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父女,翁婿3-真是夫妻一心啊

44父女,翁婿3-真是夫妻一心啊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誰會傻得出藉機會啊?!

「把我的那份給織田聖!」

衛東侯這話一出,幾乎所有的人都投來了「看傻b」的眼光。

話說這麒麟一族,自詡於人類世界的保護者,專門對付歐森一族。百多年來,獵殺了他們歐森一族多少獸人,數不盡數,其中仇恨,尚且三天三夜也不可盡數,幾乎每十個家庭里都有那麼一兩宗血命債沒清算。

如今見了麒麟新一代掌權者虎落平陽,獸人們都巴不得踩上幾腳啊!

雖說雙方為了共同的利益,在王者北靖的命令下不得不合作,但是真碰着什麼生死交割的厲害威脅,當然巴不得落仇人頭上倒霉死他家一戶口本兒,敵方只會落井下石看熱鬧好戲兒,誰會伸手幫自己的敵人哪。

除非那人不是獸人一族,更或者,腦子根本就是秀逗了!

衛東侯不是前者,在眾人眼裏就變成了後者了。

「衛東侯,你腦子是不是被噬腐怪的毒素給糊傻了啊!有人這麼幫自己的敵人的嗎?」

薇薇安第一個就罵了出來,還擋在了衛東侯面前。

北靖只是擰著眉頭,捂著傷口喘氣,神色不動。

屠征眸底滑過了一抹黯色涌動,沒有立即插手。

衛東侯看了眼激動得漲紅了臉的薇薇安,一把扣住其肩頭,將人推開,同時說道,「我意識很清醒,我沒有幫什麼敵人,我們三方到目前為止還是盟友,還有共同的目標要實現。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把你們歐森一族當敵人,麒麟獵人也一樣。」

話間,北靖垂下了眼,果然如他所料。

衛東侯繼續說着,「當然,我也怕死,我也不是天生就喜歡當什麼捨己為人的偉人。但,織田聖絕對不能死,他是研究x病毒的天才專家,必須留着,才能救我的妻子和兒女。而我的傷是你們之中最輕的,我還可以撐幾日,等到你們把葯送來。」

噬腐怪的毒性劇烈,若不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治療,必死無遺,就算是最強大的獸人如北靖也一樣。

目前北靖身邊只帶了兩份解藥,即人魚體內的特殊分泌物人魚膏,目前唯一所知治療噬腐怪毒性的特效藥。若還要多,就必須到另一個半球,即人魚族的故鄉——南太洋深處的一個與世隔絕的秘密小島上去取。直接過去至少要近十多個小時,延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拿到了解藥也沒有用了。

為了心愛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們,衛東侯別無選擇。

早在知道這個情況時,答案已經毫無懸念。

眾人聞言,也終於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沒有再多言。

薇薇安被衛東侯推開,但她從男人眼中也看到了一抹顯而易見的感激,她是因為與語環不打不成交,故而喜屋及烏地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來維護著,他自是感激的。

「東子哥哥,謝謝你。」

小可可大眼裏包着兩汪水花,可憐巴巴地上前抓着衛東侯的手,仰著腦袋錶示感激。

衛東侯低頭一看,雖然明知這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可是那小小可愛的臉蛋,還是讓人不自禁地產生憐惜之情,心想要是自愛的女兒誕生,一定也是這般可愛吧!

遂伸手揪了把那肉嘟嘟的小臉,說,「你都多大了,還裝小鬼哭鼻子,不羞人。得了,別謝來謝去的,趕緊把葯拿去,按醫囑給你的人妖哥哥療傷吧!」

小可可還在感性中的神經,被衛東侯這一掐,就彈了回來,哼哼一聲,甩開了大手跑回織田聖身邊。

織田聖撫撫小傢伙的腦袋,回頭給了衛東侯一個感謝的眼光,雖是重傷,仍是不卑不亢。

兩個男人其實都有幾分惺惺相惜,畢竟,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冒險犯難。

可一回頭時,薇薇安仍然很着急,直問衛東侯情況怎樣。

跟着阿郎過來的方臣,一聽說事態嚴重性,立即表示要陪衛東侯去南太平洋尋人魚膏,赴湯蹈火,相護左右。這其中,倒也有幾分當初「臨時師徒」的情誼在。

「隊長,咱們隊上的誓言咱還沒忘,不拋棄,不放棄,你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咱們走!」

方臣激動地就要扶衛東侯離開。

衛東侯打住動作,說,「要走是必然的,不過我必須跟語環好好解釋一下,不能讓她擔心。她現在情況不若以往,要是她敏感地發現了什麼,情緒起伏太大的話,對她和孩子都不好。我先安撫好她,咱們再出發不遲。」

薇薇安又急又氣,「衛東侯,你發什麼瘋啊,你都快死掉了,還安撫個鬼啊!」

方臣更激動,連聲大叫「隊長」。

屠征親眼前後,神色不動,心下卻是對衛東侯的人品和義氣,十分滿意。

殊不知,他們眼下為之爭吵的主因,已經在眾人毫無所覺之下,尋到了門口。

……

話說之前,衛東侯哄睡了語環離開,語環卻不似以往沉眠,冥冥中似受了什麼影響,提前轉醒了。

她一伸手去撫身旁的位置,沒有挨上習慣中的男人身體,覺得有些奇怪,眯着眼喚了兩聲,只有傭人說先生出門了,不知去了哪裏。

心裏奇怪,再也睡不着,有些莫名的不安。

喝掉了床頭上,他每天都會為她溫好的蜂蜜牛奶,小口小口的,神智也越來越清明,突然就讓她嗅着屋裏飄蕩的那一絲幾乎淡去若無的血腥味兒。

她起初是沒什麼特別在意,想男人在國內還有那麼大個公司,可能是出門談工作的事情也很正常。

搖鈴叫了護理扶她上洗手間洗漱,現在她肚子已經大得像人家七八個月的樣子,事實上她也才四個多月的孕身,的確有些嚇人。

不過對着鏡子照照肚子,感覺很安心,因為小寶貝都安安穩穩地裝在她的肚子裏呢,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它們,讓它們平平安安地降生,快快樂樂地長大。

對於孩子,她心裏有太多的期許,幾天幾夜也說不清。但是她知道自己懷孕的地過程比較與眾不同,平時也不敢對男人說太多,怕給他增加壓力。

「夫人,您今兒的氣色可好多了呢!都是這圍脖和小黃鴨的功勞么?」

「去,瞎說什麼呢?」

護理員雖然模樣跟以前的一樣,但是語環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同,男人肯定也是怕她擔憂不開心,才瞞了她一些事,她知道他的辛苦,故也便佯裝不知。

在人生這條艱苦不易,又不失幸福快樂的路上,人總要學會放開一些,捨棄一些,才能獲得一些吧!

「嘻嘻,夫人,您難道沒發現,先生有多妒嫉嘛?昨晚您接過屠先生的禮物時,我見他臉色都不怎麼好呢!先生的醋勁兒可真大啊!我們在這裏,還極少見到像先生這麼痴情膩呼老婆的丈夫呢!夫人您真有福氣。」

「去,你這是表揚呢還是調侃呢?東侯根本就是大男人主義,像我現在這副模樣,還會有男人覬覦,這不是在侮辱別人的審美觀嘛!至於屠先生,我就是覺得他很像……」

「像什麼?」

恰時,語環戳開洗臉槽里的下水口,準備放水,突然一股濃烈的氣味從裏面飄出,讓她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窒了一窒。

隨即,她朝四下一望,鼻翼微動間,嗅到了更多的異恙氣息,雖然被水花已經沖淡不少,但是若是仔細嗅聞仍然很明顯,其中不僅有她熟悉的屬於衛東侯的味道,更有一股來自外界的極不舒適的氣味兒,那味道隱隱呈侵噬之態,霸道地搶佔著衛東侯的氣息。

她心中莫名一跳,直覺不安,剛拿上手的洗臉液,咚地一下掉落在地。

「夫人?」

「先生現在哪裏?」

她一把抓住了護理員的手,急聲喝問,護理員嚇了一跳,臉上卻有不安閃過。

十分鐘后,語環憑着傭人們的閃爍其辭,尋到了屋子的地下室。

其實非常好找,她只要稍稍放開嗅覺,就聞到了那股濃烈的味道,被男人帶着轉到了地下,且靠得越近,越發感覺到死亡的氣息,濃烈得令人作嘔。

扶着她的護理員,都不自覺地發抖。

而她的心已經緊縮成了一堆,眉頭越揪越緊,看着那隱隱透出暈黃光線的門內,隱約閃過的幾抹熟悉的人影。

她們都走到這裏,屋裏的人竟然沒人發現她們,可見,當下情況必然兇險萬分。

昨晚,他和他們,去了哪裏?

屋裏的都是歐森族人,必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談生意。

那麼,就是為了自己了!

語環心情驀地沉重一片,握緊了手,手上卻還拿着一隻小黃鴨。

……

那個時候,屋裏的激烈爭執被衛東侯一吼壓下了。

「急什麼急,我還沒死呢!」

衛東侯看向織田聖和北靖,直道,「別廢話了。先救活着的人!如果我離開,語環暫時只能交給你們兩保護,若有個差池,我衛東侯就是化成灰也要回來找你們鎖命!」

北靖輕笑一聲,由阿光阿影扶著站了起來,「衛東侯,你夠種。若是你不幸升天,不用你託孤立遺囑,語環我只會對她更好,而那兩個小傢伙有我歐森一族的血脈,我只會視如己出。我在此特別感謝你,如此大度地出讓這個幸福的機會給我。」

隨即,北靖令人拿出了一份人魚膏,交到衛東侯手上。

縱是被這樣洗刷嘲諷,衛東侯接過解藥后,沒有遲疑,就交給了小可可,小可可拿着藥膏,又巴巴地看了衛東侯好幾眼,才回到織田聖身邊。

織田聖由阿郎扶著,站起身對衛東侯說,「我會馬上開始研究聖骨的母體基因細胞組織,找到挽救令妻兒的方法,等我消息。」

這大概是他們彼此認識這麼久以來,織田聖的態度最為恭敬的一次。

「衛東侯,你,你真是笨死了!」

衛東侯看了眼薇薇安,「你放心,我死不了。北靖絕沒機會做便宜老爸,你加把勁兒趕緊把他追到手,省得夜長夢多。」

薇薇安聞言臉色明顯一僵,更傻眼了。

這傢伙都快死掉了,居然還有心調侃她?!

但僅僅是這一次,讓薇薇安對這個東方男人更為刮目相看,從此也改變了對東方人的觀感和態度。

一時間,這氣氛頗有些「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慘烈,屋裏眾人都不吭聲兒了。

衛東侯也不以為意,回頭問歐森的大夫,自己還有多少時間,為避免毒素走得過快,必須要注意些什麼情況。然而,這得來的回答,實在讓人放心不起來。

「……噬腐怪好食腐物,且特別喜歡帶劇毒高氫氯性物質,毒素一旦觸及膚體,就同濃硫酸一樣,從外腐噬到內,直到入骨……若是運動加大,更會引機體變異,當毒素侵蝕到神精系統時,還會讓中毒的生物徹底喪失自我,發瘋……幾乎,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有效減緩……其,其毒發速度……」

醫生越說,越是不敢抬頭看人,心下暗暗搖頭,還是年輕人太自以為是了,根本不懂得其中厲害關係啊!

突然,鏗的一聲金屬摩擦響。

「隊長!」

方臣大叫,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衛東侯扔來的一把鋥亮的長劍——正是收藏在這樓下的一把中古代西言古劍,刃口寒氣逼人,刃峰清晰印目。

衛東侯一把扯掉了上身的外套,將背部一轉,說,「把毒肉給挖了,哥就不信邪。」

舉著長劍的方臣,滿臉掙扎,聲音沉痛,渾身發抖,根本下不了手。

衛東侯一聲怒吼,金光灼閃的瞳仁,微微收縮著,顯是中毒的癥狀。

「叫你動手就動手,你磨嘰什麼,要不是位置不方便,我他媽就自己動手了。快!」

「隊長!」

方臣看看醫生,又看看織田聖方向,最後轉到了屠征身上,他只聽過屠征在大隊里的種種神奇傳說,從來沒有接觸過,沒有什麼崇拜感,反到是對衛東侯這個帶自己入隊,曾屢次救他性命,還在退役后給了他一份極為穩定豐厚工作的隊長,擁有極深的情感,和無理由的崇拜。

想着既然這人是衛東侯都那麼崇拜的人,應該有些辦法。可任他怎樣懇求,屠征毫無所動。

此時,其他獸人不忍地轉過了頭。

衛東侯背後那一片猙獰的傷口,從最初只是被劃了掌長的狀態,現在已經擴散到了一臂長,一掌寬,毒素如黑色絲蔓般正瘋狂地朝其他完好的肌膚處擴散著,彷彿瘋長的野草,其勢洶湧,瞧得人頭皮一片發麻。

方臣紅着眼,盯着可怕的傷口,舉起了劍,又低咒一聲狠狠戳進了地板里。

氣氛一度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門之隔,語環捂著唇,抑不住心頭疼痛,渾身瑟瑟發抖,胃底因為那難聞的氣息翻撐得厲害,太陽穴也在突突地跳,瞪大的眼已經蓄著滿滿的水花。

她怎麼也料不到,頭晚兩人還幸福地相擁在一起,討論給寶寶取什麼名字,一起吃了代表團圓的湯圓兒,他還吃到代表好運的銀幣。今天,兩人就必須面對生離死別了嗎?

這時候,屠征覺得戲也看夠了,應該表態了。

「咳,這……」

「東侯——」

哪知,這剛開口,語環已經忍不住推門而入,撲進了衛東侯的懷抱,抱着他大哭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屠征的話一下卡在喉頭,額頭跳了兩跳,一股不好的預感,隱隱升起。

唉,他們怎麼都沒發現這丫頭竟然找過來了?

……(呃,可憐滴屠爸爸又晚了一步——1失足成千古恨哪!)……

「嗚嗚嗚……你這個笨蛋,大笨蛋……」

「語環,你怎麼……」

「你還敢說,衛東侯,我討厭你!」

「哎,環環,別哭,你誤會了,沒什麼事兒,再哭又想吐了,對寶寶不好。」

「混蛋,你給我住嘴……嘔……」

小女人立馬就給所有人吐了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屠征給嚇得,急忙搶過護理員手上的膠袋子,給女兒接着吐,一邊給衛東侯遞了個不痛快的眼神兒,衛東侯一時懵懂,不明所以。

語環邊吐邊哭,又邊罵,「衛……臭猴子……我討厭你……你,你竟然又騙我……嗚嗚嗚……我要帶着寶寶……離家……」

衛東侯苦叫,「老婆,別哭了,是我錯了還不成,我認錯啊!乖乖,別哭了,你越哭越難受,你難受,我們的寶寶也難受,我比你們更難受,我都快要……」

啪的一聲,大手被小骨頭手給拍掉。

紅通通的淚眼瞪過來,嘶聲罵,「走開,我……我和孩子們,不要你……你這麼蠢,這麼自私的……爸爸,老公……」

屠征心裏有些偷樂,卻還是板着臉,跟着女兒一起落井下石,「東侯你的確不對,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更要緊緊相隨,怎能輕言放手。語環,乖,別哭了,其實事情並沒那麼糟糕。」

聞言,周人都沒把屠征軟綿綿的安慰話放在心裏。

但語環卻直覺有恙,小眼神直直落在了屠征臉上,燃起了一簇不小的希望之光。

屠征心中感慰不矣,終於得了女兒一個正眼,這麼專註,值了。

遂扔出了最後的王牌,說,「這世上也有中了噬腐怪的毒,沒有在一天之內掛掉,還堅持了一周時間的。」

在眾人驚訝呆怔時,語環先聲奪人,抓住了屠征的手臂,正是那晚被她咬過的。

「是誰?」

屠征看着那隻小骨頭手,內心開始膨脹,說,「就是你,咳,屠叔叔我。」

其他他多麼想說:就是你爸爸我。但又怕嚇著這小丫頭,畢竟正如不孝女婿衛東侯所說,女兒現在的情況,經不起太大的情緒波動,只能壓下滿腔的急切了。

這話一出,呆怔的眾人全看了過來,抽氣聲、低呼聲、竊語聲響起,目光中有疑惑、有驚奇、有不信,更有十足的崇拜和敬仰。

「你快說啊,你怎麼堅持住的,哎,你別裝范了,快說快說。老公,你快做準備啊!方臣,你去拿醫藥箱來啊!小可可,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們家的秦露秦大夫?」

小女人立馬奪過了全場所有的指揮權,開始支使上下裏外所有人,對於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們呼喝來去,可謂氣煞全場,雌威赫赫!

屠征被女兒那句「裝范」兒給着實打擊了一把,當然他是不敢反駁的,只能沉了老臉,暗自鬱悶。

回頭還得端著小心,把人兒給勸坐下了,送水送葯,各種安撫,給人兒一一解釋,「東侯的決定沒錯,先挖肉,再剔骨,這辦法雖然又老又土,卻是十分有效的好辦法。」

「挖肉,剔骨?!」

語環聞言,差點兒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腦海里就想起了逛菜市場場,看到屠夫們剔豬大腿骨時的動作,那叫一個磨刀霍霍,血光閃閃,不禁渾身一抖,大叫。

「這叫什麼好辦法?這跟殺人沒兩樣兒啊,你這根本就是爛法子,餿主義。」

此時,語環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在痛了,看着衛東侯臉色已經呈鐵青,又難過,又害怕,又不舍,又氣憤,急得渾身冷汗直下。

啪,這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把屠征伸來擦汗的大手,拍開了。

衛東侯急忙上位,勸說語環自己沒事兒,只要打了麻藥,也沒多疼,還說獸人的恢復力好,很快新肉新骨都會長好,叫她不要害怕。

語環懸著兩眶淚水,嗚嗚直埋怨。

看得被推到一邊兒納涼的屠征,心裏又急又嘔,又忍不住心疼哪!

很不巧,屠爸爸和侯爺一樣,都是最怕女人的眼淚,尤其是自己極為重視的女人,這下可不得了。

語環還是不放心,回頭瞅著屠征,擰眉質問,「你,就沒有一點兒更舒服的辦法了嗎?剔骨那得多疼啊!」

這話說得有些無理了,不過聽在屠征耳朵里,簡直就是天籟啊——這不就是女兒向爸爸撒嬌嗎?!

「當然有。」

屠征立馬又端出了首長的氣場,隨即又怕女兒不喜歡,急忙收斂,柔聲道,「像東子說的,打了麻藥之後,就不會那麼疼了。其實,爸,咳,不過,咳咳,在屠叔叔這裏還留着兩份兒人魚膏,東子不用跑去南太平洋尋人魚島,這兒馬上開始治療,過不了一周時間,他身上連點兒小傷疤都看不出來。」

「真的?」語環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是真的,咳,叔叔怎麼敢騙你。想當年,我就是用了這方法,不但保住了性命,到了人魚島找到他們的長老要人魚膏時,莫奈長老還非常驚訝,說我這方法用的人不少,很多人因為知道二十四小時不用人魚膏必死無遺,幾乎就是等死了。像這樣處理傷口之後,對於後續康復起來,也極有效果。若是只塗人魚膏,要清除體內殘留的毒素,至少也要個把月了,用了這方法,一周可迅速見效……」

啪啦啪啦一堆,滔滔不絕啊。

獸人們首次聽聞這辦法治噬腐怪的毒傷,也是一個個睜大了眼,同時更是驚奇於之前行動中一板一眼,嚴肅得直比冷鐵寒冰的首長大人,竟然會用如此溫柔到近乎於討好的語氣,跟一個小女人講「陳年往事」,用詞之間還故意運用誇飾法,半遮半掩地吹捧了自己的聰明勇敢,強大無敵,睿智無雙等等等等。

北靖垂下的眼眸中,幾不可見地飄過一絲笑意。

薇薇安也聽呆了,喃喃著,「王,這位屠老大真這麼厲害啊!難怪您要封他做咱們族的帝師呢!真是深藏不漏,老謀深算……」

衛東侯聽到這點兒尾音,心裏哼哼,何止是老謀深算啊,根本就是老奸巨猾,卑鄙腹黑。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女兒女婿的痛苦之上,還帝師?!啐,老狐狸。

衛東侯心裏不忿,這背傷還疼著呢,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叫着屠叔,道了謝意。

然而,在眾人還在感嘆「終於所有人都有救了」的時候,沒人注意正在抹鼻涕眼淚的小女人,聽完屠征的「自吹自擂」,心思已經轉了兩圈兒。

屠征正把那隻小骨頭手握在掌心,心裏便是一陣酸疼,唉,怎麼這麼小啊,果然是小丫頭片子,連點兒肉都沒有,他不在的時候吃了多少苦頭?!

他認真地拿帕子擦著小手,看着那小手上還拿着他送的小黃鴨子,這丫頭竟然一直帶在身邊的么?!心裏又感動,又心疼,又滿足,又期待,想當初得知小敏已經過逝的消息時,對於今生能否擁有自己的孩子,他已經完全絕望了,哪知道小敏竟然真給他留下了這麼可愛的希望,這真是他這近三十年來,最開心的一刻啊!

啪!

可憐感慨未完,大手又被小手給拍掉了。

屠征不解地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梁著兩簇灼灼火光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不掩厭惡之情。

他心頭一跳,這又怎麼了?

語環兇巴巴地叫道,「屠叔叔,你太過份了?」

「什……什麼?」屠爸爸完全傻眼兒,思考還沒轉過彎兒。

語環咬牙切齒,「你身上明明就帶着足夠的解藥,竟然一直讓他們推來讓去的都不拿出來,存心讓大家着急難過傷心。你明明有更有效的療傷辦法,你還直捏著不說,非把東侯逼得要自己動刀子了,才拿出來。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太缺德了嗎?」

屠征被唬了一跳,「缺德?」

可憑他那「想當年」的勇猛果敢,在面對這個一把柴似的小丫頭,卻只會蠢蠢地當八哥,重複最後兩字兒,對於小丫頭的質問和批評,毫無招架之力。

「對,屠叔叔,你太缺德了,沒點兒仁慈之心。竟然看着大傢伙兒被毒素折磨,也不知道早點兒把藥膏拿出來,寬慰傷者。還故意在旁邊裝范兒,看好戲,瞅熱鬧,這難道就是什麼所謂一代特種軍神的應該有風範嗎?!」

鏗——裝范兒!

鏗——看好戲!

鏗——瞅熱鬧!

屠爸爸被女兒接連幾個詞,砸得頭昏眼花,炸得外焦里嫩,一塌糊塗,石化碎裂,所謂風範,徹底掃地光光。

衛東侯立即咳嗽一聲,綳著臉喝止語環的不快抱怨。心裏卻不住得瑟了一下,感覺真是出了一口惡氣兒啊!屠老狐狸,讓你裝大神看人家痛哭流涕各種倒霉,旁邊竊笑吧!這回輪到現實報了。

環環寶貝,真是太可力了,罵得好,罵得妙啊!

由此可見——夫妻一心啊!

毒素事實,就此皆大歡喜,告一段落。

……

「啊啊啊,疼死了……啊,您這是要我的命啊,不如給我一刀痛快得了!」

衛東侯叫得誇張,心裏可樂得不行。

屠征拿着一把鋒利無比的俄**刀,俊朗的面容上,眉峰褶成幾座小山,恨恨地罵,「叫個鬼,還沒開始!」

「哦!首長大人,我就是練練嗓子,預熱一下,您請千萬刀下留人哪!回頭我老婆恐怕還得檢察一下……」

這像求人的樣子嗎?這分明就是威脅。

屠征眼底黯光一閃,伸手一握衛東侯的肩頭,立馬疼得他嗷嗷直叫。心說,讓你個臭小子得瑟。

這翁婿倆一來一往,看得旁邊打下手的方臣、護理員等人,陣陣哆嗦,冷汗直下。

稍後,毒傷終於治好了,護理員幫忙包紮好傷口后,立即逃離這變態的場所。

屠征洗盡手,消了毒,坐在窗邊,閑啖一口烏龍茶。

衛東侯稍適穿戴好出來,看到老狐狸的享受模樣,心下有些扼腕,臉色還有些蒼白,也不客氣,上前就著小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一老一少,端端對座,俱都不吭聲,悶自飲茶。

半晌,最端不住的還是衛東侯,終於問出心頭的疑惑,「叔,你怎麼確定,你就是語環的親爹?我記得你不是跟宋女士結婚了,她在你走後還生了個女兒,之前一直寄養在我家,叫雪欣。我爸說屠家門風森嚴,容不得私生子,雖然是屠家血脈也一直因為你沒在,屠爺爺沒認。」

屠征沒有立即回答,放下了茶杯,慢慢挽起了一隻袖子,正是被語環咬過的那隻手臂,上面還有兩個小牙印兒。

衛東侯奇怪地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屠征嘆息著撫了撫那小牙印兒,這是他故意留下的,做為與女兒第一次相見的紀念,天知道他發現這傷口竟然自動癒合,又從北靖口中得知實情后,當時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

激動,感動,心疼,悔恨,不舍,差點兒衝動地就要上前相認。

他喃喃道,「雌性獸人在孕育子裔時,身體也會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且極度護仔,對於任何可能傷害到她和孩子的人事物都保持了高度警惕,同時就像動物界的某些動物一樣,在這種關係種族家庭延續的重要關頭,為了自保,為了抵禦天敵,她們的身體也會發生變化,分泌毒素,威赫敵人。這種毒素,雖比不上噬腐怪那樣強烈,但也足以讓能力比她弱的獸人以及普通人類,輕易斃命。」

衛東侯立即抓住核心,「那個被咬得最嚴重的花匠的確死了。但是我被她咬不只一次了,沒死,連傷口也沒留下。而您,好像也沒事兒。這憑這個?」

屠征橫了一眼,沉喝道,「能夠完好無損,不被傷害,還能憑自己的自愈力正常好轉的,除了血親之人,就是孩子他爸擁有極度親密關係的人。這就是獸人基因的秘密!」

衛東侯被怔了一怔,心下某個疑點也終於放下了,禁不住也暗暗為語環高興。

半晌終於抬頭,問,「那,我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屠征也是一怔,繼而哼道,「沒那麼容易!」

衛東侯搔了下頭,竟然點頭,「也對,都說女婿進門,還得給改口費的。」

屠征忍不住笑罵,「臭小子,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衛東侯嘿嘿一笑,「爸,這哪能啊!」

翁婿倆顯是不戰而和了。

然而,兩人正高興著,護理員來敲門,說語環醒了,想見衛東侯。

屠征一聽,也跟着一道走。

護理員卻尷尬地瞄了眼帥氣老男人,聲音就低了下去,「夫人說,只想見先生,不想見……屠先生。」

屠征瞬即被釘在了原地,臉色慘淡下去。

衛東侯咳嗽一聲,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最後只得說,「爸,語環就是耍耍小脾氣,改日咱找個機會跟她好好談談。我知道,其實她很渴望親人……」

屠征撫了撫腦袋,插著腰,在屋裏來回走了兩圈兒,心下愈發鬱悶。

唉,他怎麼就連連地老惹女兒討厭了呢?

------題外話------

咳,屠爸爸之路,任重道遠啊!

當然,東子同學也不輕易啊,這爸爸之路還有坎坷咯。

下面主打父女情單元,溫馨極趣味兒,以及東子從24孝老公開始升級為24孝好老爸的坎坷幸福之路。

對於大家都厭惡的渣人們嘛,等回國后咱們再繼續哈。不都說外國的食品安全好,外國的月亮圓兒,外國的空氣新鮮嘛,出國就是享受生活滴嘛,咱們跟着他們一家三口(很快升級為5口了),享受生活吧!介個算不算種田呀?哦,秋秋保證秋滴這畝田,一定種得很爽很可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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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婚,少將猛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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