,盡顯婀娜,活潑又歡快,歌也好聽。

踏歌聽了兩遍,長公主長平及駙馬進殿,坐了左首第二席。

緊接着,大長公主和安在宮女的攙扶下進門……當仁不讓的第一席。

和安公主到了之後,宣帝便來了,免了眾人的禮,微笑道:「今日設宴,沒別的意思,就是端午佳節將至,心血來潮,想起我們兄妹四人已經許久沒在一起坐坐了,便也請了姑母過來熱鬧熱鬧……不必拘泥,隨意就好。」

他既這樣說,眾人唯有謝恩的份兒……別人不知道,反正林夕是不信的。

越說沒別的意思,那肯定就是有別的意思。

說是兄妹四個聚一聚,結果請了和安這位姑母來湊熱鬧,卻把太后撇一邊……唬誰呢?

不過你老大,你說啥是啥。

宣帝舉杯,邀眾人共飲,林夕也跟着舉杯,卻發現杯子裏壓根不是酒,本以為自個兒倒錯了,誰知道掀了酒壺蓋子一聞,半點兒酒味都沒有。

宣帝道:「別折騰了,朕吩咐他們不許給你酒喝。」

林夕不滿道:「為什麼啊?」

宣帝冷哼:「你前兩日才發酒瘋,拆了朕的御花園……朕有多少園子給你拆?」

「那……」林夕嘴巴張了張,到底沒敢還嘴——喝茶就喝茶,有什麼了不起的?就這個時代的酒,他還看不上呢!

作為東主,宣帝並不止和他一個人說話,每個人都關照到了,若非正戲尚未開場,算得上是賓主盡歡樂。

林夕點的踏歌,沒人開口他們也不敢換,足足又跳了三遍后,何公公悄然進殿,對宣帝耳語幾句。

宣帝頷首,何公公一揮手,殿內的樂師、舞女、宮女、太監,盡皆退下。

宣帝看向林夕:「成王。」

林夕少有被宣帝直呼封號的時候,慢了一拍才起身行禮:「皇兄。」

宣帝道:「聽說你昨兒讓人抓了長樂府上的管事?」來了……林夕道:「抓是抓了,不過人交給刑部在,後面的事也不歸我管……」

「少提刑部,」宣帝沒好氣道:「朕的刑部是陪你玩過家家的呢?什麼人都朝裏面扔!」

林夕低頭不吭氣:裝,你繼續裝!是親兄弟我才不拆穿你!

宣帝道:「自家人的事,就在家裏解決。趁現在都在,你同長樂好生解釋,為何要抓她家管事……若解釋不清,就老老實實把人放了,給長樂端茶道歉。」

林夕眨眨眼:這是讓他和齊茂昌當面對質?

齊昌茂忙起身,道:「皇兄,此事原是一場誤會,陳塘那個混賬確實不是東西……該是臣向成王道歉才是。」

話說的含糊,宣帝也不細問,擺手:「你不必給他面子……他胡鬧的還少嗎?」

催道:「成王?」

喊的是林夕,齊昌茂卻再度冒出冷汗。

林夕道:「放人可以,道歉不要。」

長樂淡淡道:「那就放人好了。」

林夕點頭:「行,放人就放人。」

轉向宣帝:「皇兄,我們已經協商好了。」

就不陪你玩!

宣帝頓時氣結,道:「方才朕只說了,若你解釋不清,需賠禮道歉,還沒說你若是解釋清了,有什麼彩頭呢!」

林夕眨眼:「什麼彩頭?皇兄,臣弟現在也不是很差錢……」

陳碩一走,最花錢的葯浴也停了,答應給浮歌的行頭也早幾日就搞定了……

宣帝冷笑一聲:「你若解釋清楚了,你讓探花……咳,你讓楚栗幫你寫文章糊弄朕的事,朕就當不知道,否則……滾到小佛堂去,什麼時候寫完什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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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第一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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