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生女皇-4
國師一行人氣勢囂張而來,屁滾尿流而回。
南氏家主有神龍相護,得上天眷顧!
南孟二字在民間是傳的沸沸揚揚。
隱隱的有種聲音開始悄悄流傳,愈演愈烈。
一時間,有心之人心思輾轉,紛至沓來。
「哎……」
又送走一位慕名而來,自薦做幕僚的書生,南孟疲倦的趴在護欄上深深嘆氣。
「孟孟,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妖道本是沖著我來的……」
「若不是我,你也不至於……」
「胡說什麼!」
南孟一扇子敲在一旁秀眉微蹙,滿目愧疚的素素腦袋上。
「這又與你何干?不過是貪婪作祟罷了,這扇子確有它不凡之處,可它不凡便是罪過了?」
「事到如今已經不單單是這扇子的問題了,你真當皇室會為了那飄渺的仙道,如此縱容一個半吊子?神草也好、玉清昆崙山也罷、就是那小黑、哦不,是黑龍,也不過是尋個由頭。」
「我南氏短短數年便成就首富之位,在這中榮可謂錯綜複雜,再加上南氏樂善好施、在民間素有賢名,這叫人心所向。」
「這間種種就如同卡在皇室嗓子的一根刺,如鯁在喉,不除不快。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呀,有時間操心這個,還不如給哥哥做頓桃花糕~」
「可,這已是這個月上門的第十六位先生了,你雖一直沒有表態,外界傳聞卻已經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
「那又如何?傻素素,真正坐不住的可不是我,時機未到啊……」
「你放心,哥哥不會有事的。」
「……」
自從上次黑龍現身相護一事,民間便有傳言流出,南氏家主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
新皇殘暴不仁,先國主剛過世便廣納後宮,醉酒笙歌只知享樂,對仙道一途比先國主更甚,對國師可謂是言聽計從!
小人當道,攪得朝中烏煙瘴氣,勾結貪墨、殘害忠良,比比皆是。
更有人言,老國主的離世乃是上天有示,國之不國,中榮、氣數將盡!
外界各種人心浮動,東郡城卻依舊是一派安逸之像。
平靜之下,各項準備皆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靜默無聲,卻效率奇佳。
隨著流言愈演愈烈,剛剛上位的小皇帝也越發暴虐,大殿前的地磚即便日日被一遍又一遍的沖洗,可那紅色卻依舊暗沉了去。
而隨著貫徹三朝,剛正不阿的史官大人的撞柱死諫,徹底將這一件事推上了高潮。
小皇帝滿臉陰沉,盯著下方神色各異的文武百官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寶劍。
「不過區區南氏,東郡城那屁大點的彈丸之地,孤一根手指就能將其碾死!」
「真龍天子?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名頭!不知所謂!」
「哼,既然你們這麼推崇這個所謂的真龍天子,那孤便和你們的意,好好會會!」
「來人啊!即刻軍馬,給孤殺向東郡,活捉叛賊!」
「孤,定要將其扒皮抽筋!」
—/—/—/—
南孟將手上的摺子隨意的擲在桌子上,於卧榻起身伸了伸腰,抬眸望向皇城的方向,平靜的拍了拍手。
「開始吧!」
「稟家主,影部已全部集結完畢!」
「稟家主,飛羽組已全部集結完畢!」
兩日後,東郡城外。
城門外,屍骸遍野,南孟的衣袍早已被鮮血染紅,其手提將軍頭顱,劍指京都,氣勢凌雲!
回身望向同樣浴血的南家軍,南孟的聲音擴散於整個軍隊,落在每個南家軍和城中百姓的耳中。
「新皇上任,驕奢Yin逸,殘暴不仁!如今更是幾次揮刀向我東郡!」
「我本就是個俗人,一心只想做個閑散商人,逍遙江湖,可先有神草,後有流言,懷疑猜忌不止!我等一退再退,對方卻欺人太甚,不給我等留活路。」
「既如此,今日我南家自立為王,我南氏,反了!!」
「反了!!反了!!」
「反了!!反了!!」
南氏眾人士氣鼓舞,振臂而呼!
南氏在百姓心中素有賢名,比之新皇的口碑,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再加之神龍一事的神秘色彩,南孟被傳的神乎其神,南家軍所到之處百姓皆大開城門,歡呼雀躍。
南家軍勢如破竹,行軍不過短短一月,竟已兵至皇城。
先太子、新國主這時也不知是有骨氣還是懦弱,在宮門城破的消息傳來時先於寢宮自刎了。
那妖道還欲掙扎,企圖逃跑,卻直接被天邊飛來的扇骨劃破了咽喉。
南孟冷冷的看著他緩緩倒下,內心毫無波瀾。
死在玉清崑崙扇下,也算是他得償所願。
中榮六十三年,中榮滅。
南氏家主南孟稱帝,改國號榮昌。
減免賦稅、開放科舉,大興科技畜牧業。
底層百姓麻木的生活重煥新機,隨著幾年的發展,百姓富庶,子民安樂。
忙的團團的轉的大臣們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要南孟說,這人就不能閑著,沒看那些閑著的已經開始搞事情了嗎?!
「孟孟,大臣們又在催你選妃了,這選秀……你考慮一下?」
素素放下批閱的紅筆,眼前是那幾位大人憂心忡忡的勸諫,素素苦澀一笑,終是抬手,抱起那厚厚一堆堆的請求選妃的摺子,放在了南孟的桌前。
手裡的話本被抽走,南孟額角青筋直冒的看著這完全擋住自己視線的半人高的摺子。
南孟頭疼的揉揉額角,語重心長的教育自家乖巧的妹妹:「素素啊,這些東西直接送到御膳房當柴火燒了便是了,你瞧瞧哥哥這桌案,正經的玩意兒還放不開,哪裡還有地方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們也真是夠了,煩我不算,竟還找到你頭上去了?!」
「誒呦,這都壓到我的畫了!這可是上午畫師剛裱好送來的!」
「……」素素輕嘆口氣,幫著南孟將畫拿了出來。
「你這都拖了幾年了?再這樣拖下去那幫大臣就能把你吃了!之前還好,國家百廢待興,全都忙的團團轉,隨便一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可如今……」
素素想著那些一天三次謹言選妃的大臣,語氣也不禁酸溜溜的。
「你瞧瞧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家女兒、侄女兒往你床上送的樣子,皇上還真是好福氣呢……」
「嘖,這福氣送給你好了!哥哥我可沒那閑錢養那麼多沒用的花瓶。」南孟撇嘴,毫無興趣。
「世道艱難,有這錢多幫扶些民生它不香嗎?一個個只知道盯著朕的後宮,看來是這日子太逍遙了!」
「喲,小夜子一個將軍來湊什麼熱鬧?他都三十了不也還未娶妻?!哪來的臉催我?」
南孟在成堆的摺子里隨手翻了翻,無語的扯出夜華的那一本,翻了個白眼。
「正好,南方正在鬧水患,既然他們這麼有閑心,通通給朕治災去!」
南孟將那堆沒動的廢紙,往一旁呈報南方災情的摺子上霸氣一拍。桌案晃了晃,險些沒支撐住,自此退休下崗。
南孟就是不明白,她這百萬人中選出來的臣子,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閑吃蘿蔔淡操心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各種旨意連夜送出了宮門,正在家中或喝酒、或下棋、或讀書、或打拳的一眾大臣全都一臉懵逼。
怎麼最近出差的工作這麼多?
今天城西、明天城南也就罷了,可這前日蜀地、後日東陽是什麼鬼?!
這是想把他們跑死在半路上???
一群惹是生非的大臣老實了,南孟的生活自然又重新回歸到了之前的清凈,連帶的胃口都變好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南孟自帶衰神體質,這還沒開心兩天,宮裡又生幺蛾子了!
南孟雙眸發紅,死死咬著牙才沒讓自己一巴掌把眼前這隻著薄衫、直往她身上撲的宮女拍死!
「南行!」汗水順著額頭滾滾而落,聲音發啞。
「主子!」南行擔心的望著南孟,眸中滿是自責和煞氣。
南孟嫌惡的看了宮女一眼,冰冷的吩咐:
「送去萬花樓!成全她!」
「是!」
「下去吧!」
「主子!您……」
「下去!」
南孟不耐的打斷了南行的話,狠狠咬了下舌尖,鐵鏽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藉助這短暫的清明,南孟看準方向便有些踉蹌的向著碧波湖而去。
「噗通!」
如今已經入秋,夜裡寒涼的緊。
儘管湖水冷冽如冰,可卻沒有絲毫作用。
靈氣動不得,丹藥吃了一把又一把卻依舊無濟於事。
很快,南孟漸漸失去了意識,恍惚中她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一個向自己游來的身影。
有點熟悉,是誰呢?
好晃啊……
有一點像是……
「小夜子?……」
—/—/—
「嘶!!」
天光大亮,南孟從睡夢中清醒,然而不過剛剛動了動手指,陣陣酸痛便讓南孟猙獰了臉。
南孟只覺得她好像被人給拆了!連骨頭縫都在叫囂著酸麻、疼痛!
靠!哪個龜孫兒暗算勞資?!
南孟閉著眸,眉頭緊鎖,不舒服的在錦床上蹭了蹭,像一隻受了委屈撒嬌的小奶貓。
「翠、翠竹……咳咳……翠、咳咳咳……」
乾裂的嘴唇動了動,乾渴發緊的嗓子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南孟暗自咬牙,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還是靠自己吧!
深吸口氣,一鼓作氣的!……抬起了兩根手指……
瑪、瑪德!!
感受著手下光滑如稠的觸感,南孟心中一個咯噔,體內靈氣瘋狂運轉,南孟瞬間睜開了眼,摺扇在手,身子戒備地向後猛退了一大截。
肆虐的靈力將錦被捲起,就在即將錦被即將被撕成碎片的時候,南孟看清了那張熟睡的臉!
靈力運轉的勁勢急停,錦被停在半空,空間好似都暫停了一般。
南孟瞳孔緊縮,震驚無比的看著面前放大的臉!
我擦!小夜子?!!
他怎麼會在宮裡?!會在……
南孟左右看看,沒錯啊,這就是她的寢宮啊!
視線緩緩下移,停在那一道道划痕上再也無法移動雙眼。
這都是她乾的?!
南孟越看越心虛,越看心越抖,越抖越移不開眼……
她這是……把人……了?!!
這狀況,還挺激烈的……咳咳!
南孟一張老臉羞的通紅,偷偷覷了一眼熟睡的人,艱難的又緩慢的開始了移動。
在人特別緊張的時候,一點聲響都會被放大無數倍,一點點動作都讓人心臟一顫。
南孟緊緊盯著床上的人,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被褥的摩擦聲令她心臟狂跳,一顆心差點沒蹦出來。
雙腳全部站在地面的地毯上,南孟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精神一放鬆,南孟才發覺身後有些涼,伸手一觸,後背已是一層冷汗。
南孟心中暗暗唾罵自己沒出息,不就是……了嗎?!
有什麼的啊!
咳,變天了,天涼了,還是加件衣服吧……
南孟摸摸鼻子,心虛的移開視線,然而身子一轉腳步便踩上了一團軟綿綿的隆起。
看著地上碎成一片片的龍袍,南孟眼角眉頭直跳,說實話,她現在有一種很不詳的感覺!!!
南孟做賊心虛的挺了挺了腰,卻面色一僵……
小心的轉頭望向床榻,瞧見那人仍在睡熟才齜著牙沒形象的揉了揉腰間的軟肉。
瑪德,這貨也太牲口了吧,她腰上這大手指印都快紫了!
南孟心裡瘋狂吐槽,不斷的碎碎念,腳下的動作卻很迅速。
只見其大闊步的幾步邁入屏風后,在衣櫃里隨手拿了件中衣穿上,手上抱著暗紋鎏金的龍袍,悄***的在屏風后伸出來一個腦袋。
堂堂一國皇帝,如今卻躡手躡腳做那賊子姿態。
南孟表示:事情發生太快,她得好好想想!
「聖上這是要做什麼去?」
就在那修長乾淨的手即將觸到門栓的一剎那,夜華幽幽的聲音響起:
「榮昌自建國以來,聖上便取消了早朝,改為正午,如今卯時剛過聖上便起了,倒是不符合聖上往日的作風,還是說……」
「聖上是打算吃干抹凈,翻臉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